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喬是沒準備回家,不出預料的話,他們肯定會報警。
警察會讓她帶他們回家,陳喬不可能答應。他們肯定以為自己會去酒店,酒店信息聯網的,警察很容易找到她。
她第一次覺得報複是這麼的爽,這麼的讓人著迷,尤其是看到他們臉色的時候,心裡快慰極了。
終於知道重視她了?抱歉,已經晚了。
陳喬給鬱楊發了條消息說在他家等他以後就把手機關機了。
車停在了附近的一個停車場,她帶著口罩,把自己的臉捂的嚴嚴實實,冬天了,這種打扮也算平常。怕遇到老陳,走路從側門進,也沒人注意到她。
鬱楊很快就到了。
“怎麼了?”他問她,“出什麼事了嗎?”
陳喬的姿態有些萎靡,但是嘴角卻帶著詭異的微笑。
“沒事,來你這裡睡一晚上。”她說。
“有狗仔去你那邊了?”
“比狗不如。”
“你的臉怎麼了?”他問。
陳喬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拿手機出來照照,有大麵積的紅斑。
“沒事,我進去拿冰敷一下,明天就好了。”陳喬說。
“好。”鬱楊不知道怎麼,看到她的表情感覺很心疼。
他進屋以後給她拿了自己的拖鞋,很大,陳喬穿著跟穿了艘船一樣。
家裡跟前女友有關的東西他全扔了。
確實開始顧慮陳喬的感受。
尤其知道她是中獎才暴富的之後。
並不是為了錢,而是拋開了有錢的光環,他感受到了陳喬的孤獨,她如此沒有安全感。
她捧著一顆真心,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鬱楊不忍心再傷害她。
他去冰箱裡拿了一瓶罐裝可樂,遞給陳喬。
“家裡沒有冰袋,這個將就一下,”隨後走到浴室,給她拿了一張新毛巾出來。
“裹在可樂上,直接貼臉太冰了。”
陳喬點頭,接過。
鬱楊坐在她旁邊。
“怎麼了嗎?”他問陳喬。
陳喬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後隻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傾倒身子,把頭靠在他腿上。
她把手機都關了,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
“你以前的親戚朋友找你借錢?”他問,接過陳喬手中的可樂,幫她在臉上慢慢地,輕輕地滾動。
陳喬閉著眼睛。
“沒有。”明明白天可以那樣凶悍地麵對壓迫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母,卻在聽到他關心自己的時候忍不住想要流淚。
她的聲音哽咽,眼淚垂落在他的褲子上。
睫毛上還沾著細小的淚珠。
鬱楊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的指尖輕輕摩挲在她的睫毛尖。
眼淚彙集到指尖上。
她哭了。
蜷縮著身體,他這才發現原來她毛衣上的色塊不是圖案,而是什麼東西的汙漬,是咖啡,他聞到了那個味道。
“去洗個澡吧,我給你找衣服。”
他把陳喬像抱小孩一樣抱起來。
陳喬的胸口□□掉的咖啡黏住,早就不舒服了,隻是心裡有事一直忽略了。
“好。”她確實需要一點空間和時間來恢複自己的情緒。
鬱楊把她抱到浴室,把拖鞋給她拿過來。
“你先洗,我去給你拿衣服。”
“嗯。”
陳喬點頭,鬱楊關了門出去。
這裡充滿了鬱楊生活的痕跡。
他用過的剃須刀還放在洗臉台上,洗麵奶還剩一半,擦臉的水乳是資生堂男士係列。
他是一個很注重外貌的人。
陳喬走到花灑下,把裙子和內衣褲脫了扔在外麵,隔水的玻璃門拉上。
她打開水,調了水溫,在裡麵淋濕。
鬱楊進來,把找來的衣服給她掛在洗臉池頭上的置物架上。
陳喬洗完了,浴巾擦乾自己,穿上他的長袖和內褲。
鬱楊雖然高,但是腰很細,內褲穿在陳喬身上也沒有要掉下來的趨勢,隻是外褲真的太長了,她挽了好幾圈。
她的衣裙鬱楊已經放到洗衣機裡攪了,內衣褲也在陽台的水池裡幫她手搓了。
陳喬出來的時候他剛好把她的衣物掛在晾衣杆上。
“我家沒有烘乾機,掛在這明天應該可以乾的。”他說。
“無所謂。”她說。
鬱楊把陽台的門關上。
“冷嗎?”他問她,畢竟已經是十二月的天。
“不覺得。”她總是不挑剔的。
“吃什麼,我給你做。”他說。
“一會兒吧,現在不餓。”
“那我點外賣,一會兒到。”
“也行,你點吧。”
陳喬坐在沙發上,拿他的iPad玩。
這iPad估計都五六年了,很老的款式。
之前買的鬱楊沒有拿,陳喬給他買的那些東西,他都沒有拿。
是算準了他們會複合,還是真的不想要。
那又為什麼跟她在一起呢?奇怪。
她點開嗶哩嗶哩,在裡麵搜自己關注的那些博主,看看電影解說和搞笑視頻。
鬱楊走過來坐在她身邊。
陳喬自然而然地在他懷裡找了個位置靠上去,繼續在b站裡翻翻找找。
“還是不想說嗎?”他問。
陳喬歎了一口氣,神經質地把屏幕熄滅,又按亮,又熄滅。
“是我爸媽。”她說。
“他們怎麼了。”
“來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