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藥材好是一方麵,實則心境也大有乾係。
之前珞佳凝想用健康藥水去幫她,讓她身子好轉。結果東西用在她的身上都沒什麼用途。
如今倒好。
心境開闊下,她竟然憑著自己的本事,一點點好轉起來。
所以說,人啊,還是得想開一點。
福常在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兩人湊在一起說了許久的話,最後還是福常在生怕打擾了四福晉休息,這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接下來的幾日,郭絡羅夫人又進宮來。
拒了三次後,在第四次,終於,珞佳凝和德妃見了她。
始作俑者不在,隻她一個不是生母的母親過來,雙方之間門彼此都有些尷尬。走了個客套場麵,說了幾句話便也罷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皇上的意思。
隻是消息送過去後,等皇上定奪完再把消息送過來,一來一回要不少時候。
約莫過了十幾天,皇上親筆手諭終於來了。
郭絡羅氏這邊,皇上倒是沒有直接斥責郭絡羅氏,而是罰了郭絡羅家數萬兩銀子,斥責郭絡羅家長輩,罰了郭絡羅氏本人一個月禁足。
郭絡羅家連同安親王府都為此發了愁。
幾萬兩銀子!
那是多大的一個數目!
饒是安親王生前那麼疼愛外孫女,這一次,王府的長輩們也是對郭絡羅氏發了大怒,命人把郭絡羅氏關在了屋子裡,讓她必須禁足滿一個月,不然責罰加倍。
郭絡羅氏一向受到寵愛。
她直接不依了,還是像以往一樣對著舅舅撒嬌:“您就作個樣子就行了,何必真的讓我禁足呢。”
“混賬!這是聖旨!聖旨!不得兒戲!”即便是再寵愛外甥女,她的舅舅嶽端這次卻也半分情麵都沒留:“知道為什麼罰那麼多銀子嗎?因為你動的是皇上的女兒!”
嶽端遙遙指著皇上禦駕親征的方向:“皇上在外為國征戰。你卻在這邊禍害他的女兒!隻罰銀子和禁足,那還是看在我父親、你外祖父當年為國效勞的份上。”
如若不然,說不定安親王府都要受到這個丫頭的牽連!
郭絡羅氏這才開始害怕起來,大哭不止。
安親王府為了郭絡羅家和安親王府兩家人的性命安全,狠著心把她給關了起來。
而八公主,皇上則是嚴厲斥責她行為不端,罰她禁足三個月。又罰了宜妃三個月例銀,還剝奪了她管理六宮事務的權利。
這個消息一出,整個皇宮都沸騰了。
誰都沒想到,宜妃居然會被作了這樣重的處罰!
八公主跪在地上接旨的時候還脊背挺直著,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等到旨意下來,她開始又哭又喊又鬨。
“皇阿瑪!你不能這樣對我皇阿瑪!”八公主說著就要撲到宣旨太監那兒去拉扯,沒走兩步就被人給拽住,她依然嘶喊著:“皇阿瑪我是小八啊!”
說起來她和郭絡羅氏的錯誤一樣,怎的她的責罰這樣重!
郭絡羅氏才一個月禁足而已,她卻三個月!
八公主踢打著拽住她的那些宮人。
宮人們不敢對她用蠻力,被她踢得渾身生疼,漸漸沒了力氣。
有幾個大力的嬤嬤見狀不對正要過去幫忙拉住八公主。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眾目睽睽之下,宜妃忽然快步走上前去,拉住八公主的衣領,對著她的臉頰啪啪啪就是幾個巴掌。
八公主被打懵了,捂著臉頰不敢置信地看著宜妃,倒是沒有繼續鬨騰。
宜妃指著她的鼻子,磨著後牙槽,恨聲道:“再叫!再叫把你丟出去喂狗!”又喊了幾個宮人:“去!把她給我看好了,誰也不準讓她出來!”
說罷,宜妃拂袖而去。
若不是這個養女不堪用,也不至於她被累得連管理六宮的權利都沒了!
這樣一來,她硬生生比其他三妃就低了一頭去!
八公主被宜妃打了巴掌後,愈發鬨騰不止。
一整個晚上,翊坤宮裡都響著她的高聲叫喊。
——宜妃本來可以阻止她的。可是一想到自己也被罰了,宜妃的心裡就很恨,索性讓這個養女叫喊起來,把她的冤屈一並訴說。
宮裡嬤嬤們問過宜妃的意見,要不要就這件事給皇上寫一封信,訴說一下冤情。
畢竟這事兒又不是她指使的不該讓她也受這麼大的牽連。
“好。”宜妃委屈得不行:“明兒我就寫信。”
誰知,康熙帝似是知道了八公主會鬨起來、宜妃想要寫信似的。第二天緊接著又一封蓋了他私印的信過來,說八公主如果再不規矩,懲罰加倍。又說其他人亦是如此。
顯然,宜妃如果不聽的話,也要加倍。
當時宜妃就氣懵了。
憑什麼讓她這樣受這種氣?
