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軟呢?”胤禛低聲問。
也不是稀罕,就是姑娘家用的東西,留在旁人家裡不大好,若是拿出去,又是個說嘴的。
春嬌輕笑:“衣冠塚,總不能是空的。”
說起這個,胤禛神色就嚴肅起來,他反對到頭裡:“不成,這事萬萬商量不得,你說把李家姑娘給葬了,這爺沒有意見,但是放你的東西進去,就是不成。”
她總會有一個新的身份,這李府不要也罷。
春嬌一時沒明白其中的緣故,還是胤禛細細解釋許久,她才明白,在他心裡,她不是李府姑娘,他李府葬禮怎麼跟她無關,但是放了她東西,就是不要商量。
“必須聽爺的。”他道。
春嬌一肚子的活,都被他堵了,想了想,不放就不放吧,左右她也無所謂。
“乖。”在她眉心獎勵似得印上一個輕吻,胤禛皺了皺眉:“這就走吧。”
這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呆。
春嬌依舊乖乖點頭,覷著他的神色道:“走哪去啊?”
難不成回她自己的小院,那就好了。
誰知道胤禛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柔聲道:“回京。”
她以為他這段時間忙什麼去了,就是為著給她一個家,趕工期趕的沒時間睡覺,誰知道她這般無情,來不及驗收,就聽小太監來報,說她又尋不見人了。
後來好生的打聽了,又碰見奶母出門買菜,這才確認了的。
“現下牌匾還沒掛,略有些倉促,你回去了,先住自己屋裡,等爺光明正大的給你迎進去。”胤禛回眸,漫不經心的開口。
春嬌一時怔住,以她的身份,如何被正大光明的迎進去。
太難。
說走就走了,春嬌先走,留下奴才們收拾屋子,剛好一直走側門,兩人也不在意,直接出門就走了。
而過了許久,老太太心裡想著還是不得勁,要不要把李雪融給趕出去,求得一時垂憐,小丫鬟一來,麵對空空如也的院子,登時愣了。
回去趕緊稟報:“姑娘已經走了,院子都空了。”
這是大事,李文燁急的跟什麼似得,趕緊看向留下來的小太監,就見對方虛虛一笑:“大人不必著急,按著主子說的做,準沒錯。”
左右彆連累他的差事辦不成,一切都好說。“勞煩小公公在四爺跟前美言幾句,著實感激不儘。”李文燁麵上帶笑,態度雖然不巴結,但是這說出來的話,也夠軟和了。
小太監頓時笑了:“您還沒看出來啊,這做主的人呐,是姑娘。”
他這麼一說,李文燁登時如醍醐灌頂,一直以來的不適感,終於找到了出口。
“是本官錯了。”他長歎一口氣,這姑娘,他輸就輸在輕敵,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小太監留下來,原本就不是為著他好過的,晚上請他吃狗肉火鍋套話的時候,幾倍濁酒下肚,他就當自己醉糊塗了,什麼話都往外說。
“您是不知道,爺有多寵姑娘,那叫個百依百順,您惹爺沒事,要是招了姑娘的嫌,那就不成了。”他大大咧咧的說著,一副我喝醉了,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李文燁頓時有些懵,他納悶道:“女人如衣服,何必這樣慣著,也不怕恃寵而驕。”
小太監臉上的笑滯了滯,李大人是怎麼坐上高位的,這聽不懂人話的毛病還能不能好了。
“姑娘從不做恃寵而驕的事,她最重規矩了。”說著小太監臉上的笑容又醉意朦朧了些,他大手一揮:“喝!”
李文燁滿腦子疑惑,越聽小太監說,他就越懵,這世間哪有不恃寵而驕的女人。
小太監往桌子上一趴,當自己喝醉了,沒辦法,這李大人實在無法溝通,話頭就離不了姑娘不是個好人,這還怎麼說。
“啪”,他突然起身,一拍臉頰,嘟囔一句:“喲,不能事後編排主子,該死該死。”又睡過去了。
李文燁手裡還端著酒盅,看著小太監醉紅的臉,滿心都是難受,這姑娘啊,登天梯呀,親手被自己給推翻了。
他這裡兀自難受,老太太知道人走了都不說一聲,更是氣的直拍大腿,早知道現今這情況,當初就應該把她好生的留下了。
她指著下頭的李雪融冷笑:“小小年紀,麵如菩薩心奸詐,倒是隨你那老子娘。”
李雪融臉一白,她垂首不語,不得不說,受儘她苛責的那姑娘,都沒有對她有絲毫惡言,而她辛辛苦苦爭來的家人,卻不曾有一句好話。
心奸詐。
若是那姑娘這麼說,她也就認了,可對奶奶、額娘、阿瑪,她自認事事周到妥帖,孝順至極。
之前她覺得那姑娘就是個笑話,如今她倒覺得那姑娘通透,
這李府就是個笑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李府翻篇了。感謝在2020-02-1320:19:56~2020-02-1417:50: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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