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2 / 2)

翠鶯卻覺得這個小宮女太矯情了:“憑什麼讓福晉給你找公平?且不說福晉現在正有孕,受不得累。就算福晉平常的時候,那也是有一大堆大事要管的,哪裡就需得幫你一個奴才說話了?”

翠鶯越說越氣:“伺候誰不是伺候?若是得了辱罵,忍著就是。跟她一個奴才計較什麼?把吃的喝的丟在那裡,她愛吃就吃,不愛吃就不吃。管她死活呢,該做的事兒做夠就行!”

那小宮女被翠鶯訓得啞口無言,倒也不哭了,低著頭下巴都快貼到了胸前。

“算了知道錯了就好。”馥容在旁道:“如今福晉也不是幫你找公平去。隻是那李氏狂妄自大,福晉身為主子自然要訓斥不聽話的奴才。你且在前頭帶路,讓福晉看看那奴才現下如何了。”

小宮女福了福身,也不敢多話了,低眉順眼地上前去,打開了柴房的鎖又退到旁邊恭立,請了幾人到門口。

李氏盤腿坐在牆邊,指著那小宮女怒罵:“不過是個奴才而已,跟我裝什麼主子?放東西你就好好放!一碗飯都能被你踢兩腳,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我跟前擺臉?”

小宮女被她罵得雙頰通紅。卻顧忌福晉在場,沒敢對她開口。

翠鶯嗬嗬冷笑:“你隻管說李氏不好,卻半個字也不說你自己不好。可真是有能耐啊。”

小宮女縮在牆邊不吭聲了。

李氏還在那邊謾罵。

珞佳凝懶得聽她那些反反複複的話了,詢問:“你是覺得在這邊委屈你了?”

李氏斜了她一眼,盤腿做得老神在在。

如果不是她披頭散發滿臉乾血和汙跡,光看她這樣氣勢磅礴的樣子,還以為她是個領兵作戰的大將軍。

很顯然經過一兩天的休息,李氏身上的傷猶在,精神卻好了不少。

這讓珞佳凝不禁感歎,真是雜草一般的體質啊,稍微一休息就好,不吃飯都能罵人了。

“你就在這邊安心待著吧。”珞佳凝道:“皇上不開口的話你就得一直在這裡待著。”又吩咐那站在牆邊的小宮女:“你們幾個人警醒著點。李氏如果需要什麼吃的喝的,就趕緊拿來。彆把人餓死了又被皇上怪罪。”

說罷,珞佳凝又與李氏道:“你若是為了讓我被皇上怪罪而故意把自己餓死,我倒是敬你是個勇士了。如果沒那種本事和勇氣,就少在這邊瞎嚷嚷。搞得不倫不類的,沒的讓我們看了你的笑話。”

“我呸!”李氏唾了一口:“你個黑心肝的狗東西。指望我在你跟前低頭?如果不是四爺和皇上,你算個什麼東西!”

珞佳凝眉目驟冷。

她正要喚了人來去給那惡婦掌嘴。

結果沒等她說話,後麵已然響起了一道冷然的聲音:“奴才也敢在主子跟前叫囂?誰給你的膽子!”

伴隨著說話聲,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然出現在了珞佳凝的身後。

胤禛抬手撫了撫福晉的肩:“這種臟亂的地方以後你莫來。”又指了旁邊那個站著的小宮女:“去。掌嘴五十!”

李氏沒想到四阿哥會來了,神色慌張:“四爺!四爺!”

下一秒,她開始嚶嚶嚶哭泣:“四爺,我等你等得好苦啊。我們的瑾瑜怎麼樣了?小格格還好嗎?”

說著她軟了身子做出弱柳扶風一般的嬌模樣。

很顯然她想用女兒來引起四阿哥的同情和憐憫。

可是以她現在的身份地位和模樣,再加上她做過的那些事情,看在旁人的眼裡隻覺得可笑與不知好歹。

胤禛喝道:“以下犯上,目無福晉者,無論什麼樣的懲罰,都加倍!”

那就是掌嘴一百了。

小宮女立刻領命上前去。

啪啪啪的巴掌聲又凶又猛,響徹柴房。

同時響起的,還有李氏的咒罵與嚎叫。

胤禛拉了珞佳凝的手:“我們走。以後這種地方,你不要再來了。免得孩子聽了太晦氣。”

珞佳凝橫了他一眼:“哦,我聽了不晦氣。孩子聽了就晦氣?”

胤禛十分無奈:“我之前就和你說了來這裡不好,你不聽,如今我隻能拿孩子來說事。你倒是埋怨起我的不是了。”

李氏被扇巴掌的空檔,眼睛看到了四阿哥對福晉的寵愛與疼惜。也看清了夫妻倆那輕鬆愉快的相處模式。

於是她覺得臉上巴掌更疼了,嚎叫得也愈發賣力起來。

安福看四爺和福晉走遠了留意不到這邊,就故意落後幾步。

他叫了旁邊另一個小宮女:“去,找個臭抹布過來,堵上李氏的嘴。”

免得再汙了福晉的耳朵。

胤禛雖然得了假期,卻也有不少事情要處理。書房的文書都堆了一堆了,得去看看。

珞佳凝想在院子裡走走,他便沒堅持把福晉送回屋子,叮囑了伺候的人後便快步往書房去了。

蘇培盛正打算跟了四爺去書房伺候。

恰好這個時候翠鶯說了句:“那小宮女不知道輕重緩急的,做事兒也毛毛躁躁不得力,改天讓她去外頭伺候。”

說是去外頭伺候,便是不管清荷苑裡頭的事情了,就管一管侍弄花草之類的閒事。

蘇培盛這便沒有立刻跟了四爺去,在旁說道:“福晉若是不嫌奴才多嘴的話,奴才卻覺得讓她繼續照顧李氏比較好。”

珞佳凝回眸望著他:“這是如何解釋?”

