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馮嬤嬤,進門就這麼一句,說的齊斐暄都懵了。
“夫人找我?找我什麼事?”這會兒天冷,齊斐暄身上裹著鬥篷,懷裡抱著湯婆子,坐在炭盆邊取暖。
這天寒地凍的,又快過年了,張芸秋不去操持年關,來找她乾什麼?
可以肯定的是張芸秋找她肯定不是好事兒。不過原書裡並沒有花太多筆墨寫穎欣伯府,齊斐暄想知道張芸秋的目的,還是得靠自己。
馮嬤嬤厭惡的皺起眉:“老奴不知,夫人隻讓老奴來請二小姐,小姐快些吧,不要讓夫人等久了。”
麵上客氣,心裡卻想,怪不得夫人不喜這位二小姐,就看這二小姐舉手投足哪裡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樣子?誰家姑娘不是輕柔文靜的?怎麼二小姐就和個男人一樣?
齊斐暄看了馮嬤嬤一眼,慵懶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吧,我這就去。”
氣的馮嬤嬤差點沒昏過去。
在主母身邊久了,馮嬤嬤也把自己當成半個主人看,後院的人哪個不給她幾分麵子?馮嬤嬤自持身份,可如今齊斐暄卻像對真正的下人一樣對待她,馮嬤嬤臉就拉下來了:“老奴告退,小姐最好快點,讓夫人等久了,可沒你好果子吃。”
話語生硬,齊斐暄抬眼瞥到馮嬤嬤的表情,冷哼:“去吧。”
馮嬤嬤氣衝衝帶人離開雋蕪院,如寶輕啐:“老東西,還真把自己當夫人了?”
“和她置氣乾什麼。”齊斐暄起身伸個懶腰活動手腳,“走了,去見夫人。貞珠跟著我,如寶你看家。”
雪落得快,馮嬤嬤一來一去的功夫,雋蕪院內外就積了一層雪。
齊斐暄從院裡出來,外麵已經朦朧一片,雪花下的又緊又密,幾乎叫人看不見前路。
貞珠擔憂:“又下雪了。怕是又要冷一段時間。”
“這倒挺好。”齊斐暄接住一片雪花,看著它融化在掌心,“李兄的事,更好辦了。”
常芳院太遠,齊斐暄走了很久才走到,守門的婆子正坐門口閒磕牙,一眼看見齊斐暄,兩個婆子臉上帶上笑站起來:“二小姐來了,快請進去吧,彆讓夫人等久了了。”
這兩個婆子的態度讓齊斐暄預感不妙。
俗話說上行下效,常芳院上下都當二小姐不存在,就這兩個婆子,齊斐暄才不信她們是有規矩才對她這麼客氣。
直到進到院裡,齊斐暄才明白門口那兩個婆子為什麼態度那麼好。
因為齊魏來了後院。
齊魏的長隨齊全這會兒正站在廊子下和劉嬤嬤說話,齊斐暄走過去,隱約聽到“探花”“親事”之類的話。
劉嬤嬤聽後撇撇嘴想說什麼,一抬眼看到齊斐暄,將要出口的話就成了:“二小姐來了?快請進。”
齊斐暄垂眼,在門口抖落身上的雪花才進去。
這會兒張芸秋和齊魏正在吃午飯,張芸秋身邊候著的丫鬟不少,但是動手做事的也就隻有兩個。
劉嬤嬤過去和張芸秋說了句什麼,張芸秋才抬頭看了齊斐暄一眼,她擱下銀筷,有小丫鬟連忙端了溫水來,張芸秋將手浸泡進去,小丫鬟給洗淨擦乾,又拿了香膏給張芸秋塗手。
張芸秋讓丫鬟伺候著,皮笑肉不笑的對齊斐暄道:“二丫頭來了?我和你爹正用午膳,你也一起吧。墨書,去加碗筷。”
張芸秋今日穿了件象牙白祥雲紋立領上襖,下身著暗紅色織金馬麵裙,這身衣裳穿身上倒是能有幾分富貴,可惜張芸秋眉目細長,帶出幾分刻薄,硬將這衣裳襯得毫不出奇。
“多謝夫人。不必再麻煩墨書。”齊斐暄低下頭,不再看張芸秋那張虛偽的臉。她裝作大病初愈低聲道,“我已經吃飽了。”
“你這孩子,怎的這般見外?快過來坐下。”張芸秋示意劉嬤嬤拉齊斐暄坐到桌旁,“後廚燉了粥,二丫頭快嘗嘗吧。”
張芸秋想裝作慈母,可她心中厭惡齊斐暄,便做不出慈愛模樣,說出來的話反而帶著威脅的意味。
齊斐暄老老實實坐下。貞珠接過張芸秋身邊丫鬟遞過來的小瓷碗放在齊斐暄麵前。齊斐暄也不喝,就放那兒不動。
張芸秋也不好逼迫齊斐暄,便對齊魏道:“二丫頭性子冷,對我這個當娘的都愛答不理的。”
齊斐暄暗中翻白眼。張芸秋這人還真是習慣性給齊魏上所有人的眼藥。
“女孩兒家,性子冷些沉穩,也算好事。”齊魏撫須,“暄兒都這麼高了,上次見你時,你還是個小孩子,轉眼也已經到了許人家的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