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瑛看她臉色變化不定,心裡歎息一聲,“其實咱們也沒必要在此猜測,你若真放不下,可以直接去問她;若是不想問,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她頓了下,繼續說,“隻要她是聖女的孩子,是我們月氏族人,又何必計較太多?”
這些年,月婉一直隱居在龍城,深居簡出,月氏族人和巫氏族人也一樣。
要是岑家得知他隕落,早就鬨起來,連不知道在哪裡潛修的岑長老都會被鬨出來。
姬透沉默地看她,斟酌著要怎麼說時,外麵的靈陣被人觸動,有客人上門。
“阿透,讓你受委屈了。”薑琢憐惜地說,想到岑上溪竟然敢欺負他的妹妹,心裡就氣,決定下次岑上溪回來,揍他一頓。
月婉整個人都愣住,委頓在那裡,神色驚惶,“什麼不像是個活人?她哪裡不像,她……”
“你、你……”薑琢顫聲道,“阿透,你怎麼會……難不成你其實已經幾千歲了?”
比起去尋找當年聖女隕落之事,其實保護聖女留下的孩子更重要。
姬透朝她彎眉笑道:“瑛姨,初次見麵。”
聞言,月婉和薑琢下意識地打量她,總算察覺到他們一直忽略的事。
燕同歸撓了撓頭,覺得他們這師尊可真厲害,巫皇和祭者都被他抱回來養,哪個人這麼放心,將兩者交給他?
再天縱奇才之人,也無法在千年內就成為渡劫修士吧?就算有,但絕對不多,除非是用什麼秘法,以犧牲為代價而提升修為。
姬透很是不好意思地說:“其實岑上溪是我們殺的。”
月婉:“……”
薑琢擔心地道:“萬一岑長老出手,尋本溯源,發現真相怎麼辦?”
這種感覺很微妙,這是姬透見過的第二個月氏族人,那感覺和當初見到月婉時一樣。
如此也是為了他這兒子,岑上溪以前沒少和他爭,行事囂張恣意,很多次他都想弄死這崽種。
血脈家族的成員之間,確實有一種特殊的感知,隻需要一眼就能確定對方是否是自己的族人。
月婉苦笑,心裡知道她說得對,可哪裡能放得下?
薑琢:“……”
“不必擔憂,我們會小心的。”姬透寬慰道,“而且我現在的修為並不低,那些人想殺我可不容易。”
掩天闕有兩名大乘期老祖,除了岑長老外,另一名是薑琢的祖父。
岑上溪之死很快就被眾人拋諸腦後,姬透向月婉稟明來意。
月婉臉上餘怒未消,將岑上溪當初攻擊姬透三人的事說了說,薑琢也沉下臉,雖然沒有罵岑上溪,不過從他身上浮動的氣息來看,顯然也是極為生氣。
由於姬透一直收斂著身上的氣息,並未放開,若是不刻意去探知,還真無法感覺到她的氣息已經是渡劫期。
三人商量過後,決定半個月後出發。
他有些擔憂地看著姬透,見她朝自己笑了笑,讓他不必擔心。
等聽完事情的經過後,她怒不可遏,厲聲道:“這個畜生,仗著岑長老的勢,從來沒乾過一件好事,掩天闕的名聲都被他破壞了……”
雖然問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回答。
話還沒說完,就見對麵的三人同時看過來,臉上的神色有些怪異。
姬透先去向月婉辭行。
“我們打算過段時間就出發前往不化天……”
不得不說,他娘這事辦得真好。
最多那氣息隻是像凝斷一般,若隱若現……
送他們離開後,月婉和月瑛坐在一起,兩人都沒有說話。
隻看一眼,姬透就知道這人的身份,是月氏族人。
月瑛道:“有些奇怪,阿透看著不像是……”
兩人臉上都露出震驚之色。
“怕什麼?”月婉冷笑,“若是他敢對阿透出手,你祖父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管,我們月氏也不會置之不理。”
來人正是月瑛。
姬透身上的氣息竟然已經是渡劫期?!!
