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公府八世王公,幾輩子富貴下來,他家的丫鬟矜貴是自然。”說話的人年紀不大,瘦弱的肩上搭著褡褳,懷裡抱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正滿臉得意的顯擺自己所知道的事,“那位五小姐才是真的享福呢。看見那馬車了麼,按說就算是國公府的小姐用那馬車,那也算是逾矩的,那你可知道那五小姐為何可以坐那輛馬車?”
“為何?”周圍人的好奇心被調動起來。
那人更加得意:“說是這位五小姐生在當初晉王叛亂,大齊遷都的時候。當時那晉王叛軍已經追到我大齊軍隊身後了,這大齊朝岌岌可危啊。這時候這位五小姐出生了,那是滿天的紅霞,這鳥兒雀兒都圍著產房轉圈,這還不算,這五小姐一出生啊,晉王立刻就犯了頭疼病,從馬上摔下來給摔死了!這叛軍群龍無首,被我大齊儘數誅滅!”
“呦,這國公府小姐,還是個福星呢?”
“可不是麼,當初先帝也是這麼說的。先帝說五小姐是福星下凡,就將這輛馬車賜給了五小姐。有先帝的恩賜,這位五小姐啊,可真是榮華富貴享之不儘了!”
眾人羨慕的咂咂嘴,就聽那耍嘴皮子的又開始侃侃而談:“說起這些啊,就不得不說,當初還鬨了個笑話呢!”
有人好奇:“什麼笑話?”
“當時還有個伯府的小姐出生,遷都之後,先帝把兩個孩子抱在懷裡看了又看,親口給兩個孩子取了名字!隻是先帝取名字隻看孩子沒看父母,倒弄的伯府小姐的名字寓意壓了那位五小姐一頭!”
“你還知道兩位小姐的閨名?”就有湊熱鬨的打趣。
“可不敢說,可不敢說!”那人連忙擺手,“這我哪兒知道?我就知道先帝給伯府小姐取名寓意好,先帝說完名字,就要讓宮女把伯府小姐抱給榮國公夫人,還是伯府那位夫人一把把孩子搶過去才沒弄錯呢。”
這人說完又開始笑:“先帝自己都說,伯府那小姐看著比國公府小姐有福氣。還以為伯府小姐才是國公府的孩子呢!”
外麵的人笑開來,齊斐暄歎口氣,有些頹然的回到茶肆裡。
如果不是先帝親賜了齊斐暄這個名字,連個保命符都沒有的女配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張芸秋找到換命秘法的時候。
貞珠怕齊斐暄不高興,小聲道:“公子,夫人以前也很疼愛你的。”
“我知道。”齊斐暄將衣擺褶皺理好,“行了,咱們出去吧。”
之前多嘴說了舊事的那個小孩兒還在外麵,齊斐暄路過他身邊,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小弟弟。”
小孩兒警惕起來:“什麼?你誰?”
“一個無辜的人。”齊斐暄把小孩懷裡搖搖欲墜的舊物給他擺正,好心道,“給你個忠告,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彆往外說。須知禍從口出啊。”
小孩兒在外麵給路人講舊事倒沒什麼,可他講的是關於女主的舊事,這就要命了。
原書女主是個睚眥必報小肚雞腸你罵我一句我殺你全家的人,這小孩兒說的話要是讓女主知道了,還不定會落個什麼下場呢。
小孩兒在街上摸爬滾打混的時間不短,能聽懂齊斐暄的意思,他背後一寒,拍拍腦袋:“我隻顧著說個痛快。這次長記性了,多謝公子。”
齊斐暄笑笑,放開小孩兒讓他離開。貞珠終於尋到說話的空:“公子,和外男勾肩搭背不成體統……”
“隻是個小孩兒而已,哪兒就那麼多規矩。”齊斐暄道。她不想在承乾街繼續逛下去,就從巷子裡轉到彆的街上。
她還需要去找個人。
正巧轉到了承乾街後街小巷裡。齊斐暄尋了個避風又乾燥的地方站住。
如寶問:“小姐,我們不走了麼?”
“等一會兒。”齊斐暄抿唇,“我有事要做。”
如果齊斐暄沒記錯,那歸雲樓後門正好開在小巷裡。
等了不多久,出來了一對拉拉扯扯的男女。走近了能看出來是個年紀不大的男人和十六七歲的女孩兒。
男人似乎在說什麼,女孩兒不聽,男人便拉住女孩的手。
女孩兒的丫鬟也不動,就低著頭站在旁邊。
如寶故意踢動地上的石子,對麵的那對才察覺到有人在。
猛然間遇見外人,女孩兒嚇得拽著她的丫鬟落荒而逃,男人想追,又被另一個留下的丫鬟攔住,他沒辦法隻能喊,可喊了好幾聲都沒能喊住女孩兒。
眼見女孩兒跑遠,男人氣的不輕,皺眉看向齊斐暄:“你們是做什麼的?怎麼會在這裡?”
“過路的。”齊斐暄咳嗽一聲緩解尷尬,“這位兄台,若是想和心上人表明心意,可否選個沒人的地方?”
“這裡就沒人。”男人有些不高興,“你們忽然出現在我家酒樓後門外,是想要做什麼?”
“……那你家酒樓後門開在這巷子裡是想要做什麼?”齊斐暄嘴角一抽反唇相譏,“講點道理好麼大哥,不想讓人來,你直接把這條巷子買下來不讓彆人走多好?”
男人張張嘴,徹底沒話說。
齊斐暄冷哼,邁步想換個地方,腦海中卻忽然間閃過什麼。
然後聽到男人低下頭帶著哭腔輕聲念叨著一個名字。
男人說:“小蠶。”
這名字耳熟。齊斐暄耳朵豎起來。
男人繼續念叨:“小蠶,我對不起你……”
小蠶。這個名字在原書裡沒出現過幾次,但是卻和齊斐暄這個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聯係。
如果齊斐暄沒記錯的話,那小蠶……就是李息安的那位平妻!
這樣說的話,這男的是……齊斐暄打量男人幾眼,最後心一橫直接開口:“李息安?”
她等的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修文把作話修沒了!氣!我還要說!
先帝,一個無意間發現真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