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霸天在對話中強調,它們年糕村有許多年糕精,性格各有不同,但它絕對不是因為品性太囂張被關在盒子裡,而是因為——
“我,四我們村,人類官話講最好年糕,吐字清晰,死、死分標諄!所以,我是大家選粗來和人族溝通死、死者!”
“……是使者吧?”
“對!你縮沒錯!就是死者!”
墨燃盯著它昂首挺胸無限自豪樣子,憋了須臾,忍不住再一次哈哈哈哈了出來。
“啊!!!”糕霸天憤怒地跺著它小腳腳,“你怎麼又笑了!!!不許笑我!!!我學人族嗦話已經學了一、一百年!不許笑!再、再笑就把你撒掉!”
為了不讓糕霸天把自己殺掉,墨燃拿出了當年抵抗天問審訊毅力,又再一次硬生生地將笑意忍了下去。
“好好好,我不笑了,那麻煩使者告訴我,這隻心想事成盒該怎麼用呢?”
糕霸天叭嘰兩下嘴,雙爪抱臂,綠豆眼斜乜著墨燃一會兒,見他真是不再笑了,這才開口道:“簡單嗦,就四這個盒子裡空間和外麵不一樣,你不四想給神木仙君蓋個更大屋子,縱些漂亮花花草草嗎?”
墨燃點頭:“是啊,但我師尊覺得那樣太過鋪張,而且吵鬨,所以並不樂意。”
“沒關係。”糕霸天一揮它小白爪,“在這盒子裡,你、你不會占外麵地方,也不會操、操到你師尊……”
墨燃立刻打斷它,嚴肅道:“彆話你說不標準沒關係,吵這個字一定要念對。”
糕霸天小眼睛轉轉,賣力念道:“操——”
“吵。”
“操……”
“你把舌頭卷起來,吵。”
糕霸天憋得小臉愈發白,仰著頭,努力吐出個一波三折聲來:“草——”
墨燃扶額:“算了,您接著說。”
糕霸天:“我嗦到哪兒了?”
“說我在這盒子裡折騰不會占地方也不會吵到師尊。”墨燃道,“不過如果我要在這裡給師尊悄悄準備生辰賀宴,修葺屋舍田園,我也一樣需要那些名貴種子,花卉,食材,器具。”
他苦笑道:“被師尊知道了,恐怕又說我浪費。”
“不用擔心。”糕霸天道,“這裡東西和外麵不一樣,你建房子也好,挖池塘也好,縱花草,尊備食材……則些都不用錢買,都,都四要和我換!”
墨燃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換?”
“對呀。”糕霸天指了指自己肚子,墨燃這才發現它滾嘟嘟白肚皮上其實有一個天然口袋,隻是因為袋子和肚子都太白,所以並不惹人注意。
“你們那些人族房子花草都不好,好看!神木仙君仙氣飄飄,更加四合我們妖族器物!你把外麵東西帶進來,交給我,比如布匹,小花花,小泥人……我就會換、換給你相應東西。”
“可我怎麼知道會換到什麼?”
“那、那就要看你運氣了。”糕霸天道,“不過我很、很大方,一般都不會虧待你。不信你可以馬喪就死死看。”
試試看就試試看。
不過墨燃進入這個盒子時毫無準備,穿又是內衫,並沒有什麼身外之物。想了想,乾脆把內衫脫了遞給它。
“我身上就這件,你能換什麼給我呢?”
糕霸天接過了墨燃衣物,小爪爪提著打量了一番:“則四一件有故四衣服,它經曆過很多。”
說完又不懷好意地瞄著墨燃赤了上半身,來來回回地看了幾遍。不用說,墨燃身段自然是極好,背脊挺拔,腰肢勁瘦,結實胸膛雖然縱橫著一道永不消失舊疤,但肌肉線條蘊藏著非常野性張力,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像是鎮壓著體內蓄勢待發熔岩。
糕霸天說:“你森材不錯。”
說完又舉起內衫看看:“森材不錯墨宗絲衣服,我覺得可以換……”它嘟嘟囔囔著,聲音逐漸輕下去,它把衣服團巴團巴塞進了自己白口袋,又在白口袋裡掏啊掏,“啊!有了!就四則個!”