薑琢過來,正好聽到母親大罵岑上溪,不禁有些奇怪。
聞言,姬透自然沒有拒絕的意思。
姬透擺手,“沒事啊,反正我也殺掉他了。”
等聽說他們要去不化天,她毫不猶豫地道:“我也和你們一起去罷,正好去查查當年聖女在不化天隕落之事。”
她鬆開姬透的手,為她們介紹,“阿透,這位是月瑛,當初跟隨你娘的侍衛長之一,你可以叫她瑛姨。”然後對月瑛道,“阿瑛,這是阿透,這兩位是阿透的師弟,這是厲引危厲公子,阿透的未婚夫,這是燕同歸燕公子,潛龍一族的少主。”
這次薑琢目瞪口呆的對象換了個人,他娘竟然乾這種事?怨不得岑上溪都死了這麼多年,竟然一直沒有消息透露出來。
“不像什麼?”月婉追問。
她的眼睛頓時有些微濕,眼裡露出一抹難過之色,爾後很快就斂去。
哪有幾百歲的渡劫期的?
想到這裡,月婉頓時大急,一把拉住她的手,“阿透,你……”
薑琢看了姬透一眼,起身去察看,等他回來時,帶了一個女修進來。
他先和姬透三人打了聲招呼,然後問:“娘,您怎麼了?誰惹您如此生氣?”
“他回掩天闕了。”月婉彎眸而笑,“他到底是掩天闕的宗主,不能一直待在龍城,而且聽說掩天闕那邊出了事,岑長老的孫子隕落了,他這宗主總要回去處理……”
若隱若現?
她知道月瑛的修為比自己高,見識、感知也比自己強,定能看出什麼,否則當時不會露出那樣痛苦的模樣。
薑琢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他還真不知道岑上溪竟然已經死了。
月瑛咬了咬牙,“不像是個活人。”
月婉道:“殺得好!”然後若無其事地說,“其實岑上溪的魂燈熄滅時,我就得到消息,將它按下。”
月婉怔怔的,也滿臉懷疑人生。
“什麼?”
隻是,大乘期修士殺人的方式很多,就怕防不勝防。
母親素來是個溫婉的性子——不管是不是本性如此,給人的印象就是如此,從來不會輕易動怒,能看到她如此生氣,實在難得。
燕同歸暗忖,其實就算沒有岑上溪,掩天闕囂張的名聲也早就傳遍五域,隻是岑上溪最囂張罷了。
月婉端著茶的手頓住,茶水晃蕩出來,她放下茶盞,有些擔憂地看著她,“阿透,要不你再考慮一下,你們現在去的話……”
這些年,薑問青與月婉形影不離,沒見到他在,還真有些奇怪。
大家都是大乘期修士,你可以捧你孫子,我為何不能捧我的孫兒?當初岑上溪和薑琢曾經為了少主之位爭奪不休,彼此結下難解的仇怨。
倒是月婉也想去,不等姬透拒絕,月瑛便說:“你便彆去了,你正好趁這時機回朔東域,盯著朔東域的那些勢力,有什麼異動,隨時給我們消息。”
半晌,月婉幽幽地問:“阿瑛,你看出什麼?”
姬透三人登門時,月婉非常高興,拿出茶果招待他們,茶是頂級靈茶,果是高級靈果,都是靈氣十足。
月婉隻是愕然片刻,很快就收斂起神色,詢問是怎麼回事。
所以,這人都死了,好像並不值得生氣吧?
當她的目光落到姬透身上時,突然怔了下,總算明白月婉曾經說過的話。
月瑛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等到了不化天,我會多注意的,定會護著她。”
當然,掩天闕也有囂張的資本。
他冷聲道:“岑上溪仗著岑長老,從來不將我等放在眼裡,當初若不是祖父堅持,隻怕這掩天闕的少主就是岑上溪。”
月婉想到什麼,應了下來,心裡幽幽地歎息一聲。
姬透喝了口茶,看了看周圍,“怎麼不見薑宗主?”
畢竟,那是聖女留下的孩子,與她們就有天然的血緣關係。而且她實在太優秀,優秀到讓他們心生奢望,希望她能通過考核成為月氏的聖女,希望她能振興月氏,不讓月氏再遭遇滅族之災。
月瑛朝他們頷首,目光落到姬透身上,勉強地笑了下,說道:“你很像聖女。”
月婉神色一頓,“你們認識岑上溪?”
月婉撫了撫鬢角,若無其事地道:“岑上溪死便死了,要是驚動岑長老可不好,你爹也會頭疼,是以我便讓人瞞這消息。”她朝姬透他們道,“你們放心,他都死了這麼久,很多證據都消滅,就算岑家想要找出凶手,也要費一番波折。”
月婉已經恢複平靜,表麵看著是如此。
薑琢想了想,點頭道:“確實,有祖父牽製著,岑長老應該會收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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