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這不成體統!”張芸秋連忙阻攔道, “陳姨娘她小門小戶出來的,如何能主持中饋!”
“張家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齊魏瞥了齊斐暄一眼, “行了, 回去吧。明日把家裡的事交給陳姨娘, 我這就叫人去和陳姨娘說一聲。”
“老爺!”張芸秋氣的渾身發抖,站都站不住, 隻能倚在劉嬤嬤身上,“老爺, 我可還沒死呢!這世上哪裡有正妻還活著就讓妾室管家的道理!”
齊魏卻並沒有再和張芸秋掰扯, 他囑咐齊斐暄回自己院裡去, 然後理都沒理張芸秋, 自己徑直去了外院。
氣的張芸秋伸手指著齊魏的背影,半天說不出話來。從常芳院迎出來的馮嬤嬤連忙上前給張芸秋順氣。
張芸秋緩過一口氣來,轉頭問馮嬤嬤:“老爺他怎麼是從後院出去的?他又去哪個小蹄子那裡了?”
馮嬤嬤麵露難色:“夫人,這……”
“快說!”張芸秋被劉嬤嬤扶著,雖然虛弱,但聲音裡卻隱藏著忿恨,“他,他是不是又去那個狐媚子院裡去了?我讓你盯著老爺,你就是這麼盯著的?”
狐媚子自然是指陳姨娘, 張芸秋早就看陳姨娘不順眼, 現在齊魏居然要讓陳姨娘管家, 張芸秋簡直恨不得撓花陳姨娘的臉。
“夫人, 老奴也沒辦法。”馮嬤嬤低眉順眼道,“老爺想去哪兒,老奴怎麼攔得住啊!”
聽到這話,張芸秋差點昏過去:“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你造的孽可多了去了。齊斐暄齊斐暄冷笑一聲,趁著張芸秋沒注意帶著貞珠如寶回了雋蕪院。
身後傳來張芸秋刻意壓低的哭泣聲。齊斐暄揉揉耳朵,心想居然這樣就哭了,這要是等她動手報仇,張芸秋還不得哭瞎了眼?
路上冷冷清清的,偶爾遇到的下人也都仿佛看不見齊斐暄一般。將要回到雋蕪院的時候,齊斐暄遠遠的就看見了雋蕪院開著門。
隻有吉祥一人在院子裡的時候,她是不會打開院門的。
是有人來了?齊斐暄帶著貞珠如寶趕回院裡,進門就看見站在院內枯樹下渾身泛著金光,如同小金人一般的秦幼栩。
秦幼栩身邊跟著他的小廝青竹。吉祥畏畏縮縮的立在一旁。
見齊斐暄回來,秦幼栩溫和一笑:“阿暄,你回來了。哎?你手裡拿的什麼?”
“國公府的謝夫人給我的東西……怎麼沒關門?”齊斐暄往外看了眼,見沒人來,便讓貞珠關門,“下次你來的時候,一定要把門關好。”
貞珠關了門,如寶去端茶,齊斐暄將寶箱放到自己閨房,然後把秦幼栩請到了之前打掃出來的廂房裡:“有事嗎?”
“不是什麼大事。”秦幼栩笑道,“阿暄,之前你說要告訴我一件對我來說特彆重要的事,你忘了?”
那還是在過年之前,齊斐暄因為救周容雅而在外麵耽擱了一整夜,所以才請秦幼栩幫忙拖住張芸秋,讓張芸秋不要發現異常。齊斐暄摸摸鼻子:“翠葉一直說你不在。”
“過年嘛,我還是要出門去拜訪我爹的親舊的。”秦幼栩坐到廂房的木椅上,金燦燦的袍子沾了土也不在意,“我爹的親舊那麼多,當初要不是我家和齊魏有那麼一絲關係,我也不至於會到齊家來。”
關於這個,因為原書裡說過,所以齊斐暄倒是清楚。
當初秦幼栩的爹秦英和齊魏是同窗好友,兩人相熟後因緣巧合下發現秦家和伯府還有親緣關係,所以後來秦英臨終才會把秦幼栩托付給齊魏。
不過秦英到底也沒病糊塗,他在臨終前拖著病體帶著尚年幼的秦幼栩到所有相熟的官員家裡走了一遭,念叨著以後自己魂歸地府,便求諸公多照料幼子。
齊魏貪財也好麵子,秦幼栩在高官顯貴年前露了臉,他便不敢再薄待秦幼栩。而且為了官途坦蕩,齊魏每年都會和秦幼栩一同去那些官員家裡拜訪。
這也是為什麼秦幼栩能平平安安長到這麼大的原因。
齊斐暄將窗戶打開一條縫讓廂房通風,又用帕子擦擦桌子,讓如寶將茶水放到桌子上後道:“行了,你和青竹先出去吧。”
等兩人去了外麵,齊斐暄才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你的母親可能還沒有死。”
“你說什麼?!”秦幼栩一挑眉,明顯不信,“阿暄,你是如何得知?你莫不是騙我吧?”
秦幼栩的爹秦英和其妻楚氏夫妻恩愛,隻不過秦幼栩出生後沒幾年楚氏就不知所蹤。當時所有人都說楚氏死了,秦幼栩的爹卻對此諱莫如深,也不操持楚氏的後事,也不去官府銷掉楚氏的戶籍,反而每年都要出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