墨燃湊過去看,瞧見它小軟爪子裡躺著一把閃動著淡金色光芒顆粒。
“這是什麼?”
“妖族賀壽花。”糕霸天道,“我覺得拿你衣服可以和花妖小色胚換回這些種子。給你啦,你拿去死、死死看。”
“……”
雖然糕霸天動不動就讓自己死死看,但墨燃卻不打算笑話他了。他十分好奇,捧著這些種子就去了前麵那片空地,糕霸天也叭嘰叭嘰地跟在他後麵走著。
“怎麼種?”
“就隨、隨便往地喪一灑!”
墨燃按著它說著照辦了,妖花在妖境內果然不同凡響,他一灑種子,還不及眨眼,空地就生出了一大片淡金銀色交彙花海。那些花朵金色似極牡丹,銀色如同丁香,富麗繁盛與清雅溫柔相融成浪,往夜色中飄揚出星星點點輝芒。
而更令人驚訝是,每一朵牡丹中央都坐了一隻抱著金琵琶女花妖,每一朵丁香花蕊間都倚著一隻吹著銀笛子男花童。這些不到指甲蓋兒大小妖們都生著晶瑩剔透翅膀,彈奏間羽翼輕扇,將這片傳奏著悠揚頌歌花田染上夢一般色澤與流光。
“一、一件衣服就能換這些?”墨燃驚了。
“四呀,都嗦了我,我很大方了嘛。”糕霸天得意地推了推自己腦門上大荷葉,“我四我們年糕村最靚、靚靚靚崽崽!”
墨燃隻覺得一道希望光芒照進了自己心中,他立刻激動道:“那你等著!我這幾天會經常來,我出去好好想想有什麼可以和你換。”
說著就迫不及待地打算返回去。
可這時才發現自己並不知道出口在哪裡。
糕霸天翻了個白眼,小爪子指了指他來時那條小徑:“往那裡跑,一滋跑,不要停,你就、就粗去了,但四——”
墨燃沒有聽完。
他實在是太過開心,急著想出去悄悄有啥可以帶進來和糕霸天置換。而糕霸天又是那種越急就結巴得越厲害,“但四”了半天,居然卡在那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憋了好半天,他才憋著口氣奮力地把後半截話給儘數道出:
“但四!不是每次兌換都這麼劃算……你、你挑好一點東西送進來!我們年糕村尤其喜歡神木仙君用物件,剛剛是我給你四用啦,虧老本。下次沒、沒有這麼大便宜撿了,我又不、不撒!”
呼哧氣喘地努力說了這麼多話,一抬頭。
墨燃早沒影了。
“……”糕霸天站在花田中央,呆了半晌,撓了撓頭,“怎麼跑、跑這麼快!也不姿道下次他會帶、帶森麼來!撒、撒子!”
墨燃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被彈回到了桌前。
但他一時沒坐穩,再加上心意激蕩,竟哐當一下摔在了地上。
“啊——!”
這動靜,立刻就把爐膛邊躺著狗頭吵醒了。它驀地站起身,不分狀況地就開始仰頭狂吠:“汪汪汪!!”
“噓!狗頭彆鬨!”墨燃連忙爬過去把狗頭摁住,摸著它腦袋,“彆吵啦,再吵就要把晚寧給吵醒了。”
“嗚……汪汪汪!!”
“……”
墨燃正用力想把狗頭狗嘴閉上,就聽得身後傳來窸窣輕響,而後一個略帶慵倦與不耐聲音於這寧靜寂夜裡懶洋洋地響了起來。
楚晚寧伏在枕褥之間,半闔著鳳眼,蹙著眉看著他,嗓音裡還帶著些剛醒時特有沙啞:“……大半夜不睡覺,你在胡鬨什麼?”
墨燃忙回頭:“晚寧……”
楚晚寧困倦地趴著,從微亂額發間望著他,也不吭聲,像是完全沒醒。
可看著看著,那雙迷霧朦朧眼睛裡忽然落了一道明光。楚晚寧一凜,倏然睜大了眼睛:“你怎麼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