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妙醒了!
這消息堪比原-子-彈,一下子炸翻了向陽屯。
這事兒要從上午上工說起,一大早上工,老陶婆子就在地裡大嗓門的嚷嚷:“哎呦喂,我這渾身上下啊,都不得勁兒,昨晚沒睡好啊!”
“呦,陶老頭現在還這麼厲害呢啊!”
有些成了婚上了年紀的可是葷素不忌的。嘴更沒什麼把門兒的,直接調侃了出來。
老陶婆子也不惱,呸了一聲,說:“哪兒啊,我家老狗睡得倒是實在,可憐我啊,睡得淺,被隔壁院兒的動靜驚醒了,這就睡不著了。”
老陶家和老薑家是鄰居,雖說是左右院兒,但是處的相當惡劣。老陶婆子蔫壞兒,章荷花又是個凶的。彼此十分看不順眼。後來到了彼此老死不相往來,那是為了老三薑城。
陶家的小閨女陶小丫早早就相中了薑城,非薑城不嫁。可是薑城偏是看中了逃荒來的老獵戶的孫女兒唐妙,親親熱熱的成了婚。恨得老陶家殺人的心都有。
後來,陶小丫嫁給了村裡的好人家老馬家;而唐妙卻出了事兒成了半死不活的活死人拖累死了薑家。這讓老陶家真是好好的出了一口惡氣。
老陶婆子隔三差五就要刺一刺章荷花,就算是每次都被章荷花碾壓,她也高興!
她閨女過得好,她就高興!
老薑家,那是喪門星入戶,沒個好的!
這不,她又開始了,“你們可不知道啊。這隔壁老薑家的三小子,深更半夜的回去好幾次,門砸的咣咣響啊!”
一個大娘看她這裝腔作勢的樣子,笑著打趣:“真砸個咣咣響,還是你又上人家哪兒聽牆角了啊!”
打從薑陶兩家成為鄰居,因為陶老婆子聽牆角的事兒,可都打了無數次了。這隊裡真是沒人不知道啊!
“咋就是我偷聽?啊呸!我稀罕聽他們家的回事兒?一屋子窮鬼病鬼,可比不得我們家。你看看這隊上有幾家分家的啊!又有幾家孩子還沒成親就分家的?窮鬼破落戶,多看一眼都怕沾染晦氣!”陶老婆子雖然兒子沒有章荷花多,但是她自覺家人都是健康,可比章荷花過的好多了。
“你個喪天良的老貨,一大早就聽你編排我們家!你家才一家子窮鬼病鬼!你個老不死的,你不窮,你不窮上我們家偷雞蛋?真是笑死個人!整天磋磨兒媳,盯鄰居的梢兒偷東西,你這種人還能沒報應?沒報應都是老天不公!什麼半夜咣咣砸門,莫不是你想趁著我們家都睡了,溜到我們院子偷東西?哎呀媽呀,大家可得好好的鎖好自家的大門兒,不定什麼時候,就被那手腳不乾淨的狗東西溜進門了啊!這要真就偷個雞蛋,還能罵一嘴搶回來。這要是偷男人,這可就吃大虧了啊!你們可彆當男人的貞潔不是貞潔啊……”
春耕地裡都是人,聽了這話,大家哄堂大笑。
農活兒太累,看個老娘們拌嘴,也是個不錯的消遣。就連原本默默看活兒的幾個知青妹子都幾乎要憋不住笑了。
陶老婆子氣炸了,伸手就要撓人,原先她是不敢的,這幾年家裡過得好,可是給了她底氣了。
章荷花可不是慫貨,彆看她比陶婆子瘦小,但是說打架,她打小兒到大可就沒輸過。
輸?
不存在的!
她一個健步迎了上去,就在陶老婆子的巴掌拍過來的時候,一個閃身,隨後瞬間薅住陶老婆子的頭發,照著她的腿彎重重就是一腳,陶老婆子啪嘰一聲跪了。
她伸手反擊撓向章荷花,章荷花被扯住衣服,她毫不在意,一手拽頭,一手光光的往她身上捶:“來啊,不是想打架嗎?來,誰不打誰是孫子!真當老娘好欺負?你深更半夜的爬我家牆頭,嘴賤在背後編排我們家!老娘心地善良,心慈人好,忍你一次又一次。但是我看你是真把我的容忍當成你嘚瑟的資本了!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拳頭的厲害!看你這老貨還嘴賤不!”
“我哪裡說錯了?你們家一屋子就是病鬼窮鬼,你大孫子病沒病,你三媳婦兒病沒病,他們怎麼有臉活,早死早托生……啊!”
章荷花一拳頭打在她的嘴上,陶老婆子立刻感覺到一股子血腥氣,一嘴血,隱約覺得牙好像都鬆動了!
“你這惡毒的老虔婆,我讓你咒我大孫子,讓你咒我兒媳婦兒,嘴巴這麼臭,我幫你洗洗嘴!”章荷花伸手抓起一把土,直接塞到了陶老婆子的嘴裡。
陶老婆子這時也罵不出什麼了,她呸呸的掙紮。
倆人打作一團,周遭的老婆子小媳婦兒大姑娘可沒有一個敢上去拉架的!這倆老婆子可都厲害著呢,誰也不敢上啊!再說,沒看章荷花的大兒媳站在一邊兒虎視眈眈嗎?
誰敢上去拉架,她指不定就要打人了!
不過,也是老陶婆子嘴賤,咒人家兒子早死,人家沒直接上去揍人已經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