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漣打了個哈欠:“你一個人太寂寞了,我陪陪你。”
宮鶴低聲笑了笑:“好。”
今天的作業都是試卷,先寫一遍,再抄一遍,很快就能完成。麻煩的是檢討,兩個人的檢討加起來好幾千字,一個檢討避孕藥事件,一個檢討校內戀愛,還有就是檢討手機沒收。
宮鶴直接搜了些檢討例文來抄。
抄一會,他就看一眼尤漣,時不時地還要親他一下。
因為太可愛了。
尤漣的臉頰貼在桌麵上,嘴巴就跟金魚似的嘟了起來。
因為之前在浴室裡吻得太狠,所以他的嘴巴有些腫,嘟起來就更顯得紅潤誘人。
又抄完一篇例文,宮鶴在尤漣的唇上親了下。
尤漣沒動,眼睛都沒睜開,但宮鶴知道他沒有睡,他確實在陪著自己。
這次親完宮鶴沒有繼續寫,而是單手托腮打量尤漣。
在浴室裡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尤漣似乎比以往更成熟了點,或者換句話說,更誘人了點。
更加柔軟,更加靈活,也更加勾魂。
這幾個詞可以形容他身上的任何地方。
純且欲。
乾淨又浪.蕩。
這些詞可以形容他整個人。
宮鶴想,尤漣就是自己的最大的**。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他關在地下室,關進小黑屋,關到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鎖起來,銬起來,把最貴的、最漂亮的珠寶送給他,卻一塊布料都不給他。
他想睜開眼就看到他綴滿櫻花粉的肌膚。
想隨時隨地親吻他身體的每一寸。
他還要他的喜怒哀樂都隻給自己看到。
也想他的眼裡心裡都隻有自己。
他要完全地占有尤漣。
完全。
但他舍不得他難過,所以這些在他心頭盤踞許久的想法都隻能是想法。
但沒有關係。
因為還有一個詞,叫做殊途同歸。
就算他不這麼做,也一樣可以達成目標。
現在已經初見成效——
自從尤漣和他住在一起後,就再沒有和以往的同學、朋友出去玩過,甚至跟尤燦的聯係都少了,他的身邊像是多了一道無形的牆,把其他人都隔離在外。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他的身邊隻有他一個。
他喜歡孤僻,尤漣卻是一個愛熱鬨的。
他就像一個發光體,不光能夠吸引他人的目光,也能吸引他人靠近,從小到大他身邊就沒有缺過朋友,走到哪兒都有人簇擁。
但現在,一個都沒有了。
在不知不覺中,他開始圍著自己轉,嘴裡也總是“宮鶴、宮鶴、宮鶴”。一天中大部分的話是跟自己說的,事情也是跟自己一起做的。
所有的喜怒哀樂,也被自己牽動。
這種感覺非常棒,他希望一直都能這樣。
但很快他們就會畢業,進入一個更大的、全新集體,見到更多人,碰到更多新鮮的事。
肯定會有不少人看到尤漣,他們會欣賞他,關注他,覬覦他,隻是想想,宮鶴都覺得非常不痛快,再想到眼前這人的小孩子心性……
他又擔心這個小家夥會被花花綠綠的世界迷了眼睛。
所以得在下個階段來臨前,他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讓尤漣裝alpha是計劃之一。
和尤漣結婚,也是計劃之一。
一個喜歡alpha的alpha會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但同樣也會吸引同類。
而一個和alpha結婚的alpha,在大學裡絕對無人問津。畢竟大學生的道德枷鎖總比社會人的道德枷鎖要來得強。
他擔心大學,但並不擔心大學之後。
因為大學畢業後,他會讓尤漣懷孕,這樣尤漣就隻能待在家裡,待在他的眼皮之下。畢竟尤漣是alpha的身份,一個alpha挺著肚子到處晃,尤漣臉皮這麼薄肯定做不出來。
尤漣又渴望家庭,一旦有了孩子,讓他留在家裡就變得簡單許多。
隻要一切順利,到這他的目的就能達成。
——尤漣會永遠待在他的身邊,而他的身邊也隻有自己。頂多多一個孩子,不過那是自己的孩子,宮鶴還是允許尤漣分出一點目光的。
但也隻有一點。
“你在想什麼?笑得好古怪。”好半天沒聽到寫字的聲音,尤漣不禁睜開了眼。
一睜眼就對上宮鶴奇怪的笑容,那雙深色的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再配上勾起的嘴角,尤漣縮縮脖子,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
宮鶴眨了下眼,奇怪的笑容就被收斂起來。
他看著尤漣道:“沒什麼,我隻是在想檢查的事情。你還記得嗎?這個周末要去傅森那邊做檢查。”
尤漣點點頭:“記得。今天禮拜幾了?”
“禮拜四。”
“那不就是後天?”
尤漣坐直了身,拿起手機看日曆,“檢查的話是怎麼檢查,又要……”他頓了頓,“脫褲子?”
