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墨燃托腮望著牆壁。
一牆之隔,就是楚晚寧和薛蒙的臥房。
師昧愛乾淨,換洗的衣衫疊的整整齊齊擺在床榻上, 抹的連個褶子都沒有。而後就下樓去讓小二送熱水上來洗澡。
這客棧的隔音並不是特彆好,屋子裡靜了, 就能隱約聽到旁邊的動靜。
楚晚寧似乎說了句什麼, 聽不太清。但緊接著薛蒙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好像是緊了點。”
墨燃狗崽子的耳朵刺溜一聲豎了起來, 動了動。
隔壁的小鳳凰說:“師尊,疼不疼?”
“……不礙事, 你繼續吧。”
“我輕一點, 弄疼你了你跟我說。”
“囉裡囉嗦,要做就做, 不做就算。”
墨燃驚恐地睜大眼睛:“???”
雖然知道隔壁這兩人絕無可能, 但這是什麼對話?他們在乾什麼?
狗崽子的耳朵都要湊在牆壁上了, 能聽到衣物模糊的相擦聲, 再仔細一點, 甚至地聽到楚晚寧壓抑著的悶哼。
這聲音,他曾多少次在床上聽到楚晚寧發出過,他那位師尊很爽或者很痛的時候,都不願意吭聲,總是死咬著下唇,眼尾含著潮潤的濕紅。這個時候隻要再用力, 就能聽到楚晚寧喉頭破碎的低喘……
“等、等一下。”楚晚寧嗓音沙啞, 低沉道, “那裡……你不要碰。”
“好。”薛蒙猶豫了一下,小聲道,“那師尊你……你自己來?”
“嗯。”
哪裡?
什麼亂七八糟的?哪裡不要碰?什麼自己來?這兩個人到底在做什麼!
墨燃的臉都黑了。
等反應過來,他已經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裡麵傳來一陣匆忙的異響。狗崽子的臉色更差了,提起一口氣道:“師尊,你們——”
門吱呀一聲開了。
薛蒙衣冠楚楚地立在裡麵,手裡還拿著半截沾著血跡的紗布,正眯著眼睛,一臉莫名其妙地瞪著自己。
“乾什麼?大晚上的呼呼喝喝。撞鬼了你?”
墨燃嘴張了張,又很蠢地閉上了。目光越過薛蒙,看到楚晚寧坐在桌邊,桌上擺著嶄新的紗布和傷藥。
“你們這是在……”
薛蒙瞪他:“上藥啊,師尊肩上的傷還沒好透。幾天沒換藥了,有幾個傷口又悶壞了。”
墨燃:“……”
他呆裡呆氣地問:“那、那太緊了是……”
“太緊?”薛蒙擰起眉頭,想了一會兒,“哦,紗布啊,之前綁的太緊了,有些血粘著傷口,險些弄不下來。”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有些狐疑地打量了墨燃兩眼。
“你偷聽我們說話?”
墨燃翻了個白眼,勉強收拾著自己已經狼狽不堪的顏麵:“這客棧的隔板這麼薄,誰偷聽了,不信你去旁邊聽聽看,貼著牆的話連呼吸聲都能聽清楚。”
“哦,是嗎?”薛蒙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對勁,“——等等,你怎麼知道?你貼著牆聽過了?”
墨燃:“……”
薛蒙大怒:“墨微雨,你好變態!”
墨燃怒道:“誰知道你會不會對師尊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
薛蒙是個純潔之人,於此道渾然不知,並不明白墨燃在說什麼,於是更加生氣:“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扭頭又委屈道,“師尊,你看他——”
楚晚寧披上了外袍,攏著鬆鬆垮垮的衣襟,一邊理著頭發,一邊冷冷淡淡地走過來,上下打量了墨燃兩眼。
“什麼事?”
“我……我隔壁聽到……”墨燃支支吾吾,硬著頭皮,“那什麼,我以為薛蒙欺負你……”
“什麼?”楚晚寧並未聽懂,他眯起眼睛,“誰欺負我?”
墨燃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刮子:“……”
正尷尬不已地互相對視著,師昧上來了。
“阿燃?你怎麼在師尊房門口?”
“我……呃……”墨燃更噎了,“那個,有些誤會。”
師昧笑道:“那誤會解決了嗎?”
“解決了解決了。”墨燃連連道,“師昧,你不是讓小二送熱水上來洗澡了嗎?師尊也還沒洗吧,我再去樓下讓他們再多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