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唐妙昏迷了三年,但是卻隻用三天就活蹦亂跳了。甚至可以說,她是老薑家三房身體最好的。畢竟,這三年薑城把她照顧的很好,養的也很好。
其實,薑城也不是苛待一雙兒女,給媳婦兒進補,他也都顧著一雙兒女的。但是唐妙開始的時候要喝藥,家裡總歸過的拮據,與早先沒分家的時候差的遠了。
而小棠棠瘦弱的另外一個原因也是因為她有些先天不足,早產的小嬰兒,雖說薑城已經儘量仔細的養著,章荷花也幫襯的厲害,可是到底沒怎麼喝母乳,還是差不少的。
“他們睡了嗎?”
薑城從外屋進來,將盆放在炕邊兒,洗好的毛巾遞給她,說:“擦擦臉。”
唐妙:“怎麼端進來了?我都好了,哪裡用得著這樣細致。”
頓了一下,她抬頭,咬著唇說:“我知道,你平時都是這樣照顧我的。”
她不是全無知覺,隻是醒不過來。
薑城看她沒接,索性主動幫她擦臉,唐妙坐在炕邊兒,突然就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身上,她輕聲:“辛苦你了!”
薑城笑:“你跟我還要說這個?我娶了你可不就要對你好!”
“你就不怕我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他抱著她輕輕的摩挲她的頭發,說:“一輩子醒不過來,我就照顧你一輩子。我們成婚的時候就說過,要一輩子互相扶持、相親相愛。難道換了我,你就不管我了麼?”
唐妙搖頭,埋在他的胸膛:“我永遠不會放棄你。”
“那我自然也是的。”
薑城也不鬆開她,一手將盆放在地上,隨後二人一同依偎著躺下,這幾日,家裡的事情她已經差不多都清楚了。這三年變化看似很大,其實又並不多。
今晚天色有些陰沉,熄了油燈,屋裡漆黑一片。
唐妙輕聲:“我明天想上山。”
薑城一愣,說:“上山乾什麼?你還是多休養……”
“我好了的,真的好了。你不曉得我嗎?打小兒就身體好。我想著,明天帶兩個孩子一起上山,去我爺墳前拜一拜。我醒了,也該告訴他老人家一聲兒的。”
唐妙聲音很輕,但是卻堅定。
薑城聽她這麼說,到底沒攔著,說了一個好。
不過他又道:“我明個兒請假,跟你們一起去。要不你帶著孩子,我不放心!”
唐妙輕輕的笑了出來,說:“好!”
她摟住他的腰,白淨的臉蛋兒磨蹭著他的胸膛,說:“其實,你不用擔心的。你該曉得,我打小兒力氣就大,沒什麼可擔心的。”
“那也不成,畢竟你大病初愈。”他被她磨蹭的喘息重了幾分,一把掐住了她軟乎乎的身子,冷不丁的問:“倆小崽兒睡了吧?”
“睡了,怎麼了?”這幾天,倆小崽兒因著她醒來興奮的裡裡外外的轉悠,累的狠了,每天都睡得很早。
薑城突然翻身,居高臨下看她,問:“行不?”
唐妙原本搭在他腰間的手慢慢的上移,勾住了他的脖子,這是最直接的回應……破敗的小屋內,發出一陣陣壓抑的聲音,那聲音似暢快似委屈又似嚶嚀,斷斷續續,“媳婦兒,你真好……”
一夜翻騰。
大抵是胡鬨的厲害了,唐妙日上三竿才醒,她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就看到小狼和小棠棠兩隻小豬仔兒睡得四仰八叉,倒是薑城不在。她趕緊起身,隻是稍微一動,就感覺到絲絲難言的不適。
雖說成婚好幾年,可是到底是許久沒有做這種事兒,小彆勝新婚,更遑是他們這樣久。唐妙揉著腰下地,稍微活動了一會兒,覺得好了許多。
唐妙準備做點早飯,剛準備動手,就看鍋裡溫著玉米糊糊,想來是薑城出門之前已經做好了。
這男人!
也不知道她唐妙何德何能,有這樣的福氣。
既然早飯已經好了,她自然進屋把兩隻小豬仔挖醒。
小狼揉著眼睛,聲音軟軟的:“媽~”
唐妙:“小狼起來了?起來洗臉,媽和爸今天要帶你們進山。”
聽到進山,小狼立刻就清醒睜大了眼睛,他激動:“進山!”
他們這邊山脈廣闊,但是也危險,所以小家夥們從來都不被允許進山。可是小狼卻對西山十分憧憬,他為數不多的吃肉,都是從西山打獵得到的。
那對他來說,就是福澤寶地。
“我們去拜祭你太姥爺。”唐妙幫兒子穿衣,小狼搖頭,自己小手兒倒是很麻利:“媽媽,我會穿。”
唐妙又難以抑製的心酸了一下,她昏迷那個時候,小狼才兩歲呢!呆萌的很,現在就已經是大孩子,什麼都會做了。不過她到底沒有太過表現出來,免得惹得孩子難受。
再說,日子總是要向前看。
她醒了,一家人在一起,總會好的。
她說:“那行,小狼自己穿。媽媽幫你妹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