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漣忽然福至心靈地抬頭,看向於苒。
果然,她正看著他們。
不光她在看他們,還有其他人也在看他們。
思索一瞬,尤漣衝於苒露出笑。
然後,他舉起和宮鶴交握著的手,當著她的麵,張開五指,改為十指交扣。
做完後,他衝於苒眨了下眼睛,挨著宮鶴的耳朵說:“我們走吧。”
說完,瀟灑轉身。
開玩笑!膈應人誰不會?
以為自己是長輩,他就不敢吱聲了嗎?不、可、能!
尤漣昂首挺胸,步伐囂張。
宮鶴在一旁看著,心裡直發笑。
七繞八拐的,他們來到酒店的中央花園。
花園上方搭著半透明的頂棚,園子裡不光有各種花卉,還有噴泉和秋千。幾個小孩子拿著氣球,在裡麵歡快地跑來跑去。
他們尋了一處木頭長凳坐下,緊挨著長凳的花壇裡是一株開得正盛的四季桂。
淺黃色的花瓣綴滿枝頭,與翠綠的葉片相互映襯。
尤漣興奮得很,邊說邊比劃:“看到你把戒指拿出來,我就知道事情妥了!”
“她這件事辦得是真的難看,我都替她尷尬。我剛才在那邊都看著呢,你把戒指拿出來的時候他們全懵了!”
忽然,聲音頓住,“我也懵了。”
尤漣低下頭,好奇地摸著宮鶴手上的戒指,“你什麼時候買的啊?我都不知道。”
戒指卡在無名指指根處,尺寸正好。
鑽石是淺淺的水藍色,呈方形,嵌在銀色的戒圈中間,閃閃發光。
摸著摸著,尤漣把手往宮鶴麵前一伸,無名指翹起:“我的呢?”
宮鶴把他的手抓進手心揉了揉:“現在就要戴?”
尤漣點點頭:“要。”
“不要儀式了?”
尤漣搖頭:“無所謂。”
宮鶴這才把手伸進褲袋,從裡麵拿出一個小巧精致的藍色絲絨方盒。
方盒打開,裡麵靜臥著另一枚鑽戒。
鑽戒和宮鶴手上的相配,戒圈上同樣嵌著一顆方形的水藍色鑽石。
隻是不同的是,這枚鑽石周圍還鑲了圈銀色的小鑽石,像海水濺起的浪花,又像海麵粼粼的波光。
尤漣深吸一口氣,抿住唇,強作鎮定。
然而,他的動作出賣了他激動的心情——手都快伸到宮鶴眼睛上了!
尤漣難掩興奮:“來吧!”
宮鶴止不住地笑了出來。
他從盒子中取出鑽戒,依言給尤漣戴上。
沒有求愛的誓言,也沒有單膝下跪。
沒有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也沒有燭光晚餐和優雅的樂隊。
隻有一個陽光正好的上午,還有笑鬨熙攘的人群,和一棵見證他們交換鑽戒的鬱鬱蔥蔥的四季桂。
他把戒指戴在尤漣的無名指上,尤漣又摘掉他手上的鑽戒,煞有其事地給他重新戴上。
“這樣才對嘛!”尤漣抓著他的手,滿意地看著上麵的戒指。
然後伸出手,跟他的並排在一塊兒,陽光照在鑽石上,反射著奪目的光芒。
尤漣一個勁樂,全然忘記了之前的不滿。
他又把手舉得老高,對著光,仔細地去看戒指的細節,嘴角的弧度就沒掉下去過。
宮鶴也笑。
總是這麼好哄。
“對了,你還沒說呢,什麼時候買的?”尤漣問。
“很早。”
“很早是什麼時候?”
“猜猜看。”
尤漣仰起頭,思索著說:“在你跟我提訂婚之後?”
宮鶴笑著搖頭。
“那就是之前,之前的話……”尤漣苦思冥想,怎麼也想不到具體的時間點。自從同居之後,他和宮鶴幾乎時刻在對方的視野裡,從來沒有長時間地分開過。
買鑽戒的話,怎麼也得出門挑選。
或者宮鶴挑,挑好後由店家送貨上門。
但尤漣了解宮鶴,戒指這個東西他肯定會當場驗貨,一絲細節都不放過,肯定不會類似網購地看看圖片就把東西就這麼買回來。
而且照他的性子,他自己親手製作都有可能。
不過做戒指難度太高,他的這顆又這麼複雜,所以尤漣排除了宮鶴自己做的可能,又想了個時間:“是不是我們差點分手那次?在和好之後買的?”
那段時間宮鶴很不安,不安的人就需要不斷確認和抓住點什麼。
他還記得宮鶴那段時間一直拍他腺體上的牙印,還跟他說過結婚懷孕的事情,那麼戒指就很有可能是在那時候買的。
但宮鶴還是搖了搖頭。
尤漣:?
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
“不猜了,你直接告訴我吧。”
宮鶴笑:“三年級。”
“三年級?哦,這麼早啊,難怪我猜不出來。”
忽然,他猛地抬頭,“三年級?!”
宮鶴點點頭。
“小學那個三年級?!”
宮鶴又點點頭。
尤漣眨了眨眼,呆滯地看向花園。
花園裡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孩子,三年級大概八、九歲,也就半個大人那麼高,花園裡就有幾個差不多的,他觀察了一下,發現那幾個孩子湊在一起,正伸著腿,比誰的a錐貴。
尤漣:“……”這才是正常三年級的小孩嘛。
他回頭看著宮鶴,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半晌,才欲言又止地冒出一句:“幸虧你跟我一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