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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羅塔內,塔靈老頭勃然大怒。
“可惡!可惡之極!竟然是鎮天印!”
老頭一眼就認出姬透所使用的鎮天印,這東西平時不起眼,且等級不明,卻是專門用來克製幽冥法器之物。
上古大戰時,曾有修士手持鎮天印,不知使得多少幽冥大軍差點覆滅。
後來鎮天印不知所蹤,幽冥大軍方得以喘息。
“快讓她住手!”它朝坐在那裡的厲引危怒喝道。
厲引危唇角勾起,語氣平淡:“這可不行,我又不能出去,亦不能給她傳音,我師姐可不會住手。隻要師姐一日見不到我,師姐就不會罷手。”
他臉上的神色愉悅,眼尾隱隱透著一抹紅,因為膚色過於蒼白,顯得那抹紅極為醒目,為他冰冷的雪顏增添幾分妖異之色。
可惜老頭對他不了解,也不知道他現在這副模樣代表的是什麼,以為這個劍修仍是被黑塔壓製、等著融合的修士,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
此時它所有的心神都被外麵的攻擊吸引。
它是森羅塔的塔靈,一旦森羅塔受損,也會影響到它,看到那不斷撞擊森羅塔的鎮天印,氣得恨不得將它撕了。
森羅塔被鎮壓漫長的歲月,消耗的能量不少,明王秘境剛出世,它還來不及恢複力量,若是再這麼下去,森羅塔遲早會被外麵那小丫頭砸壞。
老頭氣急敗壞地說:“你讓她住手。”
“不行!”厲引危毫不猶豫地拒絕。
老頭跳腳,氣道:“那你要怎麼樣才行?你彆忘記了,森羅塔已經選中你,如果它出事,你也會受傷。”
厲引危依然不為所動。
先前老頭不僅威脅他,還喋喋不休地想破攻他的心房,讓他徹底放棄自己,與森羅塔融合。他也不蠢,哪裡不知道融合絕非像老頭說的那般簡單,甚至可能會讓他成為森羅塔的食物,讓森羅塔恢複力量。
自從被困在森羅塔裡,他一直都勉力支撐,不肯與之融合。
此時輪到老頭對著他求爺爺、告奶奶,想讓他幫忙,厲引危臉上露出一個愉悅的神色。
“小子,你要如何才能讓她住手?”老頭陰沉著一張臉問。
厲引危突然站起身。
當他站起時,更襯得那老頭矮小猥瑣,宛若一隻孩童般高的大老鼠,實在是醜陋不堪。
“你過來。”他朝老頭招手。
老頭遲疑片刻,慢慢地朝他靠近。
厲引危站在那裡,氣定神閒,連那身冰冷的氣息仿佛都收斂幾分。
在他腳下,有一個複雜詭譎的血陣,便是這血陣將他困在此地,每當他稍稍一動,血陣就會亮起一道紅光,將他重新鎮住。
厲引危出不去,但作為塔靈的老頭可以進來。
老頭進入血陣後,猥瑣的臉龐露出一個陰冷的神色,說道:“你彆想打什麼壞主意,就算外麵那小丫頭的鎮天印能攻擊森羅塔,想要將森羅塔毀掉是不可能的,森羅塔倒是能將你輕易殺死,你若是不想死,最好不要搞什麼花樣!”
厲引危冷冷地看著它。直到老頭來到麵前,他突然伸手,一把掐住老頭的脖子,將它提了起來。
他的手就像鐵鉗般緊緊地掐住老頭,老頭下意識地掙紮,又驚又怒,厲聲道:“我可是黑塔的塔靈,若你敢對我不利,黑塔會將你吞噬。”
“吞噬?”厲引危語氣森冷,“我以為你會說融合呢。”
老頭目光閃爍,嘴裡道:“你若是不信,可以試一試。”
厲引危不禁笑了。
他很少會笑,就算對著師姐笑時,也是極為輕淺的笑,像現在這般大笑,猖狂又瘋狂的模樣難得一見,老頭雖是器靈,不知怎麼的,竟然被他嚇到了。
老頭渾身僵硬,還想威脅一番,突然一股可怕的滅頂危機襲來。
它能感覺到,自己會被對方吞噬。
器靈也會死的,或許不是說死,而是消失。
可作為一個已經誕生靈智的塔靈,它如何甘心消亡?這麼多年,森羅塔被鎮壓,不見天日,日日消耗著它的力量,塔靈的力量也越來越弱。
直到它等來一個巫皇後人。
這個巫皇後人不僅有當年巫皇的血脈,還繼承巫皇強大的力量,甚至還有極其強大的惡念,讓森羅塔和塔靈如獲至寶,便將他困於此地,想要將他與森羅塔融合,隻要吞噬了他,森羅塔就能恢複鼎盛的力量。
可是,就算他隻是巫皇後人,也不是那麼容易吞噬的,除非他心甘情願。
這段日子,老頭沒少拿話去忽悠他,將他的化身投入森羅塔製造的幻境之中,想要消耗他的力量。
就是這血陣,也是專門為了克製巫皇的力量而設。
天時地利,隻要給它們時間,森羅塔一定能吞噬完這巫皇之後,獲得強大的力量,脫離此間困境。
可是沒想到,竟然還是功虧一簣。
就在老頭以為自己快要消亡時,突然那股吞噬的恐怖力量微微一停,它懵懂地看著掐住自己的男人,發現他停止吞噬。
“現在,你將森羅塔打開。”
老頭:“不、不行,隻有徹底完成融合……”
每次森羅塔選定了人,唯有將人徹底融合,獲得對方的力量後,它才會打開。
特彆是森羅塔這次選中的還是巫皇後人,當年森羅塔的主人死在巫皇之手,森羅塔也受了重創,否則不會這般容易就被明王鎮壓起來。
森羅塔敗於巫皇之手,唯有巫皇的血脈才能令它恢複鼎盛之時。
厲引危哼笑一聲,“彆拿這種話來欺我,大不了讓這塔毀了。”
反正也不用他怎麼出手,他的小師姐在外麵就能動手。
老頭的眼珠子瘋狂地轉著,它不想消失,也不想森羅塔毀掉,可看麵前這個巫皇後人,一點也不在意森羅塔。
“森羅塔可是幽冥界最強大的法器,你舍得毀掉它?”老頭問道。
厲引危嗤笑一聲,“有什麼舍不舍得的?”
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它,看著它毀去。
外麵的攻擊一直不停,森羅塔顫動著,塔內的人也能感覺到那股震動,隨著它每一次震動,老頭的身體仿佛也變得透明幾分。
它剛才受到厲引危的攻擊,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吞噬自己,此時它的靈體已經十分虛弱,可是感覺到森羅塔的情況,比它虛弱的身體還要讓它難受。
終於,老頭開口:“我答應就是!”
厲引危笑了笑,“反正都要答應的,為何不早點答應呢?”
這說的是什麼風涼話?塔靈都要被他氣死。
“你先放開我!”老頭叫道。
厲引危沒有鬆手,“這可不行,萬一放開你,以你的狡猾,又躲起來怎麼辦?先將森羅塔打開!”
“打開了,你就放開我?”
厲引危冷冷地看它,“當然不會,打開後,你和森羅塔認我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