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紛紛飄落,柔如風吹雪,樹下師徒二人鞭腿勁襲,無所不用其極。又是八十多回合之後,楚晚寧漸漸覺得體力有些透支——他先是在墨燃來之前練了半個時辰的劍,後來又用兵刃和墨燃打了一百多來回,真的已經十分疲憊。
但他的眼睛卻很亮,心跳也很快,一張俊臉上滿是精神與輝光。
他們越打纏得越久,力量的搏拚更膠著,楚晚寧倏忽側身,手肘向墨燃胸肋間劈落,卻被墨燃一把抓住。
兩人相互抵壓,手臂和手臂都在發著抖……
楚晚寧的胳膊被墨燃握得那麼緊,粗礫修長的手指像要把他捏碎了,把他的骨頭都捏斷。
墨燃的獸性與征服欲,也在這肉貼肉的廝搏中被燒了起來,他陡然一用力,終於把楚晚寧的發力製住,而後忽然一反手——
楚晚寧猛地一驚,待回過神來,已被墨燃牢牢勒在了汗濕的懷裡。
“還打麼?”身後墨燃帶著笑的聲嗓,他的背脊緊貼著墨燃寬厚的胸膛,心跳起伏,年輕男人的胸膛就像火一般滾燙,鐵一般結實,就像燒滾的岩石,要把他整個人揉進去,揉化掉。墨燃的唇齒貼在他耳背,呼出來的氣息灼熱,全都噴在他裸·露脖頸後頭,而楚晚寧因為挽了個高髻,沒有頭發的阻擋,更能感受到對方虎狼般可怖的氣息,幾乎就要這樣把他整個貫穿撕裂的雄性氣息。
因著汗水,暴戾裡黏著纏綿,濕潤如春水……
“師尊,還打麼?”
“……”楚晚寧死死咬住下唇,鳳眸爬上赤紅。
媽的,他不甘心!
正欲再戰,墨燃的嘴唇卻於此刻貼下來,好像是因為巧合,在自己耳垂處若有若無地蹭過去,那粗糙又熱烈的感覺,讓他猛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楚晚寧寒毛倒豎,咬牙切齒道:“你給我放開!”
他的言辭雖凶狠,但身軀卻不可遏製地在墨燃懷裡微微顫抖著,所幸因為打鬥脫力,墨燃無法辨彆他究竟是因為什麼而打顫,事實上墨燃自保不能,又哪裡能分心發現楚晚寧的異常。
楚晚寧聽到他低沉的開口,嗓子嘶啞,很像是情·欲深濃時的聲音,帶著些戲謔的輕笑:“放開之後,師尊就願意回房換衣裳了嗎?”
楚晚寧被激得鳳目微紅,怒道:“……放手!”
他的回避換來對方更有力、更粗魯的鉗製,楚晚寧的胳膊被捏的幾乎要錯位,他身子一軟,竟忍不住就那樣,沙啞地,低低哼了一聲。
這一聲太像是床上的呻·吟了,墨燃猛地一僵,下身立刻有了反應。他與楚晚寧的身軀此刻正緊貼著,他唯恐師尊立刻能覺察到自己又熱又硬的怒張,墨燃哪敢讓楚晚寧知道?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推開楚晚寧,不敢再從背後這樣製壓對方。
也就是在這放手的瞬間,楚晚寧得了空,端的是煞氣洶湧,抱住自己被捏疼的手臂,回首一個鞭腿狠踹,用了實打實的力道,把猝不及防的墨燃一腳撂翻在地。墨燃哪裡想得到這家夥會突然尥蹶子,整個人都被踹蒙,躺在地上,覺得肋骨都要斷了,疼得直皺眉。
“師尊,你這也太……”
勝之不武了點兒。
後半句沒敢說,墨燃勉強眯起痛的水汽盈眶的眼睛,努力抬頭去看楚晚寧。
他看到他的師尊中衣散亂,白綢衣襟因為劇烈的搏鬥早已大敞,露出一片緊實光滑的胸膛,隨著急促的呼吸而一起一伏。楚晚寧喘著氣,他猛地扯過自己散亂的衣襟,額發散亂,鬢角疏散,因為打鬥激烈,他此刻眼尾還泛著薄紅。
楚晚寧緩緩站直身子,自上而下俯視著他,下巴微微揚起,目光沉熾,威嚴倨傲。
他平複著喘息,說:“你輸了。個子高也沒用。”
墨燃哭笑不得,講話的時候嘴角都有血沫子上湧:“可不是輸了麼?連骨頭都要被師尊踢斷了。”
“……”
他這一說,楚晚寧有點發虛,剛才打的酣暢,他也不記得自己最後那一腳有沒有收勢,他過去俯身按了按墨燃的胸肋:“踢哪裡了?”
“這邊……”
“疼不疼?”
“……”疼是肯定的,但自己如今又不是十五六歲的少年郎,跟師尊喊疼像什麼樣子。
楚晚寧看他臉色不怎麼好,就伸手拿過了那一疊衣服,另一隻手發力,想把墨燃架起來,豈料自己的力氣消耗得實在太多,墨燃又沉又高,他這一拉之下沒有拉動,反而整個人摔在了墨燃身上。他聽得身下的人痛的悶哼一聲,連忙坐起來,也顧不得多想,又去看墨燃傷勢。
“要不要緊?”楚晚寧的臉色都白了。
墨燃皺著眉頭,以手加額:“你先從我身上下來。”
還好,還能說話,看來是沒有壓死。
楚晚寧連忙準備起來,但脫力的人,往往一倒下就沒那麼容易起身,腿其實是軟的,往往不太穩,沒站住,有些狼狽地又摔坐了回去。
這一跌,跌的不是位置,正在墨燃腰胯上,楚晚寧初時還沒有留意,但他眼下穿的很少,隻有薄薄一層絲綢布料,而這位置又是那麼尷尬,他一動,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了有個硬邦邦的碩大的東西,正劍拔弩張地,抵在了自己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