自從偶然喝過一次厲引危沏的茶後,便驚為天人,一直巴巴地守著。
正好這段時間他的修為晉階到金丹後期,鞏固修為後,他便不再閉關,時不時到樹林裡找妖獸磨礪自己的戰鬥技巧,方才能盯著厲引危幾時回來。
兩人也識趣,喝完一盞茶後,就乖覺地離開,省得占用他們的時間太久,以後連茶都不得喝。
也是他們的這份乖覺,厲引危才會大方地請他們喝茶,否則沒門。
蔣淩軒起初沒注意,還是燕同歸提醒的。
燕同歸當時說:“咱們要有眼色,彆在那裡待得太久,省得厲公子不高興。”
“為何?”蔣淩軒曾經作為一個散修,一心追求大道,活得孤僻又瀟灑,在某些方麵不免有些眼拙。
“因為厲公子不希望咱們打擾他和姬姑娘相處的時間啊。”
蔣淩軒:“……”
從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這對師姐弟倆是這種關係啊,他明白了。
師姐弟倆難得放鬆地喝了一個下午的茶,彼此聊了會兒修煉上的事,然後厲引危再次進入迷霧之中修行。
姬透也繼續修煉,不是參悟上古符籙典籍裡的符籙傳承,就是修煉神魂,或者畫符,時間安排得十分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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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在迷霧林裡整整待了五年。
第五年時,厲引危終於成為七階陣法師,並且踐行他的承諾,帶姬透去迷霧林深處的鬆林。
燕同歸和蔣淩軒也跟著去了。
鬆林分布在一片山腰之處,生長得密密的,林下鋪著一層濃密的青苔,落滿鬆針。
這些鬆樹枝杆筆直,一棵棵高聳入雲,樹上掛滿密密麻麻的鬆塔,看著頗為誘人。不說人,就是五隻噬陣蟲都高興壞了,不用姬透招呼,它們迅速地沿著鬆樹往上爬,爬到樹上去吃鬆子。
靈果它們喜愛,鬆子也喜愛。
蔣淩軒滿臉震撼,伸手撫著一棵鬆樹,探查它的年輪。
“這片鬆林竟然有百萬年的曆史。”他吃驚過後,滿是讚歎,“幸虧此地迷霧重重,有迷陣阻隔,否則這些鬆樹隻怕早就被禍害了。”
彆以為修士會愛護環境,有些修士專門乾損人不利己之事。
像這樣的鬆林,若是被修士發現,那些修士直接將樹上的鬆塔摘了,取走鬆子,然後順便折騰這些鬆樹,導致它們無法再結子。
又或者遇到一些修士跑到這裡來打架,這片鬆林定會被禍禍完。
燕同歸很認同他的話,他摩拳擦掌,興奮地說:“今兒個,我要摘個痛快,將樹上的鬆塔都摘下來,說不定也能賣些靈石。”
這些靈鬆的鬆子顆顆飽滿、靈氣充沛,不失為一種價值頗高的零嘴兒,很受那些修士的歡迎。
蔣淩軒忍不住笑,“燕道友,這東西與其拿去賣,還不如留著自己吃呢,而且你也不缺靈石啊。”
他們剛從秘境出來,身上的靈石都沒花呢。
燕同歸自然不能告訴他,自己其實就是個窮光蛋,身上的靈石都沒超出一百塊,不算有靈石。雖然姬透幫他收著靈石,可他心裡清楚,那些靈石自己估計沒那命花,從來沒指望過它們。
姬透摘下一個鬆塔,將之捏開,一顆顆飽滿的褐色鬆子落到手裡。
“咱們留著自己吃吧。”她轉頭朝厲引危說,“難得能遇到品相這麼好的靈鬆子。”
厲引危點頭,“好的,師姐,我給你摘。”
姬透抿嘴一笑,“我們一起摘。”
師姐弟倆一起躍到鬆樹上,開始采摘鬆塔,蔣淩軒和蔣同歸見狀,識趣地離他們遠一些,省得打擾到人家師姐弟倆。
接下來,四人忙碌地摘樹上的鬆塔。
除了四人外,連小怪物和裂日劍都一起幫忙。
看到裂日劍劈鬆塔時,蔣淩軒是傻眼的,“它……它竟然乾這種事?”
