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更是為宮鶴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想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再想想那即將到手的二十四隻不可說。
尤漣頗為感動地搖頭歎息。
——他為了這份感情,真是付出了太多太多。
“你在這兒乾嘛?”
耳邊突兀地響起一個聲音,把尤漣嚇得一機靈。
他抬起頭看向來人,怔了怔,問:“你又來這裡乾嘛?”來者正是那個讓他付出太多的人,宮鶴。
“晨跑。”宮鶴眉眼冷峻,語氣淡淡。
“哦,那你跑。”尤漣單手撐著下巴,還沉浸在自我感動中,對於宮鶴的出現反倒沒多大情緒波動。
宮鶴沒走:“你呢?”
尤漣雙手環胸,笑得有些隱秘的得意:“我想點事情。”
宮鶴默了默。
尤漣的表情讓他想到了他們小時候,小時候的尤漣如果做了什麼好事、或是在學校裡得到老師表揚就會這樣,嘴上不說,但臉上眼裡充滿著小得意誰都能看得出來。
他又做什麼了這麼高興?
眸子沉了沉,宮鶴轉身踏上操場,開始晨跑。
總歸和自己沒關係。
驚喜是彆人的,禮物是彆人的,讚美也是給彆人的,自己在尤漣那兒,總歸是什麼都得不到。
然而尤漣並不知道宮鶴的想法。
他看著冷著臉走開的宮鶴,笑容僵在了臉上,興奮的腦子也開始一點點降溫。
宮鶴已經跑了起來。
他身材頎長,長相出眾,雖然穿著寬大的校服,但寒風吹過,薄薄的校服貼上裡麵的棉襖,依舊把獨屬於少年人抽條時的高挑纖細勾勒地淋漓儘致。
他戴著頂棒球棒,跑動時嘴邊呼出一團團白霧。
整個操場上就他們兩個人。
他看著他,而他卻目不斜視,即使從他身前路過,也沒有給他一個眼神,更沒有說過一句話。
尤漣抿唇,低頭咬了口玉米餅。
玉米餅已經涼透,沒了出鍋時的軟糯,咬上去又冷又硬,像一塊石頭。
十五分鐘後,宮鶴跑完步。
尤漣還坐在操場邊,手裡捏著沒吃完的玉米餅,看起來正在發呆。
宮鶴在他身旁站定,邊解手套邊道:“快上課了。”
尤漣抬起頭,眼神有些懵:“嗯?”
宮鶴又道:“五點五十了。”說完他看向尤漣淩亂的頭發。
尤漣有一頭淺金色的中長發,頭發長到脖子根,發質很軟,摸起來很舒服。平時他總會把前半部分紮起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紮,被風一吹就亂成了一團。
尤漣後知後覺地看了眼手表:“這麼晚了。”
“嗯。”
尤漣站起身:“我回教室了。”
“頭發。”宮鶴叫住尤漣。
尤漣一怔:“奧對,你幫我拿著,我理頭發。”說著他把手裡的牛奶和玉米餅袋子遞給宮鶴。
宮鶴沒接,而是伸手在尤漣的頭上撥了起來。
尤漣呆在原地,頭皮上傳來的微涼撫觸讓他忍不住地縮了下脖子。
宮鶴收回手,神情依舊冷淡:“好了。”
尤漣愣愣地看著他:“謝謝。”
宮鶴嗯了聲,抬腳離開操場。
-
兩人一前一後地回了教室。
見到他們兩個一起進來,整個班非常默契地沉默了一瞬,吃早飯的停了手,正在背書的也忘了背下一句,一瞬間的空白之後,班裡才重新恢複了剛才的熱鬨。
尤漣坐回位置沒多久,旁邊的傅歡就湊了過來,她一邊偷瞄宮鶴,一邊壓著聲問:“你跟宮鶴打架了嗎?”
“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還做了一晚上夢的尤漣在進入暖烘烘的教室後更困了,也更遲鈍了,過了會他才回道,“沒有啊。”
傅歡露出一副已經看透的模樣:“是嗎?我不信,你剛才回答的時候停頓了好一會。”
尤漣道:“真沒有。”
傅歡擰起眉,打量著尤漣:“那你頭發怎麼這麼亂?宮鶴的手也是,都紅了,他扯你頭發了?”
沒等尤漣解釋,班主任就從外麵走了進來。
唐女士氣勢滿滿地在門上敲了敲,淩厲的目光掃視眾人:“還不開始看書?來了就是吃早飯聊天的?”
尤漣正欲辯解的嘴巴合上,傅歡也縮回了原位。
“還有——”
銳利的目光落在尤漣的腦袋上,“長頭發的都紮起來,學校不允許披頭散發。”
班裡很安靜,落一根針都能聽得見。
尤漣打完哈欠,抬起頭就見班主任的目光直直地看著自己。
尤漣精神一振,猛地想起他今天忘記紮頭發了!
以前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頭發紮起來,今天腦子裡一直想著那些有的沒的,結果就忘了。
他彎下腰,在桌肚裡找發圈。
草了。
他準備了一堆裝O道具,卻獨獨忘了備點紮頭發的發圈!
“嘿,這個借你。”
尤漣循聲望去,是個長了張精致禦姐臉的女生,班裡的人他還沒認全,所以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女生笑眯眯地看著他,蔥白似的手指上勾著一個玫紅色發圈。
“謝謝。”尤漣伸手接過。
他也顧不上顏色了,拿到發圈後手忙腳亂地把頭發紮了起來,紮完頓時鬆了口氣。
看著被他紮在頭發上的小草莓,女生又笑了:“你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