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珠驚呼:“小姐這是……”
“彆叫彆叫。”齊斐暄道,“這是男裝,我出門要穿的。”
十幾年不出院子的小姐忽然說要出府,貞珠有些難以接受:“小姐,您以前說,夫人不讓您出去,您就不出去的。”
齊斐暄手上動作一頓:“哦,這個啊,我病了一場,做了很長的夢,夢到好多事,就忽然想通了。貞珠你不懂,人啊,經曆過生死之後,就特彆容易想開。”
胡言亂語兩句把貞珠給糊弄過去,齊斐暄讓吉祥看好門,她要換男裝。
如寶雖然年紀小不靠譜,但是眼睛還挺厲害,選的衣裳還算合身。隻不過這衣服是照著男裝做的,肩膀和腰的位置有些寬鬆。這也沒什麼,讓貞珠改改就成。
如寶又把銀子拿給齊斐暄:“小姐,這是當鐲子的銀子。”
那兩對鐲子是前幾年過年的時候齊魏問起齊斐暄,張芸秋才送來的東西。雖然做工不怎麼樣,但是好在分量足,拿出去也值不少銀子。
齊斐暄將銀子收好:“貞珠把衣裳改好,明天咱們出去轉轉。”
“是,小姐。”貞珠憂心忡忡去改衣服。
齊斐暄養病養了半個月,張芸秋隻讓人按時送東西過來,那意思似乎是隻要她撐著一口氣不死就行。齊斐暄可不想永遠被這麼對待。
現在手裡有銀子,齊斐暄也不慌了,她一個現代人,再怎麼說也不能被古代社會給困死。
第二天將要出門的時候,齊斐暄換上男裝,將頭發綰好,照照鏡子,看不出是女孩子才放下心。伯府大門不能走的,齊斐暄從專讓下人走的後門出了伯府。
出了後門是一條小巷子,沿著巷子走一段路,外麵就是各家宅邸大門。
齊斐暄回頭看了眼穎欣伯府的方向,摸摸被長期苛待而並不算嬌嫩的臉頰,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出來了。
大齊承平日久,齊京也就成了最繁華的地方。這裡的熱鬨,絲毫不被冬日的寒冷影響。
齊斐暄也不急著做什麼,就那麼慢悠悠的在齊京的街上散步。
街上熙熙攘攘,街邊鋪子的夥計們站在門口吆喝拉客,路旁擺小攤子的商販喊著自家東西有多好。路上行人偶爾會從小商販的攤子上買些東西,這就讓商販們笑的見牙不見眼。
偶爾有小孩子們從路邊跑過,鋪子裡認識他們的大人便喊讓他們離人群遠點,省得衝撞了誰,小孩子們卻一點都不在意,嘻嘻哈哈的跑遠。
齊斐暄看的新鮮,拿銀子換了些銅板去買糖人和糖葫蘆,又跑到早點攤子上要了小籠包。
貞珠悄悄拽齊斐暄的袖子:“小……公子,咱們不是已經吃飯了麼。”
“哎呀那個飯又沒有滋味兒,一點都不好吃。”齊斐暄揮手讓攤主把包子送過來,揭開蒸籠後用筷子夾了個包子放到貞珠麵前的小碟裡,“先吃東西,一會兒還有的逛呢。”
貞珠受寵若驚,捧著碟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齊斐暄耳邊清靜下來,專心吃包子。
不得不說古代能在京城做買賣的手藝人就是有幾分本事的,這包子皮薄餡大,味道又好,齊斐暄眯起眼睛,轉頭對正端下新一籠包子的攤主說:“這包子真好吃,不出幾年您肯定能開酒樓!”
“借您吉言!”攤主聽到好話笑得嘴都合不攏,“小公子喜歡就好!”
旁邊的客人聽到對話笑了:“老趙,你這要是開了酒樓,我們平頭百姓還能不能吃你家的包子?”
攤主憨笑:“都能吃,都能吃。”
包子籠屜冒出來的熱氣升騰,直升到攤子外陽光之下。齊斐暄看著那縷霧氣,忽然感覺她的情況也沒那麼糟糕。
好好活下去吧。
吃完包子已經是辰時末,齊斐暄付過錢,領著兩個丫鬟繼續逛。
大齊國富民強,百姓生活富足,什麼都不缺,齊斐暄逛的開心,不知不覺就晃悠到了承乾大街上。
貞珠拉住齊斐暄,如寶道:“小姐,前麵是承乾大街。”
承乾大街,是齊京最大的一天街道。
這條街上的繁華程度,是彆處所不能及的,街上鋪子背後的主人不是皇子王孫就是王公貴族。就連鋪子裡的下人都是各府的家生子,一般人家連在承乾大街鋪子裡做工的機會都沒有。
如寶不敢去承乾大街,也是怕不小心得罪什麼人。
齊斐暄探頭看看承乾街上的人群:“怕什麼,我們小心點不就好了。那些貴人們都是坐軟轎乘馬車的,我們可得罪不到。”
如寶撇嘴:“小姐你不知道,大小姐當初就是在承乾大街得罪了趙王府的人,夫人才匆匆把大小姐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