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快的馬!”
“是死生之巔的仙君吧!”
議論紛紛中,一匹黑馬自死生之巔的方向奔踏而來,閃電一般殺進那雜耍圈!
那馬匹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戴著黑色鬥笠,裹著黑披風,擋得嚴嚴實實,看不出年齡性彆,另一個則是個三四十歲的婦人,粗手笨腳,滿麵風霜。
婦人一見那些人熊就哭開了,她連滾帶爬地下了馬,跌跌撞撞地就衝過去,抱住了其中一隻人熊就跪地嚎啕起來:“兒啊!!!我的兒啊——”
周圍的人都懵了。有人撓著頭喃喃道:“耶?這不是上古神獸貔貅的幼崽子嗎?這女的怎麼管它叫兒?”
“這該不會是母貔貅吧。”
“哎喲,那麼厲害啊,這母的都修成人形啦。”
這邊村民沒見識,在那邊胡言亂語著,但墨燃卻琢磨過來了。
相傳,有些江湖道士會去拐騙小孩,然後將孩子的舌頭拔掉,讓他們說不出話來,再拿滾水燙掉小孩的皮,趁著血肉模糊之際,把獸皮粘在他們身上,鮮血凝固之後,皮毛和小孩粘合在一起,看起來就和妖怪無異。這些孩子不會說話,不會寫字,隻能任由人欺淩,配合著表演“貔貅打算盤”這種雜耍,如果反抗,引來的就是一陣棍棒鞭打。
難怪先前他感受不到絲毫妖氣,這些“貔貅”根本不是妖,而是活生生的人啊……
這邊正兀自思考著,那邊那個黑鬥篷低聲和那幾個道士說了幾句什麼話,那幾個道士聞言,竟是瞬間暴怒,嘴裡嚷著“道歉?你爺爺就不知道道歉這倆字怎麼寫!”“死生之巔有什麼了不起的?”“多管閒事,給我打!”撲上去就要圍毆黑鬥篷。
“哎喲。”
眼見同門被打,墨燃卻是低低笑了兩聲,“這麼凶呀。”
他絲毫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前世,他就特討厭本門這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門派氛圍,一個兩個都跟傻子似的往上衝,村口王大媽的貓崽子爬樹下不來了都要他們來幫忙,派中從掌門到雜役,各個缺心眼兒。
天下不公平事那麼多,管什麼管呀,累死個人。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喝!好厲害的拳頭!”
酒樓上下,眾人烏泱泱地圍將過去湊熱鬨。
“那麼多人打一個,要不要臉啊!”
“仙君當心身後啊!哎呀!好險!哇呀呀呀——”
“這一擊躲得好!”
這些人愛看打架,墨燃可不愛看,他見過的血雨腥風多了去了,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對他而言就跟蒼蠅嗡嗡似的。他懶洋洋地撣撣衣服上的花生碎屑,起身離開。
下了樓,那幾個道士正和黑鬥篷鬥得難分上下,劍氣嗖嗖的,墨燃抱著雙臂,靠在酒肆門口,隻瞥了一眼,就忍不住嘖了一聲。
丟人。
死生之巔各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凶悍勇猛,這黑鬥篷打架卻不厲害,眼見著都被那幾個江湖道士拉下馬,圍在中間猛踹了,卻還不下狠手。
反而文文弱弱地喊了句:“君子動手不動口,與你們講道理,你們為何不聽?!”
道士們:“………………”
墨燃:“……………………”
道士們想的是,啥?這人,都被打成這副奶奶樣了,還君子動口不動手?這是饅頭瓤子的腦殼兒,沒餡兒吧?
墨燃則臉色驟變,一時間有些天旋地轉,他擯住呼吸,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這個聲音……
“師昧!”墨燃低喝著急奔上來,灌滿靈力一掌打出,就將五個為非作歹的江湖道士統統震開!他跪坐在地上,扶起了滿身泥灰腳印的黑鬥篷,嗓音都忍不住微微發顫——
“師昧,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