宮鶴的笑容瞬間淡了許多。
“是要脫褲子的吧?”尤漣又問了一遍。
宮鶴淡淡道:“應該是吧,具體的我明天再打電話問問他。”
然而嘴上說著明天,手指卻在下一秒翻開了聯係人頁麵。宮鶴對尤漣道,“現在就問吧,也不費事。”
尤漣點點頭:“好。”
宮鶴沒有去外麵打電話,而是直接當著尤漣的麵開了免提。
電話好一會才撥通,對麵的人顯然情緒不太美好,甚至有些氣急敗壞——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三更半夜的給我打電話?你沒有夜生活嗎?啊?你沒有我有!我又不是私人醫生,我有上下班時間的好不好?!”
尤漣:“……”
宮鶴麵不改色:“問你點事,關於周末的檢查。”
“什麼事?快說!”
宮鶴不疾不徐道:“要脫褲子嗎?”
“你這不是廢話嗎?”
傅森翻了個白眼,“不光要脫褲子,還得用鴨嘴器和內窺鏡,內窺鏡知道吧?就是那種可以塞到很裡麵……”
“閉嘴。”
宮鶴語氣沉沉,“那些東西能不能我來用,醫生隻看電腦。”
“你來用?你會嗎?”
好事被攪,傅森的語氣裡明顯帶著點火,“我都依你的給你安排omega醫生了,真的沒必要再這樣那樣,我知道他是你的寶貝,但是麻煩你清醒一點,對於我們醫生來說,所有的身體部位都隻是器官,隻是一坨肉而已,彆想太多行不行?”
對麵一頓劈裡啪啦,聽得尤漣都不好意思了。
他拉拉宮鶴的胳膊,示意他彆再問了,然而宮鶴臉色變都沒變:“你就說我的想法可行不可行。”
電話裡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
傅森道:“我真是敗給你了。”
“那就是可以?”
“半個醫院都是你的,你非要這麼做我除了配合還能怎麼著?”
宮鶴:“好,就這麼定了,你來安排,年底分紅少不了你的。”
說完,他就利落地掛掉了電話。
宮鶴滿意了,尤漣卻迷糊了。
這都行?
而且那人說什麼來著,半個醫院都是宮鶴的?
尤漣又想起了之前宮鶴在電話裡輕輕鬆鬆許諾出去的一個億。
對於他們兩家如此大規模的企業來說一個億根本不算什麼,但他們不是家主,也不是受寵的繼承人,這種情況下手裡能有一個億的流動資金——宮鶴顯然手裡不止一個億,否則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出去,這樣的情況還是非常少見的。
尤漣不禁問:“你錢好多,都你爸給你的嗎?”
宮鶴“嗯”了聲:“都是我爸留給我的。”
“留給你?”
尤漣緩緩睜大眼睛,“啊,是你親爸?”
宮鶴又點了點頭,神色沒什麼波動。
他滿腔的感情都給了眼前這個人,所以不管是沒有印象的親生父母,還是現在名義上的父母,都沒法在他的心頭掀起波瀾。
“你在查什麼?”尤漣湊過去看宮鶴的手機。
“鴨嘴器和內窺鏡。”
尤漣:“……”
他看到了手機上的圖片,是鴨嘴器和內窺鏡的細節圖。
那在醫生眼中隻是儀器、工具的東西,在他這個凡夫俗子的眼裡就莫名多了分邪惡,並且還帶上了一點顏色。
尤漣在內心唾棄自己,唾棄完對宮鶴道:“你真的要給我用這個?這是違規操作吧?”
宮鶴笑了笑:“醫院都是我的,違不違規我說了算。”
尤漣唔了聲,有些猶豫。
宮鶴正專心地看著手機,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
過了好一會,尤漣湊到宮鶴耳邊小聲地說:“那你來給我檢查的話,我要是有反應怎麼辦?”
如果是醫生的話,尤漣覺得自己還能忍住。
但如果是宮鶴,他覺得自己肯定忍不住。
嘴巴會說謊,但身體騙不了人。
尤其是這幾天,可能是因為身體要轉化成omega的緣故,他對標記過自己的人格外敏感,有時甚至敏感到嗅一嗅對方的信息素,心跳都會忍不住加快。
所以宮鶴不碰他還好,一旦碰了,他的身體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倒戈。
喉結滾動,宮鶴側頭看著尤漣。
纖長的睫毛和紅潤的嘴唇近在眼前,溫熱的呼吸混合著淡淡的香氣氤氳在他鼻尖。
宮鶴心下滾燙,也壓著聲回:“你說怎麼辦?”
尤漣搖搖頭,眸子澄澈,臉頰緋紅:“我不知道。”
頓了頓,又說,“應該可以拿一件衣服蓋著,還有那種綠色的布,我在電視裡看到過,好像可以用那個綠布遮一遮。”
“那你把人家綠布弄臟了怎麼辦?”
尤漣一愣,反應過來後氣惱道:“你想死啊!我才沒那麼快!”
看著宮鶴揶揄的笑,尤漣想起了自己好幾次不爭氣的經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惱道,“檢查的時候你彆摸我我就能忍住!”
宮鶴笑:“不摸你,難道用嘴叼著儀器給你檢查嗎?”
一想到那個畫麵,尤漣的臉更紅了:“那還是讓醫生給我檢查算了!”
