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尤漣起晚了。
情緒大起大落後身體和大腦都格外疲憊,鬨鐘都沒能叫醒他,等他迷迷糊糊睜開眼一看,已經是早上七點半。
早讀、跑圈、早飯全錯過了,第一節課也肯定趕不上,尤漣當機立斷地給老師打電話請假。
請完假後他想趁睡意還在,繼續睡個回籠覺,然而下半身隻輕輕動了下,他就感覺到似乎哪裡不對。
強作鎮定地把電話放回床頭櫃,尤漣緩緩拉開被子往裡麵看了眼。
黑漆漆一片,但能清楚地聞到一股淡淡的石楠花香。
尤漣:“……”瞬間睡意全無。
他掀開被子跳下床,麵紅耳赤地跑進浴室處理身上的狼藉。
幸好穿了睡衣褲,所以被子和床單幸免於難,但他還是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精神把被套床單全拆了下來,扔進洗衣簍,再把昨天換下來的衣服放到最上麵,遮住下麵的床單被套。
全部做完後他終於鬆了口氣,摸了摸臉,似乎沒剛才熱了。
都怪宮鶴!
其實尤漣也忘了昨晚到底夢到了什麼,但不用想,肯定跟宮鶴有關,所以都是宮鶴的錯!
洗漱時尤漣又往臉上不停地潑冷水,等不那麼紅了才走出臥室。
他有些意外地在廚房裡看到了正在做早飯的項錚。
對於項錚出現在這裡尤漣早就習以為常,再加上昨晚聽到的動靜,項錚在這兒實在理所應當。但他看到的項錚總是溫和有禮,西裝筆挺,從頭到腳一絲不苟,充滿了精英範,而眼前這個……
渾身上下隻穿一條睡褲的項錚,他還是第一次見。
“你沒去上學?”項錚似乎也頗為意外。
他放下手裡的湯勺,從凳子上隨手撈了件外套披上,緊實的八塊腹肌被遮了起來。
尤漣隨意地在餐桌旁坐下:“起晚了,待會去,你在煮什麼?”
“海鮮粥。”
尤漣點點頭,雙手環胸,作出一副揶揄又審視的模樣:“有些事,你就不想跟我說說?”說完還挑了挑眉。
項錚麵色不變地低頭嘗了口湯:“你昨天晚上聽到了吧。”
尤漣一頓:“我聽到什麼了?”
“不然為什麼這麼問?而且——”
項錚朝桌上的沒喝兩口的牛奶杯示意,“你昨晚喝的,還沒倒掉。”
尤漣:“……”忽然有種偷聽人牆角的心虛和羞赧。
他咳了聲,不怎麼好意思,“我沒一直聽,知道你們,額,那什麼,我就回房間了。”
“沒事。”
項錚把鍋蓋蓋好,任由小火慢慢熬煮,然後轉過身,慢條斯理地拿著紙巾擦手,“意料之中。”
“嗯?”尤漣沒懂。
“你總會發現的。”
項錚看著尤漣,微抬下巴,神色鎮定如常,微微上揚的嘴角卻暴露了他內心的得意和歡愉。他說,“我跟你哥在一起很久了,也同居很久了。”
所以那些事也不是一次兩次,被撞上也不足為奇。
尤漣明白他的意思,但這回他的注意點落在了“同居”上。
這兩個字莫名地在這一刻撥動了他心底的弦,讓他的腦袋裡生出一堆想法。
他問項錚:“能跟喜歡的人同居,是不是很開心?”
項錚笑了笑:“當然。”
尤漣若有所思地點頭:“我也覺得。”
見尤漣有心事,項錚也沒有多說。
兩人又交流了兩句後,項錚先回了臥室,於是尤漣一個人默默地吃完了早飯。上學路上,他又發了一路的呆,腦子裡翻來覆去地想著一件事——同居。
他也想和宮鶴同居。
畢竟近水樓台先得月,住在一起,不管做什麼都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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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學校時,已經上午九點半,恰逢課間休息。
尤漣走進教室,收拾好東西,趴在桌上繼續發呆,他沒看宮鶴,因此沒有注意到在他進教室後,宮鶴忽然舒展開的眉頭,像是等了他很久。
“尤漣,你生病了嗎?”傅歡從外麵回來了。
尤漣含糊地應了聲。
他請假的借口就是感冒,不舒服,所以裝還是要裝一下的。
“吃藥了嗎?”傅歡又問。
“不嚴重,趴一會就好。對了——”
尤漣又坐直了,看向傅歡,“現在學校還能申請住宿嗎?”
“可以,得填個申請表,你要住宿嗎?”
尤漣又問:“有AO混住的樓嗎?”
傅歡搖搖頭:“沒有,AO怎麼可能混住?萬一出了意外怎麼辦?也沒學校敢讓AO住一起,會被舉報的。”
“那算了,我在附近租個房子吧。”
說著尤漣拿出手機,想讓李叔幫自己找找房子,但手機一拿出來上課鈴就響了,他又隻好把手機塞回去,等下了課再打。
之後兩節課是英語,上課主題依舊是做試卷。
老師先講知識點,講完就發印好的針對性題目,當堂做完當堂對答案、分析講解。
尤漣全程都很認真,眼睛隻看老師和試卷,不瞟彆處。
但說是認真,其實也有些刻意,刻意地表現出認真,好讓自己不看宮鶴,似乎隻要這樣,昨晚的尷尬就翻篇了,不存在了。
不過這樣還挺費神,至少尤漣覺得這節課上得特彆累。
等到下課鈴響起,他整個人都鬆了口氣,緩了緩才拿出手機,想繼續打那個沒打成的電話,可一點開屏幕,就發現微信有來自特彆關注人的消息,還不止一條。
他一共就設置了兩個特彆關注,一個尤燦,一個宮鶴。
尤燦有事一般都直接打電話,很少發微信,所以……
尤漣點開,果然——
宮鶴:你想租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