她當即就要讓人寫信給哥哥家的人過來幫忙。
不料同樣受罰的還有郭絡羅家和安親王府,相當於她在宮外的兩大支柱也都跟著受了牽連。
宜妃再恨再生氣,這次也無可奈何。
隻能暫時忍氣吞聲,姑且忍耐幾天,等這個事兒先過去了再說。
她們翊坤宮雞飛狗跳。
可永和宮內,卻十分祥和。
七公主覺得解氣得很。
說實話,皇阿瑪雖然也很疼她,卻也不至於把她當眼珠子一樣寵愛著。
這一次為什麼皇阿瑪能這麼果斷地把和八公主、郭絡羅氏有關的人家一並處理了,才是關鍵。
安親王府和郭絡羅家,但凡少處置一個,宜妃八成還能在這個京城裡鬨出花兒來。隻有這兩家也一並安生了,宜妃才會規矩一段時間門。
這個事兒,德妃這邊自然也考慮到了。
不過話不能由她來說。
此刻,她身邊的姑姑慧儀開了口:“想必是四爺的功勞吧。”
七公主有些驚訝:“啊?”
“四阿哥跟在皇上身邊,自然有機會幫著您和四福晉說話。”慧儀道:“皇上聽說您和四福晉多麼慘,又聽暉哥兒整天看著生病的四福晉日日啼哭,皇上自然是要重重處罰做錯事的那邊的。”
其實後麵那些話也不過是德妃和慧儀商量的時候,腦補出來的。
但是想來是大差不離的。
四阿哥肯定媳婦兒和一個多月的兒子來說項,再把妹妹和媳婦兒差一點淹死的事兒說了,又在皇上跟前懇求很久。
這樣才能得了那邊幾家一並嚴厲處罰的結果。
七公主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她還想呢,皇阿瑪那麼疼愛宜妃娘娘,宜妃娘娘卻受到了這麼重的處罰。
原來如此啊!
德妃若有所思地望著四福晉:“老四倒是疼你。”
四阿哥這般做,很大程度上是為了他媳婦兒,這一點德妃心裡有數。
她和兒子的關係一直淡淡的,連同女兒和兒子的關係也都是淡淡的。
所以老四做這些,大抵是為了他的妻。
他的妻帶著他的孩子,即將在宮裡住很長一段時間門。
如今出了這種事情,如果不嚴加處置的話,往後那些人想要找他妻兒的麻煩,豈不更加肆無忌憚?
所以他為了妻兒能夠在宮裡安生住著,一向沉穩低調的他,這次在皇上跟前出頭,保妻兒一個安全無虞。
珞佳凝在婆婆和小姑的麵前,也不好炫耀老公有多疼愛自己。
她隻能訕笑著說:“四爺他一向寬厚體貼,想來他對七妹妹和對我的感情都是很深的。”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相信。更遑論旁人?
七公主捂著嘴哧哧地笑。
德妃也被兒媳婦這自欺欺人的表情給逗樂了,指了她笑著,半天說不出話。
其實,自從進宮之日起,珞佳凝時不時就要收到一摞信,仔細翻看。
信是胤禛寫的。
胤禛的信幾乎是每日都有寫的。然後攢上幾天發到驛館一次,交給他們送到京城。
珞佳凝每次收到一摞信後,展開來看,日期是每日都有的。
畢竟孩子剛出生他就走了,如今他在戰場上還能惦記著家裡邊,不得不說,還是很負責的男人。
惦念著他的細心,珞佳凝就也每天都給他寫信。
當然了,信中主要是說一說孩子的成長。即便胤禛在信中大多數字句都是說的她,她也基本上多談及的是暉哥兒。
因為她想著,如今胤禛在軍中,最記掛的應該是孩子才對。
戰場上雖說風雲萬變,胤禛的信裡卻也經常帶點小東西在裡麵。
有時候是給她的親手做的木簪子,有時候是偶爾去逛集市隨手買的小物件。偶爾也摻雜了一兩個可以給孩子玩的小東西。
珞佳凝都一一收好了。想了想,也時常給他送點小東西過去。
夫妻倆遠隔千裡,這些東西放在身邊也算是個念想。
眼見七公主的生辰宴越來越近,而這信還是一天天的繼續到來著,珞佳凝就期盼著胤禛提一提有關七公主生辰的事兒。
結果倒好。
他每天信中依然隻有和她有關的事情和小物件,半個字都沒提到過七公主的生辰禮之類的事情。
漸漸的,珞佳凝的臉都綠了。
之前她提到過有關七公主辦生辰禮的事兒。
可能是當時提到的那個時間門,正好緊挨著落水事件,胤禛光擔心她們的安危了就沒注意到七公主生辰相關的字句。
問題是他也不該不記得妹妹生辰日子啊!
胤禛這廝真是……
隻顧著自己甜言蜜語連親妹的生日都忘記了。
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