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本座又親錯人了……(2 / 2)

楚晚寧卻似乎聽不到他嘶啞扭曲地低喝,而是落下睫簾,猶如受人擺布的木偶傀儡,俯過身來,撫過墨燃的臉龐,與他對視片刻,而後閉目挨近,帶著薄透水光的嘴唇,含住了墨燃的雙唇。

他極少被楚晚寧主動親吻,一觸之下,四野枯焦,眼前是瘋狂又絢爛的色澤,心臟狂熱地搏動。

楚晚寧也許是著了冷,身子很涼,但唇齒交纏的激烈卻絲毫不遜色,墨燃仍因他受辱於人而極度痛苦嫉妒,可妒怒中又被這個再熟稔不過的男人引誘,更是刺痛與刺激並生。

一吻結束後,墨燃粗重地呼吸著,睜開眼睛,但見楚晚寧眼眸潤亮,皮膚透著薄紅,竟是情·欲深重的模樣,不禁血流湍急,忍不住想要去捧住他的臉。

然而他被枷鎖捆縛,手腳皆不能動,楚晚寧看了那鐵鎖一眼,並不言語,而是跪坐而起,欲騎乘在上。墨燃喉頭攢動,吞咽之下,向他投去目光,卻見楚晚寧勻長修勁的腿間,有男人都明了的粘稠隨著動作緩緩淌落……

他登時雙目赤紅,目眥儘裂,猛地彈坐欲起,卻被鐵鏈勒回,重重跌落在了床榻上。

“是誰……”

再也忍不住,墨燃近乎失智的喝嗥著,如籠中困獸。

“到底是誰這樣對你!!!我殺了他!我殺了他!!!!”

管他是勾陳上宮還是天王老子,是神是魔是鬼是佛——他是踏仙君!楚晚寧是踏仙君的人!就算如今他困在這具少年時代的軀體裡,他骨子裡仍是人界帝君,是誰碰了他的——去你媽的師尊,是誰碰了他的人?他墨微雨,他踏仙君的人!!!

“墨燃!”

似乎有人在叫他。

可無儘的怒火燒的他耳目昏聵,他似乎聽見了又似乎聽不見。

“墨燃!!”

……都殺了吧。不可容忍,見鬼呢?為何失去了靈力,為何無法召喚見鬼——他要失心瘋了。

奇恥大辱,深仇大恨——奇恥大辱,深仇大恨!

何人敢碰楚晚寧?前世他與楚晚寧在一起後,就算有人多看晚夜玉衡一眼,他都能把那人眼睛摳出來讓他自己吃下去!晚上再把楚晚寧摟在身下操·弄到兩人都筋疲力儘為止,可是這一世——

“墨微雨!!!”

到底是誰在喊他,如此糾纏不休。

可是這聲音好熟悉。

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不對。

好像,在哪裡都能時常聽到,這個聲音的主人似乎陪伴過他,走過無儘的歲月……

“墨微雨,你給我清醒過來!你瘋了?你在做什麼?!”

“!!!”

墨燃陡然睜開雙眼。

他循著聲音的方向,見密室牢房外,一襲白衣湛然勝雪,眸色淩厲,神情焦灼,眉宇間劍拔弩張,儘呈殺伐之態,不是楚晚寧又是何人!

“師尊!?”墨燃失色道。

那他床上的是——

猛一轉頭,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幾乎能把他嚇死!這哪裡是楚晚寧?分明是一隻人身狐臉的死妖物!

