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斐暄把鐲子交給如寶,小聲吩咐幾句。如寶驚恐:“小姐……”
“去吧,從後門走,彆叫人看出來。”齊斐暄拍拍如寶肩膀,“你家小姐以後的活路,可全都在你身上了。”
如寶被打發出去,齊斐暄才算是鬆了口氣。
那兩對銀鐲是她唯一能拿出來的值點錢的東西,應該也能換點銀子來。
她要拿著這些錢,想辦法做點什麼攢夠立身之本,到時候詐死也好出走也好,永遠的離開穎欣伯府,省得人生被張芸秋左右。
至於怎麼攢錢……齊斐暄抱著湯婆子細細思索。
她看過原書,對大齊目前的情況也有些了解。要說做生意,齊斐暄是不想去做的。
且不說齊京魚龍混雜做生意難度大,就光說張芸秋的娘家在齊京,這就讓齊斐暄收起了做生意的心思。
不然萬一哪天她和張家有什麼衝突,張家要是派人打聽她底細,那她不就完蛋了?
齊斐暄歎口氣,將湯婆子抱緊了幾分。
罷了,等如寶買了男裝回來,她上街上逛逛看一看再說吧。
雋蕪院在穎欣伯府最偏僻的角落,平時也沒有什麼人來。張芸秋又不想見到齊斐暄,特意免了齊斐暄晨昏定省,所以齊斐暄平時也挺清閒。
閒著沒事做就容易胡思亂想,齊斐暄也沒有手帕交,沒人和她說說話,於是她就拉著貞珠說話。
貞珠還奇怪如寶去了哪兒,被齊斐暄轉移話題遮掩過去:“我想我娘了。貞珠,我多久沒見過她了?”
“小姐……”貞珠心酸,眼睛一紅,淚珠差點掉下來,“夫人要忙著府裡的事,等她空閒了,就會來看你了。”
空閒?齊斐暄暗中搖頭,張芸秋恨她恨的要死,原書裡就連她這個名義上的女兒成親,張芸秋都沒好好操持。要真等等張芸秋能“空閒”下來看她,估計就是要弄死她的時候。
以前貞珠也這麼勸齊斐暄,齊斐暄年紀小又單純,聽了貞珠的話,還真以為張芸秋是沒時間。
貞珠怕齊斐暄多想,便說:“小姐去院子裡走走吧。早上您還說體虛要多走動呢。”
“我想去府裡看看。”齊斐暄道,“我還沒出過雋蕪院,不知道府裡是什麼樣的。”
這是實話,齊斐暄長到會走路就被扔到雋蕪院,剛開始的時候齊斐暄往外跑,張芸秋還讓兩個婆子來看著,她一往外跑就被扔回來。後來齊斐暄學乖了,也不敢再提出院子的事兒。
這十幾年,齊斐暄被困在小小的四方院裡,唯一能接觸外界的渠道就是如寶,就連貞珠都很少出去。如果不是有這幾個丫鬟在,齊斐暄怕早就成了聾子、啞巴了。
聽齊斐暄說要出去,貞珠有些緊張:“小姐,夫人知道了會生氣。”
“怕什麼,我們偷偷出去。”齊斐暄摸摸臉頰“反正……府裡也沒多少人知道我長什麼樣子。”
這麼多年不出去,也沒人來雋蕪院,穎欣伯府裡的丫鬟下人們知道齊斐暄模樣的也少。
就連帶王大夫來的馮嬤嬤和送東西的枝兒,也都隻是看到齊斐暄躺在床上,被被褥遮擋了的麵容而已。
貞珠性子溫柔,膽子也不大,又怕張芸秋知道齊斐暄出院子的事責罰齊斐暄。可齊斐暄是她的小姐,齊斐暄說的話,貞珠不敢拒絕:“那小姐,我們就在院外走走,走走就回來好不好?”
“怕什麼,萬事有你家小姐在呢。”
齊斐暄安慰貞珠兩句,讓貞珠翻出鬥篷來穿上,又重新灌了熱水在湯婆子裡之後才往外走。
走之前吩咐了吉祥,如果有人來就攔住,就說她病的厲害不能見人。雖然……這裡也不會有人來。
穎欣伯府隻靠著十年前的橫財過活,穎欣伯和夫人的院子修的好,可伯府角落的情況就不怎麼樣了。
雋蕪院外,歪歪扭扭的樹枝橫在路上,樹枝下是積雪融化結成的冰。
齊斐暄和貞珠隻能繞開,貞珠扯著齊斐暄的衣角:“小姐小心,可彆弄臟了衣裳。”
齊斐暄的衣服也就隻有身上這套是新的,其餘的舊衣服不是破了就是太薄,根本就不能穿出門。
雋蕪院周圍沒什麼好地方,樹木花草也沒有人修剪,附近也都是丫鬟婆子的住處。齊斐暄還從來都不知道,這邊居然住了這麼多人。
現在正是中午,丫鬟婆子們都在侍候主人,路上也沒見著什麼人。齊斐暄膽子大,心想反正都出來了,還不如直接去看看這穎欣伯府究竟是什麼樣子。
也省得出了雋蕪院就兩眼一抹黑。
貞珠卻害怕了,拉著齊斐暄的手不讓她往前走:“小姐,再往前就是三小姐她們的院子了……”
穎欣伯風流多情,伯府裡的妾室通房不知道有多少,府裡的公子小姐也多。
嫡子嫡女們占了好院子,庶子女則是在這種不算多好的地方。
三小姐是庶女,她和更小的幾個庶女都在這裡住。
齊斐暄擺擺手:“怕什麼,三妹她們也不怎麼出門,不會遇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