“不行。”
宮鶴笑著說,“你知道上次我看見那個醫生給你做檢查時候的感受嗎?”
“什麼感受?”
“我快氣死了。”宮鶴仍笑著,聲音也輕飄飄的,但這五個字就像是從齒間、從唇縫中擠出來似的,很輕,卻包含著滿滿的怒意。
尤漣也想起了上次的經曆,他默了默。
上次還好,光緊張了,但這次……尤漣碰了下自己的臉,不用看都知道肯定紅成猴屁股了。
他其實不快,是宮鶴太厲害。
換誰他都能把持住,就隻對宮鶴沒抵抗力。
而且他想了一下,還真的有可能像宮鶴說的那樣把人東西弄臟。
這肯定不行。私底下怎麼玩都可以,但到了人前,他臉皮還是很薄的。
“那還是拿衣服蓋吧。”
尤漣想了想,認真地看著宮鶴道,“我有件衣服很大,還是白色山羊卷的,就算弄臟了也看不出來,在我哥那兒,明天放了學可以過去拿一趟。”
宮鶴伏在桌上,快被尤漣紅紅的臉蛋和認真的表情給可愛死了。
“你怎麼這麼可愛?嗯?就一個檢查而已,想這麼多。”他攬住尤漣的腰,把人一下撈到自己身上,然後吻上尤漣的眼睛,兩邊都沒有落下。
尤漣窩在宮鶴懷裡,破罐子破摔道:“誰讓我這麼色呢。 ”所以滿腦子黃色廢料。
宮鶴一頓,笑得整個胸腔都在顫動。
尤漣又尷尬又無奈,拿手指戳他:“笑屁笑啊,適可而止好嗎?”
宮鶴把臉埋進尤漣頸窩:“止不了。”
尤漣翻了個白眼,心說他這是為了誰。
好一會,宮鶴才笑夠了。
他看著懷裡生無可戀的尤漣,唇角上揚,眼睛彎起:“謝謝,難為你了。”
尤漣皺皺鼻子,發出一聲哼哼。
宮鶴吻了吻尤漣的嘴角,貼近他耳邊道:“有反應也沒關係。”
尤漣:“嗯?”
“我會時刻注意你的反應。如果……”
宮鶴的唇觸上耳廓,他的聲音極低,幾乎是用氣聲在說話。他說,“不是還有我的嘴嗎?”
尤漣猛地瞪起眼,臉紅得快要冒煙。
他顧不上自己身上的擦傷,推開宮鶴,一溜煙地跑到床上把整個人都卷進被子裡:“作業你自己寫吧!我不陪你了!晚安!”
窗外月光柔和,草叢中有啾啾蟲鳴。
開了一點窗,微涼的風順著縫隙吹進房間,給屋裡帶進一絲清涼。
房間裡回蕩著男人的笑聲。
笑聲低沉,且溫柔。
第二天早上,尤漣跟宮鶴一起吃早飯。
今天的早飯是西式的,有三明治、烤火腿腸,還有煎蛋和歐包,宮鶴的杯子裡是黑咖啡,尤漣的杯子裡是牛奶。
尤漣正在看宮鶴昨晚寫的檢討。
他模仿了自己的字跡,一般人絕對看不出這是宮鶴寫的。
“你昨天寫到什麼時候?”尤漣是想陪宮鶴的,但無奈床太軟,還是沒忍住睡了過去。
宮鶴道:“兩點。那兩篇兩千字的有點費時。”
尤漣看了眼他的杯子:“難怪一大早喝黑咖啡。誒,手機的這個老師不是說本周之內交就可以了嗎?這個不寫的話你昨天就能早點睡了。”
宮鶴道:“寫都寫了,就乾脆一塊全寫了。”
“好吧。”尤漣大致掃了一眼,對內容有了數,萬一老師問起,到時也能答得上來。
看完他把檢討收進書包,抬起頭又要說話,結果嘴才張開,又忽地閉上。
——他看到宮鶴在吃烤腸。
吃就吃了,偏偏不好好吃。
可能是烤腸不合胃口,也可能是心不在焉——宮鶴正在用平板瀏覽國外新聞,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所以吃烤腸時他隻抿了抿末端,沒有咬下去。
尤漣咽了咽口水,腦中掠過昨晚討論的話題。
他還記得宮鶴說“不是還有我的嘴嗎”時的表情是多麼撩撥,導致眼前這一幕在他眼裡怎麼看怎麼澀.情。
尤漣忍了忍,低頭繼續吃歐包。
然而他半個歐包下肚,抬起頭時又看到宮鶴舔了下烤腸。
尤漣:“……”
這時宮鶴關掉平板,把烤腸放到一邊,顯然他不喜歡這個味道。
他拿了塊歐包,抬起頭正對上尤漣呆呆的眼神,還有臉上兩坨迷之紅暈。
宮鶴問:“尤漣,你怎麼了?”
尤漣眨了眨眼,反應過來後暴躁道:“你這人怎麼吃個早飯都這麼變態?!”
宮鶴一臉茫然:“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宮鶴:我是變態,但你也不能莫名其妙就說我變態(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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