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氣支持著陳喬,讓她把所有的淚強製忍住,讓她咬著牙拖著自己的行李到車庫,把行李砸進後備箱,自己打開駕駛座的門,發動車子迅速離開了那個傷心地。
來的時候覺得路途好漫長,她還在車上睡了幾覺,自己開車卻也不覺得了。
她沒有開音樂,緊閉著車窗,什麼聲音都沒有。
她快要窒息,卻不是因為沒有空氣,而是心臟被疼痛卷起攪碎。
她怎麼開回自己家裡的都不知道。
電話好像響了,響了嗎?她不太記得了,也許是她關了靜音。
為什麼他們會這麼可笑,一廂情願地認為她會給彆人當後媽?
因為她愛鬱楊,就可以被他地家人,他的情人這麼肆無忌憚地傷害嗎?
或許在咖啡廳自己就應該一杯熱咖啡潑在那個女人的身上,把那支金鐲子要回來,把自己的香水要回來,什麼都不要留給他們。
陳喬恨他們,但是此刻她最恨的是自己。
為什麼總是這麼輕易地相信了彆人,為什麼要寄希望於被愛?
多可笑,她已經有了這麼多錢,還需要人愛嗎?
自己就是下賤。
下賤下賤下賤!
她在車裡對著空氣拳打腳踢,好像瘋了一樣。
她拿起手機看,有無數個鬱楊的未接來電,電話微信QQ他都打了。
陳喬把他一項一項拉黑,他的短信陳喬隻看了一眼,她呼吸得那麼急促,好像每一口空氣都是從雪山頂吸入的,冰冷刺骨。
無法原諒。
哪有什麼意外懷孕,隻要不帶套,懷孕是遲早的事。
幸好他們選擇了隱瞞自己,如果鬱楊一開始就跟自己認錯,抱著她痛哭流涕,說不願意失去她,陳喬一定會原諒他,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幸好,幸好他們都不是真的愛自己。
陳喬的眼淚要把車廂都淹沒了。
她行李都沒有拿,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家,衣服褲子都沒有脫,鑽入了自己的被子裡,感受著羽絨被綿軟溫暖的包裹,她才覺得心有了落處。
她的妝容把真絲的枕□□臟了,眼淚把枕頭芯都潤濕了。
她是真的想跟鬱楊結婚,她真的很想擁有一個自己的家庭,有一個自己的愛人,她想要自己的孩子,這個問題她之前從來沒有考慮過,因為她沒有那個條件。
在遇到鬱楊之後,她真的考慮了。
如果不是這這樣,她也不會這麼急著把戶口遷出,她把父母給鬱楊穿小鞋,她一點委屈都不想他受。
為什麼啊,為什麼總是自己去愛彆人,為什麼總是自己愛而不得?
她好想把自己撕碎,撕裂,放進硫酸裡洗滌。
是不是能把那些下賤的渴望全都洗掉?
她哭得好累,眼睛都腫了。
她一邊脫衣服一邊到浴室去。
鏡子裡的她妝容全花了,滑稽得很可笑。
眼睛紅腫帶著淚光,她直視著自己。
“你真讓我惡心。”她厭惡地對著鏡中的自己說。
“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像你一樣,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的,我會活得很好,我要他們都看到,是他們配不上我。”
她用手背揩乾自己的眼淚。
身上仍有他留下的吻痕,這令她感到惡心。
她開了水,蒸騰的熱氣從水柱中湧出。
她站在花灑下,讓燙水洗滌著自己,很痛,卻給她帶來一種異樣的快感。
她再也不要做以前的自己。
仔細想想,她厭惡自己的母親依賴男人,好像沒有男人自己就會死一樣。
自己何嘗不是她?
以後她要做一個再也不會付出自己的真心的人。
陳喬把自己洗乾淨,吹乾頭發,小心細致地給自己保養。
鬱楊,不過一個男人而已,她現在要什麼男人沒有?
陳喬想著,立刻想到之前那個學弟,叫什麼來著?
算了,也沒有記他們名字的必要。
反正自己招招手,他們就會爭先恐後地到自己床上。
她打開手機,想要隨便叫一個學弟來家裡過夜,打開微信,卻看到最上麵班羽的消息,她下意識點開她的微信,點進她的相冊。
班羽正在酒吧裡玩。
她發了一張自拍,身邊的女人是她的同學兼好友,一個挺漂亮的女人。
後麵一堆年輕的外國麵孔。
陳喬依次看過去,每一個都很帥,像是專業的模特團隊。
其中一個長相神似年輕時候的小李子。
陳喬當即打電話給班羽。
正好舞台上的歌手唱著一首抒情的音樂,也不是很吵,她接到了這個電話。
還挺詫異怎麼陳喬這時候給她打電話。
她捂住一邊耳朵,聽陳喬說話。
“班羽,歡迎我過去嗎?”
“當然,當然,你不是在男朋友家過年嗎?”班羽問。
隻聽對麵的人輕笑了幾聲。
“沒,分手了。”
“好,來吧,給你發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