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腰上佩著一把長刀, 身上穿著灰色勁裝, 神情冷漠,語氣冰涼。
這人看上去很不好惹, 齊斐暄退到門裡,防備的看著年輕人:“我是。你哪位?”
年輕人沒回答齊斐暄的問題。他回身將車簾掀開。
“原來你就是齊公子。”車上下來一個身著飛魚服的俊朗男人,他拱手道, “久仰大名。果真是俠肝義膽, 少年英才。”
久仰?齊斐暄被他說的一愣, 但見他身上的飛魚服, 齊斐暄也知道這人是乾什麼的。她抱著少說少錯的心態抱拳:“過獎。”
大齊開國之初便有錦衣衛一職, 雖然原書中錦衣衛出場戲份不多, 但是齊斐暄卻知道錦衣衛這三個字有多可怕。
能止小兒夜啼, 能令成人心顫。
這種人, 齊斐暄覺得她還是少惹為妙。
不然萬一哪句話說錯被他記恨上可怎麼辦?錦衣衛這種囂張跋扈慣了的, 都是小心眼, 一句話不合適都要被他們記上好幾年的。
男人還想說什麼, 齊斐暄眼前一花, 忍冬不知從哪兒跳出來:“盧大人,公子等你很久了。”
說罷忍冬揚起手,內院便跑出來一個青衣小廝:“盧大人, 請隨我來。”
男人冷笑一聲, 對齊斐暄道:“齊公子, 告辭。”
青衣小廝帶男人進去後, 齊斐暄問問忍冬:“這是誰?是錦衣衛麼?”
這位盧大人一看就不像好人, 雖說他五官端正氣質超群,但齊斐暄總覺得他的態度神情都不太對勁兒。
難道錦衣衛都這麼奇怪?
忍冬道:“那位是錦衣衛指揮使盧瑁盧大人。盧大人和我們公子……交好,今日是特意來探望公子的。”
交好?齊斐暄可不信。
隻不過周容雅的事她無權過問。齊斐暄也沒心思管彆人的事,現下沒有要緊事,齊斐暄回了房裡努力認字去了。
畢竟她要學會做麵具,不認字可不行。之前沈恙給的那個麵具方子,齊斐暄問過忍冬,忍冬卻對此一竅不通。
想也是,忍冬是暗衛,估計他也不會學易容這種對暗衛來說沒什麼用處的東西。沈恙又不在,做麵具這種事也隻能靠齊斐暄自己去學。
好在齊斐暄腦子聰明又靈活,又隻是單純的不認識大齊文字,並不是真正的沒讀過書,所以認字還難不住她。
而齊斐暄又是學過千字文的,故而學起東西來快到令周容雅驚訝。
“國子監祭酒陳鳴與我相識,我去信一封,讓他收你為弟子,待你學成,便去參考科舉如何?”
見齊斐暄幾天時間就將千字文學的差不多,周容雅起了愛才之心。這一日齊斐暄到周容雅房裡的時候,就聽到他這麼說。
幾日前見到的那個錦衣衛指揮使盧瑁也在,他站在周容雅床前,那一身飛魚服卻不顯得跋扈:“公子說得對,齊公子你年紀還小,總要為將來做打算。”
齊斐暄連忙拒絕:“好意心領了,但是我……誌不在此。”
科舉進場時為了防止作弊都是要搜身的,齊斐暄是女扮男裝,她去科舉,不是送上門被揭穿身份?
還是早拒絕的好。
盧瑁笑了:“齊公子聰慧,想必以後做什麼都能有一條出路。”
“多謝。”齊斐暄道謝,然後抱著書跑到周容雅床前,“周公子。今天感覺怎麼樣?”
“還好。”周容雅抬手,把齊斐暄懷裡的一本叫聞歸實記的書拿過去,“看到哪裡了?”
“裡麵有很多不認識的字,所以我隻看了半篇。”齊斐暄道,“這書太晦澀難懂,我看不太明白。”
聞歸實記這本書是先帝時的錢太傅所做,裡麵記載了史書上的一些事,據傳是專為皇子啟蒙所用。
齊斐暄前世並沒有這本書的存在,所以周容雅讓她去書架上拿書時,齊斐暄出於好奇拿了這本書。
隻是書裡的生僻字太多,聞歸實記又是以“言辭簡練”著稱,看書時遇到兩個不認識的字就會影響理解全文,所以齊斐暄才隻看了半篇。
齊斐暄問:“皇子們開蒙都用這麼難的書麼?”
“自然不是。”周容雅道,“聞歸實記記載的是帝王將相之間的爭鬥和世間百態,自然不是所有的皇子都能用這本書開蒙。”
這書應該就是專用來給儲君看的幼兒讀物一類吧!齊斐暄感覺自己似乎拿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她的動作一僵:“哦……我說我以前怎麼沒看到過這本書……”
“聞歸實記的作用不大,你沒看到過也正常。”周容雅將書翻開,“一般人家並不會有這本書。”
聞歸實記用作小孩子的啟蒙書太難懂,而聞歸實記上所記載的東西又是史書上都有的,這書除了啟蒙沒多大用處,所以沒多少人會去買它。
盧瑁道:“公子還留著這書?在下還以為……”
“正好放在這裡而已。”周容雅抬頭,丹鳳眼毫無波動的看向盧瑁,“盧大人,去做你的事吧。”
盧瑁一頓,恭恭敬敬的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