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忍冬答道。
“那好, 我有件事要你幫忙做。”齊斐暄略一思忖,“但是可能會給你主人帶來麻煩,你先問問周公子, 如果不能做的話也沒什麼。”
榮國公府在大齊的地位非常高,甚至連大部分皇親都不如國公府尊貴。榮國公齊睿業在朝堂一言九鼎, 齊寒齊淩兩位公子也身處要位。而謝夫人更是出身鎮北大將軍府,父兄手握大齊半數兵權。
而從之前齊佩蕪及笄,在門口迎接各位夫人的隻是嬤嬤丫鬟們這一點也能看出來榮國公府是多麼顯赫。
如此顯赫的人家,若是派人進去被發現, 那豈不是連累了周容雅?
且不說目的是從他們還視為親女的齊佩蕪身上拿護身符, 就隻是派暗衛進國公府, 被發現後恐怕都不是那麼好應付。
所以這件事要讓忍冬和周容雅說清楚, 不然到時候真的出事就不好了。
“是。”忍冬道,“齊公子請說。”
“我想讓你幫忙去榮國公府拿一樣東西。”齊斐暄從懷裡拿出一個小荷包, 正是張芸秋用來做“護身符”的那個。
她把荷包遞給忍冬:“榮國公府的五小姐身上有個一模一樣的荷包,你用這個荷包把它換過來, 然後把五小姐的荷包拿來給我。”
忍冬接過荷包, 細細看了看:“遵命。”
“你不問問我想要做什麼?”齊斐暄見忍冬一直麵無表情,問, “你不好奇麼?不問問我拿荷包是何目的?”
大家小姐的隨身物件都是特彆重要的東西, 可不是那麼好拿的。而想要小姐們隨身物件的人……大部分沒什麼好心思。
這要是換了齊斐暄是忍冬, 她肯定忍不住八卦之心開口問了。
忍冬低頭:“屬下不敢。”
“好吧。”齊斐暄道, “那你快去吧, 什麼時候能夠拿回來?”
忍冬想都沒想:“今晚之前。”
“可天沒黑的話, 你進府不太方便吧?”齊斐暄問。
“公子不必擔心,屬下自有辦法。”忍冬抱拳行禮,隨後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齊斐暄已經習慣了忍冬的神出鬼沒,她對著窗戶喊了聲:“下次出現之前彆那麼嚇人,先給個預兆。”
她到底是女兒身,要是忍冬在她換衣服或者睡覺時忽然出現不就慘了?
窗框拍打了兩聲,應該是忍冬的回應。
榮國公府。
今日府內出了些事,來來往往的下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動靜大一點被注意到。
路過佩蘭閣的下人也都低著頭,儘量靠著牆角走路。
今日五小姐不痛快,闔府下人都知道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撞上五小姐,否則被挑出一些無中生有的錯來,可不止是被罰挨打那麼簡單的事。
忍冬翻牆進府,剛一落地就被暗處出來的黑衣人攔住:“誰!居然敢擅闖國公府,活的不耐煩了?”
周圍傳來刀劍出鞘的聲音,看樣子暗中應該還有不少人。忍冬卻不害怕,他麵色不變,往前走了幾步,腰間的令牌便在陽光下耀耀生輝:“怎麼,這麼快就成了國公府的人?”
黑衣人看見令牌,手中動作一頓,收回刀問:“原來是忍冬大人。大人至此,有何貴乾?”
“與你無關。”忍冬道,“退下。”
黑衣人拱手抱拳道歉,隨後重歸於暗處,仿佛從不存在。
榮國公府極大,若是沒有人帶著,很容易在府內迷路。但是在黑衣人退下後,忍冬卻連猶豫都沒有,直接往佩蘭閣去了。
佩蘭閣裡,齊佩蕪正在鬨脾氣。
她摔碎了價值千金的雕蘭白玉杯,又將手腕上的赤金百寶鐲扔到地上踩了兩腳,滿眼的忿恨幾乎要化成吃人的豺狼:“呸,我可是縣主!榮國公府上下,哪個不是靠著我的好命才有了今天?可現在他們卻居然為了齊蓉這麼對我!”
說罷伸手去拿妝台上的水照鏡,想要摔下去的時候卻被杜鵑攔住。杜鵑勸道:“小姐,這可是謝將軍送來的東西,說是要給您當嫁妝的,聽說是無價之寶,摔了可就沒有了啊!”
這麵鏡子是謝夫人的兄長,鎮北大將軍謝雲清送給齊佩蕪的。
謝雲清鎮守邊關十幾年,一直沒有回過京城。但是他沒少讓人送東西回來。因為謝雲清家裡沒有女兒的緣故,他非常喜歡妹妹家的外甥女們。即使從沒見過外甥女們,他每年也都要給國公府送不少東西。
而其中最貴重的就數這麵水照鏡。
普通銅鏡照人模糊,水照鏡照出來的人影,卻連發絲都能清楚的看到。故而杜鵑說水照鏡是無價之寶。
“那就再讓舅舅去找便是!”齊佩蕪卻不在意她道,“舅舅疼我,又怎麼會在意一麵鏡子!夫人責罵我,我舅舅可不會!”
大丫鬟紅花跪在地上,見齊佩蕪這樣,也小心翼翼的開口勸:“小姐勿惱,夫人是因為四小姐的事兒著急了。”
“為了齊蓉就能訓斥我?”齊佩蕪扔下鏡子,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