這是劍修的本命劍吧?劍修不是愛劍如命,舍不得用本命劍做戰鬥以外的事嗎?這裂日劍怎麼乾起活來,那般利索?
若是裂日劍能說話,一定告訴他,反正總歸是被指使乾活的,不如它自動一些,省得太憋屈。
燕同歸說:“哦,習慣就好。”
蔣淩軒:“……”這種事還能習慣的嗎?
四人幾乎將整片鬆樹林的鬆塔都摘了,留下幾棵。
倒不是他們不想摘完,而是摘鬆塔時,發現這片鬆林裡還居住著鬆鼠一家。
它們是三階的妖獸,長得毛茸茸的,毛發油光水滑,光是顏值就令人一見傾心,自然舍不得摘光它們的口糧,留了幾棵樹的鬆塔給它們當口糧。
等它們吃完這些鬆塔,新的鬆塔就長出來了。
離開前,姬透還將鬆鼠一家挨個擼了一遍。
這些鬆鼠都是低階妖獸,若是沒有什麼天大的機緣,它們從生到死,都隻是三階,無法化成人形。
幸好這片鬆林十分安全,沒有天敵,鬆鼠家活得悠閒自在。
但凡是妖獸,對危險都有一種天然的感知。
鬆鼠一家知道打不過這群兩腳獸,很乾脆地裝死,趴在那裡給她擼個遍。
鬆鼠爹甚至還翻出肚皮給她擼,一副賢者的模樣。
燕同歸見狀,也是手癢癢的,跟著挨個擼了一遍,很快就被那毛茸茸的觸感征服。
“好像養隻妖寵也不錯。”
他很心動,雖然他長得精致昳麗,卻有一顆猛男心,是猛男就應該養毛茸茸。
不過他也不是什麼不近人情的,沒有分開鬆鼠一家,擼完後將小鬆鼠塞回它娘的懷裡,“好好活著,將來若是有空,回來再看你們啊。”
眾人和鬆鼠一家道彆後,便離開鬆林,朝著迷霧林外走去。
在迷霧林中修行五年,這次他們終於要離開迷霧林。
依然是厲引危在前麵帶路,周圍的迷霧自動散開,看到這一幕,蔣淩軒心裡感慨,看來南山君的傳承選擇厲引危也是有原因的,這才幾年,他竟然真的破解迷霧林裡的迷陣。
來到迷霧林的外圍時,蔣淩軒突然說:“不知道此番出去,外麵會不會有人堵著我們。”
“應該不會吧,都過去五年了。”燕同歸說,“而且在秘境前,那群人已經隕落,應該足以震懾,隻要聰明的,就知道放棄。”
蔣淩軒卻搖頭,神色凝重,“不好說。”
他是散修出身,看過很多修士為了爭奪寶物的醜態百出,他從來不敢小瞧修士的貪婪,亦不敢小瞧那些為了修行、生存的修士能做出什麼。
這也是當初進入遺棄之地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獨行的原因。
不是高傲,也不是太獨,而是不信任那些修士,縱使他們都是來自青瀾界,本應該守望相助。
懷著這種憂慮,四人終於走出迷霧林。
當他們走出迷霧林時,正好一群修士要進入迷霧林,下意識地看過來。
彼此四目相對,那群人的神色間充滿好奇,卻無什麼殺意。
直到與那群修士遠遠地擦肩而過,都沒有發生什麼事,蔣淩軒提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也懷疑是不是時間過得太久,守在迷霧林外的人已經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