蘇培盛壓低聲音:“李氏厭惡她,必然更加狠戾地罵她。她又是個背地裡偷偷做手腳發泄怒氣的,到時候肯定給不了李氏好果子吃。”

馥容掃了眼蘇培盛。

這小太監也不是個省心的。

珞佳凝輕輕頷首:“蘇培盛言之有理。就讓她繼續去柴房那邊看顧著吧。”

翠鶯奇道:“蘇培盛你行啊。這一招,我都還沒想到,你倒是想起來了。”

蘇培盛依舊微微笑著:“我不過是為著福晉的院子乾淨安靜著想。惡人自有惡人磨,讓她們自己鬨去,隻要不惹了福晉的安寧就好。”

他已經是要跟著四阿哥做事的人了。如今四阿哥已經朝著書房去,他也不好在這裡多待,需要趕緊去找高公公那邊領命去。

蘇培盛給四福晉躬身行過禮後,得了福晉的話,這就趕緊去了書房。

馥容望著他離開的方向:“這個小太監有點意思。”

翠鶯接話:“旁的不說,最起碼他是站在福晉的立場上幫福晉說話的。單憑這一點,他就還可以。”

綠梅輕聲說:“可是他也有點太機靈了。這種人不好掌控。”

各人說的都有理。

不過,珞佳凝倒是不擔心什麼。

在身邊伺候,衷心最重要。蘇培盛這一點上是絕對毋庸置疑的,這就足夠。

有他在四阿哥身邊,四阿哥能省心不少。

·

午睡過後。

珞佳凝微微轉醒。緩了會兒方才喚人。

馥容就在外屋候著呢,聽聞後過來服侍她起身。

“怎麼是你過來服侍?”珞佳凝奇道:“剛才睡下之前,不是綠梅守著的?”

因為今天院子裡來了好幾個新伺候的,馥容作為管事姑姑需要去□□新人,又喊了翠鶯幫忙。是以讓綠梅過來守著福晉午休。

馥容道:“宜妃娘娘派了人來給娘娘送賞賜,王公公為首帶人來的。奴才看著您在睡,又沒什麼大事,就沒想著來叫您。”

珞佳凝:“王公公?”

這個人也算是宜妃的心腹之一了,是翊坤宮的大太監。

平時宜妃就算有什麼事兒也不會讓他親自出馬。

現在他親自帶人拿賞賜過來,也是宜妃知道自己犯了錯被皇上訓斥過,所以又退一步。

珞佳凝怒極反笑:“這宜妃真是想得好。每次做錯事情,就派個人過來送賞賜。這前前後後的,我院子裡倒是有不少東西是她那裡來的。”

馥容:“怕是昨晚上盧嬤嬤把太醫院的人都叫走了,隻留下張老太醫這件事的關係。今日中午皇上去了翊坤宮,又發了脾氣。”

今天一早張老太醫和皇上說了這事兒後,盧嬤嬤當即就被罰了。

中午應當是宜妃被訓斥。

“若是以前,王公公來了定然是要讓福晉起來的。如今他來了,卻是不用。”馥容輕聲說:“四阿哥到底是皇子。且不說母妃是德妃娘娘,便養母,也是先皇後。宜妃再怎樣也越不過四阿哥去。她那邊做錯了事情,沒道理讓福晉再讓著她的奴才。”

馥容瞧了瞧福晉身周,看一切都妥當了,繼續道:“左右福晉已經有了身子,皇上也很看重您這一胎。奴才就沒讓人喊您起來。那王公公自等著去。如不願意等,到了皇上那邊也是他們的不對。”

珞佳凝讚道:“做得不錯。若我醒著,也是要晾一晾他的。”

在宮裡就是這樣。

做事不是一味地退縮和忍讓就行的,該硬氣的時候就該硬氣。不然有了這樣的身份和地位卻一味讓著的話,反而要讓旁人給小瞧了去。

說到這兒,珞佳凝忽然想起來一事:“春芽和夏柳都還沒安排完差事吧?”

這春芽和夏柳,便是德妃送的六個人裡,擅長“清理”的。

若是往常也就罷了。她身子康健,萬一有點什麼問題,她都可以吃一個“健康藥水”來解決掉。

現在懷了孕,很多事情卻都得注意著。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宜妃接一連三因為她這院子的各種事情被皇上訓斥,必然更加厭惡這裡。

隻是不好表現出來而已。

今日得知了她有孕的消息後,又得了皇上和太後的不少賞賜,皇上還公然讚揚她而又斥責盧嬤嬤。這定然讓宜妃懷恨在心。

德妃讓春芽和夏柳跟著她來照顧,應該也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子著想。

此時不就正好用上她們了。

馥容:“還沒有。”

珞佳凝:“一會兒我出去後,王公公那邊把賞賜的東西放下。你旁的事情不給她們倆安排,先讓春芽和夏柳留意著,看看他們拿來的這些東西有沒有什麼問題。沒問題的就放在庫房,有問題的都單獨擱著,再做打算。”

馥容頓時明白過來:“是。”

這便攙了福晉往外走。

珞佳凝行著行著,隻覺得胃裡有些不舒服。

雖然不至於不停地想要嘔吐,卻也堵堵的難受著。

說實話,她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有孕了。

不都說四阿哥子嗣單薄、身邊女子很難懷上麼。

怎麼到了她這兒,就不太靈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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