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不是人,他在心裡小聲逼逼。
對麵沉默了一會,回道:“練出來的。”
“怎麼練的?”尤漣巴巴地問。
他還想學會之後踩著師傅的肩膀,重新拿回做題速度榜第一。
對麵沒有吭聲。
但尤漣聽得到宮鶴的呼吸,他知道他在,隻是不說話。
尤漣不禁又問:“不能說?”
“可以。”
宮鶴語氣平平,“一天做兩人份的作業,就可以練出來。”
尤漣整個人一震,愣在原地,他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可這個答案,卻又在意料之中。
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捏著筆的手不自覺用力,直到把筆捏得彈飛出去,他才眨了眨眼,從怔愣中回過神。
沉默令人窒息。
尤漣撿起筆,聲音乾澀:“啊,我說呢,難怪速度這麼快,比我快多了。”
“嗯,我準備做英語了。”
“哦哦,好。”尤漣有些機械地點了點頭,把英語試卷拿了出來。
這次他沒了和宮鶴比速度的心思,隻覺得有股悵然在心頭盤旋不去。
在進入龍外之前,他覺得宮鶴是不喜歡自己的,就算曾經喜歡過,後來應該也實在忍不了自己的脾氣,所以才會沒考一中,並且對他越來越疏遠。
進入龍外後,宮鶴明確地告訴他,說他不喜歡自己。
可得到明確回複的他卻又忍不住質疑這個回複,時不時覺得宮鶴其實是喜歡自己的,隻是他不承認而已。
“寫到哪了?”
“啊?”
尤漣反應遲鈍了兩秒,“我剛剛有點累,閉了閉眼睛,現在開始寫。你呢?寫到哪了?”
“我剛倒了杯水,還沒開始寫。”
尤漣:?
他怎麼沒聽到倒水的聲音?是他光顧著想事情沒聽到嗎?
尤漣抓了抓頭發,總覺得哪裡不對:“哦……那我開始寫了。”
“叩叩叩”,這時敲門聲響起。
尤漣側頭看向門口,是尤燦。
尤燦笑問:“項錚燉了豬肚包雞,要吃點嗎?燉得很爛,湯很鮮。”
尤漣掙紮了一下,點頭:“好。”
他不喜歡吃學校食堂,每天都是去超市買泡麵或者自熱米飯湊活,但這類速食食品他也不怎麼喜歡,基本吃一半就倒掉,所以晚上經常會餓。
“我去吃個夜宵,你先寫吧。”他對著耳機說完,然後把耳機取下放到一邊,跟著尤燦來到廚房。
項錚不在。
尤燦特彆大度地把一半的雞都分給了尤漣,還把裡麵切好的豬肚絲和蘑菇等配料也不要錢似的往尤漣碗裡堆,仿佛這不是項錚專門給他燉的,而是他專門給尤漣燉的。
“哥,太多了,可以了,你們不吃了?”
尤燦又往尤漣碗裡舀了一勺湯:“我天天吃,都快吐了,好了好了你快端進去吧,他要回來了。”
尤漣:“項錚啊?”
尤燦點點頭,催促:“快進去。”
尤漣沒再多問,小心翼翼地捧著湯碗進了臥室,在桌上理出一個空地。
橘色的燈光下,雞湯更顯澄澈金黃,油星子浮在鮮美的湯汁上,雞骨頭都被燉得酥爛,肉更是入口即化,豬肚也處理得非常乾淨,咬下去軟糯又有嚼勁,吸飽了湯汁的蘑菇尤漣更是一口一個,停不下來。
尤漣吃得美滋滋,渾身暖洋洋。
不過他忘記了一件事——他那隻六位數的耳機不光收對麵的音極佳,收自己這邊的音,也同樣完美無比。
如果對麵的人也有一個高音質的耳機,並且聽力能力極好……
那麼即使耳機被放到一邊,吃東西的聲音很小,那細微的聲音也一樣會被對麵人的耳朵清楚地捕捉到。
宮鶴手裡的筆早就停了,呼吸也有一點亂。
他眼皮垂下,長睫遮住了目光,可那緊抿的唇以及不時滑動的喉結依舊暴露了他此刻心裡的不平靜。
耳機裡又傳來一聲吮吸湯汁的聲音。
很輕,但很好分辨。
宮鶴閉上眼,抬手觸了觸耳機的外殼,把耳機往耳朵上更加貼緊。
又是一聲。
這一聲像隔著時空,吮在了他的耳廓上。
脊背僵直,耳朵酥麻。
他情不自禁地想,那對沾著雞湯的唇肯定又紅又亮,是滑膩的,熱燙的,還有那根舌頭,肯定也吸飽了湯汁,變得比平時更加柔軟鮮美,勾人品嘗。
又過了許久,耳機裡出發悉嗦雜音,接著安靜下來,尤漣的聲音從裡麵傳了出來:“宮鶴,我吃完了,你還在嗎?”聲音帶著饜足後的慵懶。
似乎還舔了舔唇,因為他聽到了一點細微的水聲。
宮鶴猛地睜開眼,深色的眼底閃過鋒芒:“在。”
“我來了,你做到哪了?”
宮鶴沒回,反問:“你下次發情期是什麼時候?”
“啊?”
對麵的人似乎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回答的節奏有點亂,“我也不清楚,額,反正就是不穩定,可能明天,也可能下禮拜,或者一個月後,反正說不準,你也知道的,我沒發育完全,所以很多東西都說不準。”
宮鶴垂眸:“嗯。”
“你問這個乾嘛?”
宮鶴聲音平穩:“沒什麼。”
就是忽然很想嘗一嘗那根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