說死妖物,這個死,並不是用來聊作修飾的。

他身上趴著的,剛剛與他熱情接吻的,真的是個死物。

這狐妖雙目空洞,皮膚青白,已無半點生氣。

墨燃想到自己剛剛居然在障眼法的蠱惑之下,親了這樣的一個東西,差點沒直接吐出來,臉色差到了極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晚寧在牢房外,兩指間夾著一枚咒符,再看死狐妖此刻全然不再動彈,便知道這符紙是千鈞一發間,楚晚寧隔空施法,從狐屍身上拔來的。

他一發狠,那符紙陡然湧出大股黑紅的血,隨著一陣蒼渺慘叫,符紙頃刻間化為了點點焦灰。

楚晚寧攤開掌心,那些飄散的焦黑緩慢聚於他手中,逐漸凝為了一枚烏黑的棋子。他盯著那枚棋子,麵色變得十分難看。

“果真是珍瓏棋局……”楚晚寧喃喃道,倏忽抬起眼,盯住墨燃,“你生病的時候,師明淨最常給你煮的是什麼?說!”

“啊?啊……”墨燃短時內受了太多次衝擊,此時頭腦中一片混亂,道,“你、你問這個做什麼?”

楚晚寧厲聲道:“快說!”

“……抄手啊。”

楚晚寧這才神色稍緩,但眉心卻絲毫未展,他道:“墨燃,你聽著,那個勾陳上宮是假的,不是萬兵之神本尊。此人善用虛像,且掌握了三大禁術之一的珍瓏棋局。因此我不得不小心,擔心你也是他造出來的幻象。”

墨燃都快委屈哭了:“我要是幻像我被鎖著做什麼!”

楚晚寧:“……我這就救你出來。”

墨燃連連點頭,又問:“對了師尊,師昧和薛蒙呢?”

“也和你一樣,中了酒水裡的迷藥,被關在彆處。”見墨燃神色,楚晚寧又道,“你不必擔心,他們都已經沒事了。不過這裡危險難測,我令其在外麵等候,出去之後,你便能瞧見他們了。”

至於珍瓏棋局,楚晚寧沒有更多解釋,也不必解釋。

修真界最強悍,也最臭名昭著的三大禁術之一。

顧名思義,珍瓏棋局,指的就是拿他人作棋子,替自己布局。施術者往往不會親身出現在戰場中,而是居於暗處,麵前鋪下棋盤,操控棋子相對的軀殼,使得世間活人死鬼走獸飛禽替自己賣命效勞。中了珍瓏棋局的生靈會為施術人效忠至死,若是死物,則會拚至粉身碎骨。

不過,根據施術人法力的不同,能夠驅使的東西也不同。最容易的是驅使剛剛死去的人或者動物,然後是死去多時的那種,再之後,則是活著的走獸飛禽,修煉到最高境界時,便能操控得了活人。

這世上能將珍瓏棋局練到極致的人少之又少,但在墨燃稱帝的那個時代,他已經把珍瓏棋局練到了如臻化境的地步。當年,和楚晚寧的生死一戰中,他鋪下百尺長卷,潑墨為棋盤,撒豆成兵。

那一戰,數十萬枚棋子同時落下,於是雀羽遮天,金鴉西沉,蛟龍破水,滄海翻濤。墨燃召喚了無窮的走獸飛禽,操控了無儘的活人大軍。那般場麵,縱使修羅地獄亦難一見。

眼下這具狐屍明顯就是通過珍瓏棋局操縱的,但除了珍瓏棋局之外,還有另一層法術——障眼法。

相傳,青丘狐族的始祖死後,留下的皮毛被製成了七七四十九塊大小不一的狐皮法寶。隻要取了某個人的血,滴在狐皮上,再拿皮毛隨便蒙住什麼東西,哪怕裹著根爛木頭,都能變成那人渴慕對象的模樣。

這具狐屍外麵包裹的正是這種法寶,不過它的變化僅僅在鮮血主人眼裡才能看到,在旁人眼裡,是什麼依然還是什麼,不會有絲毫改變。

解救墨燃並沒有耗費太大功夫,成功把人弄出來之後,楚晚寧也差不多把事情緣由和他說了清楚。

墨燃最大的不解是:“師尊,你怎麼知道勾陳上宮是假的?”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