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恰巧一陣風吹過,一片落葉打著旋落下,平添幾分落寞。
胤禛瞧著,心中也是五味陳雜。
皇四子胤禛,太監房。
原本聯係一到一塊,誰能想到,這便是他的府邸了。
“還要修的。”胤禛清了清嗓子,低聲道。
畢竟麵前這宅院破敗,怎麼也不可能直接住,好歹他現在也算是半嫡。
見春嬌滿臉疼惜,他把皇阿瑪給他撥了三十萬銀的話給咽了下去,滿臉落寞的垂眸,將一切儘在不言中給演繹個淋漓儘致。
“無事,您往後的門檻高著呢。”春嬌隨口安慰,她是真這麼想,作為最後的勝利者,這落魄都是短暫的,總有一日會登上皇位,到時候,全天下的人,都沒有資格直視他,包括她。
胤禛輕輕的嗯了一聲,沒有說什麼,就連顧惜之也看過來,安慰道:“家業都是自己掙的。”
意思旁人給的,不管什麼都很好了。
胤禛一臉悲傷的點頭,拉著春嬌就回了小院,見顧惜之大有跟著他們一起的意思,不由得黑線:“
不知先生還有何事?”
春嬌也跟著疑惑的望過來,似是在說有事直說,沒事你就走吧。
眼瞧著天快晌午了,顧惜之笑了笑:“方才讓人送了豬蹄來,中午燜了給你吃,要不要?”
他這麼一說,春嬌便笑盈盈的把他往裡頭迎,一邊笑道:“來者是客,怎能讓你動手呢?”見對方似笑非笑的望過來,春嬌一點都不怵:“既然您喜歡,那您便去吧。”
顧惜之哼笑一聲,到底沒說什麼,就往廚房去了。
君子遠庖廚,在這李府是不成立的,最起碼,顧惜之在春嬌麵前,不是君子。
春嬌立在廚房門口,看著他慢悠悠的忙活,不由得笑道:“您這一手,真真是絕了。”可惜父親沒吃上。
說起來也是,若是父親還在,作為最小的關門弟子,顧惜之怎麼也不可能在廚房裡頭轉悠,他會和她一樣,被捧在手心裡,被珍惜著養大。
而不是如今這般,兩人相依為命,跟雜草似得一道長大。
顧惜之輕笑:“喜歡就多吃點,左右往後……”剩下的話他沒有說,人生無常,這往後還能不能常吃到,就是一個懸疑了。
往常他還是比較篤定春嬌的計劃行得通,畢竟現下找人是真的艱難,彆說換個州府了,就是打從城東搬到城西,換個名改個姓,就無人得知了。
可今兒去看了那宅院,他就不確定了。
雖然沒有打聽清楚,但是太保街是個什麼地界,這滿京城的誰不知道。
向來都是跟宮裡頭掛鉤的,這麼一尊大佛,偏讓她給遇上了。
春嬌吸了吸口水,哼笑:“是,多吃些。”她原本想打趣,往後他若是娶了媳婦兒,定然是要做給媳婦兒吃的,可念著他對她心思不純,到底沒說出口。
拒絕已經很殘
忍了,再說這些話,不是往對方這心口上紮刀子。
這是她的師兄,她又如何忍心,若不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最後結局真真說不得。
兩人立在那,言笑晏晏,有一種旁人融不進去的疏離感,胤禛抿著薄唇瞧了幾眼,心裡很是不痛快。
他不是為難自己的人,瞬間出聲喚道:“嬌嬌,你瞧爺手上是不是傷了?”
方才刮了一下,也算是破了點小皮。
春嬌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來,隻是走過來瞧了半晌,有些呐呐道:“我這若是走慢些,你這是不是就要愈合了?”
很淺淡的一個紅痕,就是放在她身上也不會說什麼,可對方仍然出聲了,這說明什麼,撒嬌呀。
稀罕。
春嬌垂眸又看了看,他到底是貴族,這一雙手保養的非常細嫩,隻握劍的地方磨出繭子來,可那細皮嫩肉的白皙樣子,著實比姑娘家爺不差什麼。
這一道紅痕,著實有些驚人。
春嬌鼓著臉頰吹了吹,歪頭問:“還疼不疼。”
像他這樣的男子漢,定然是要回不疼的,這樣才能彰顯自己的男人氣概,她這麼問,著實比較敷衍。
萬萬沒想到,胤禛他不按理出牌,學著她的樣子鼓了鼓臉頰,委屈巴巴的開口:“疼。”
受到暴擊的春嬌,瞬間有些不大好了,她怔了怔,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乾巴巴的又吹了吹,這才想起來包紮,這紗布她備的有,顛顛的去拿,回來就給他綁上了。
“好點了沒?”她問。
看著她忙的鼻尖都冒出細汗來,將先生完全忘在腦後,胤禛勾唇笑了笑,在春嬌看過來的時候,又皺在一起,一副爺特彆疼的樣子。
兩人你給我吹吹,我給你噓噓,顧惜之特彆想把手裡的湯盆懟他倆臉上去,看了一眼暗含得意的四公子,他冷笑一聲,這計劃定然要做的嚴密無比,讓他怎麼都尋不到,到時候還怎麼用小伎倆把人哄走。
“吃飯了。”顧惜之將湯盆穩穩當當的放在桌上,轉過臉笑的一臉溫柔:“你嘗嘗,合不合口。”
春嬌早就聞到香味了,時下不怎麼吃豬肉,因為有一股子難聞的味道,但是經了顧惜之的手,便格外的好吃,那異味也沒有了,特彆像豬蹄這種,更是他的拿手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