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的是淩穀藥宗的胡家三兄妹,仍是由左雙影帶過來的。
左雙影臉上的表情一言難儘,看姬透他們的目光格外微妙,大概沒想到,原本以為的散修,竟然認識這麼多大宗門的弟子。
不說史靈袖,連林希嫣也十分意外,他們竟然還認識淩穀藥宗的弟子?
淩穀藥宗在中央界十分受人歡迎,因為醫修能救命,誰也不能保證自己這輩子都不會生病受傷,與醫修交好是必要的。
更何況,淩穀藥宗裡有不少優秀的煉丹師,向他們求丹的更不少。
每次太虛境開啟,各宗門都要向淩穀藥宗求靈丹,將之送往太虛境供給那些上戰場的弟子。
看到胡家三兄妹,燕同歸十分欣喜,趕緊將他們迎進來。
三兄妹沒想到這裡還有其他客人,雖然有些意外,並不影響他們的好心情。
“阿透,好久不見!”胡振婉親密地挽住姬透,“哎,你竟然是元嬰期……還有厲前輩,好生厲害,竟然已經是化神前輩!”
胡振堂和胡振軒也被厲引危這種可怕的修行速度驚住。
雖然姬透從金丹一舉躍至元嬰,也挺令人震驚的,可和厲引危一比,好像又沒什麼了。
姬透道:“你們也很厲害啊,竟然都是元嬰。”
她察看三兄妹的修為,雖然都是元嬰初期,不過也是有區彆的,作為大哥的胡振堂的氣息沉凝,可修為鞏固得很穩,胡振軒和胡振婉的氣息還有些虛浮,顯然剛晉階元嬰不久。
對於三人能在短短幾年內晉階元嬰,她倒是不奇怪,畢竟有長衡尊者那樣的先祖在,還有傳承,初期修行的速度肯定會快的。
要是沒能晉階元嬰,才要讓人質疑長衡尊者的眼光呢。
胡振婉抿嘴一笑,樂嗬嗬地說:“沒辦法,若是我們不努力點,我們就要被……”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不過姬透和厲引危、燕同歸都明白了。這裡還有外人,長衡尊者的事不好言明,他們識趣地止住,胡振婉轉而詢問姬透他們怎麼成無雙門的弟子。
“先前看到你們和無雙門的弟子站在一起,我們還不敢相信呢。”胡振軒說道。
淩穀藥宗的醫修是最後到來的,胡家三兄妹因為已經晉階元嬰,便也在此次前往太虛境的人選之中,他們沒想到,會在無雙門的弟子中看到姬透三人,登船安排好,就匆匆忙忙地過來找他們。
姬透再次耐心地解釋一遍,胡家三兄妹的反應和史靈袖、林希嫣差不多。
“你們可以來淩穀藥宗找我們的。”胡振婉扁嘴,“我們淩穀藥宗也不錯啊,還有我們……”先祖在呢。
姬透不好說什麼,趕緊讓他們喝茶。
正說著,門又被敲響。
這次史靈袖和林希嫣已經不知道說什麼,紛紛看向門口,暗忖不知道這次來的又會是誰。
燕同歸也懷著微妙的心情去開門,他真的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受歡迎,瞧這船還沒出發呢,就有人接二連三地過來敲門。
門開後,首先看到的是左雙影。
左雙影已經對這三人心服口服,略略側身,指著身邊的紅衣男子道:“赤月禪宗的尚月真君找你們。”
她心裡琢磨著,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哪個宗門的人過來找他們。
這三人真是散修嗎?
尚月真君手裡拿著那柄紅玉骨扇,氣度風流,站在那裡,如一名在紅塵中浪蕩的矜貴公子,哪裡像是禪宗的法師。
“燕公子。”尚月真君朝燕同歸微微頷首。
燕同歸驚訝了下,便謝過左雙影,帶他進來。
室內的史靈袖、林希嫣和胡家三兄妹都驚住,沒想到赤月禪宗的弟子竟然會親自過來,雖說尚月真君隻是禪宗的一名俗家弟子,不過眾人都知道,隻要他選擇剃度,馬上就能成為內門弟子。
他也算是禪宗對外頗具代表性的人物。
史靈袖等人紛起身,與尚月真君見禮。
比起他們這些剛晉階元嬰的修士,尚月真君早在幾十年前就已是元嬰的前輩,代表的又是赤月禪宗,客氣些準沒錯。
互相見禮後,姬透給他奉一杯茶,問道:“真君怎麼來了?”
當年青瀾界的修士是尚月真君幾人接引過來的,算是有一份香火情,不管怎麼樣,這情青瀾界的修士是要領的。
是以對尚月真君,姬透十分客氣。
隻有厲引危的神色有些不善,還記得家夥當初想誘拐他師姐去當修佛。
尚月真君含笑道:“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幾位,便過來打聲招呼。”
“真君客氣。”姬透禮貌性地回道。
尚月真君又問他們這些年的情況,畢竟當初接引他們而來,關心一二也是全了這份情誼。
姬透笑道:“多謝真君掛念,我們都挺好的。”
尚月真君與她寒暄幾句,看這裡還有客人,知道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他禮貌性地喝了口茶,正準備告辭,那茶水的滋味在味蕾泛開,滑入喉嚨後,迅速地化作靈氣轉入丹田,靈台為之清明。
“好茶!”他讚歎一句,看向厲引危,“厲公子的茶藝之道不錯。”
厲引危看都沒看他一眼。
尚月真君並不在意,知曉當初邀請姬透進禪宗一事惹惱了他,微微一笑,便起身告辭離開。
尚月真君離開後,室內有片刻的安靜。
“阿透,你們原來認識禪宗的弟子啊!”胡振婉驚歎道。
姬透笑道:“當初我們從青瀾界來中央界,是尚月真君和萍羅真君、穆真君三人作為引路人,帶我們來的,有幾分香火情。”
所以尚月真君過來,倒也不奇怪。
史靈袖等人恍然,爾後想到,等會兒那萍羅真君不會也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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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羅真君確實也來了,不過她在半路上遇到離開的尚月真君,得知這裡有其他客人,便打消念頭。
雖說他們與姬透算是有一份香火情,可這交情不深,冒然去打擾,她實在拉不下那臉。
“他們幾時認識這麼多大宗門的弟子?”萍羅真君十分納悶,他們當初不是拒絕拜入中央界的宗門嗎?
怎地這會兒竟然成了無雙門的弟子?
尚月真君道:“剛才我問過,他們並非無雙門弟子,隻是借無雙門弟子身份前去太虛境曆練。”
萍羅真君十分無語。
太虛境可不是什麼適合曆練的地方,其他人恨不得不去,他們倒好,想方設法去,不會想去太虛境尋找機緣罷?
萍羅真君還是有些驚詫,“你可注意到,他們的修為……”
“不奇怪。”尚月真君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這世間便是有這樣的天才,能在短短時間內連續跳躍幾個境界,否則他們當初也不能護著青瀾界所有人全須全尾地橫渡遺棄之地。”
聽他這麼一說,萍羅真君總算想起這事。
那時候,她便看出姬透和厲引危的不凡之處,隻是沒想到,他們才來中央界多久,竟然已經是化神和元嬰。
就算做夢都不敢這麼想。
萍羅真君輕歎一聲,“可惜……”
若是當時知曉,她定然會代宗門將那三人一起收入浣花宗,隻是當時他們有中央界大宗門的矜持,實在舍下那臉,求著人加入。
尚月真君倒是覺得沒什麼,禪宗挑弟子,都要挑那些與佛門有緣的。
姬透便是有緣者,但她無心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