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婆婆不必傷心。”齊斐暄勸她,“夢都是反的, 更何況紅丫已經到了我這兒, 她以後肯定是有好日子過的。”
紅丫蹲到陳婆婆身邊, 跟著勸:“陳婆婆, 你彆哭了。公子他今天來就是想要雇陳叔他們, 到時候陳叔他們就有事做了。”
“真的?”陳婆婆這才稍微止住了哭,她拄著拐杖想要站起來, “若是……若是公子真能給我們一條活路,老身……”
“陳婆婆不用客氣。”齊斐暄扶了陳婆婆一把,讓她坐下,“我想要見見鏢師們, 具體要多少人,還要等見了他們再說。”
剛才紅丫說過,鏢局裡的鏢師有二十多個,這二十多個人不可能每個人都忠心耿耿, 能夠挑出來十個合適的都算多, 齊斐暄不可能把每個人都收入麾下。
畢竟齊斐暄要做的事情特殊,用人不謹慎的話,容易把自己給搭進去。
陳婆婆道:“是這個道理。他們得過會兒才能回來,齊公子如果不嫌棄這裡寒酸,就在這兒等等吧。”
齊斐暄自然不會嫌棄,她捧起茶杯喝了幾口茶, 等了半晌。
鏢局院子裡有小孩子的聲音傳來, 嘻嘻哈哈的鬨騰了挺久, 紅丫問:“陳婆婆,是妞兒和石頭嗎?”
“這兩個孩子,一點都不懂事。”陳婆婆歎口氣,“公子稍坐,我這就去讓兩個孩子回去。”
說罷,陳婆婆起身對著外麵喊了聲:“妞兒,石頭,你們又鬨什麼呢?”
外麵小孩子的笑聲傳進來,有個細嫩的聲音說:“奶奶,石頭非要過來,我攔不住他。”
“你們哥哥呢?”陳婆婆說著,拿起拐杖走出去,“跑的滿頭汗,萬一生病怎麼辦!”
站在齊斐暄身邊的紅丫解釋道:“外頭是妞兒和石頭。他們都是陳叔的孩子,嬸嬸們靠著給人漿洗衣裳,刺繡做工掙些銀子,鏢師的孩子們就在鏢局,讓陳婆婆和幾個大點的孩子看著。”
頓了頓,紅丫又小聲說:“妞兒和石頭身體都不好,妞兒早產了兩個月,身子虛。石頭……有點笨,他到現在都不會說話,隻會哭和笑,陳叔為了給他們治病,沒少花錢。”
以前有鏢局在的時候,給兩個孩子治病還不算太困難,可是後來鏢局關了門,這兩個孩子就成了大負擔。
齊斐暄了然,她往外麵看了眼,看見外麵一個虎頭虎腦的孩子邁著小短腿往這邊跑。
他身後跟著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兒,女孩兒邁的步子大一點就要停下喘幾口。陳婆婆過去拉住女孩兒,對男孩兒喊:“石頭,快彆跑了!”
石頭卻仿佛沒聽見,他跑進屋裡,抬頭看見齊斐暄坐在那兒,咬著手指,木木的看著齊斐暄。
他的目光呆滯無神,仿佛木偶般沒有絲毫這個年紀的小孩兒應該有的靈氣。
紅丫怕石頭鬨,就小聲和他商量:“石頭,你可不能亂跑,這裡有客人,你先回去好不好?”
“沒事。”齊斐暄道,“不用趕他走。”
石頭聞言眨眨眼,忽然笑起來。他往前跑了幾步,一把抱住齊斐暄的小腿,然後仰頭看著她,嘴巴張了張,似乎是想說什麼。
這下把紅丫嚇得不輕,紅丫連忙去抱石頭:“石頭乖,你彆纏著公子。”
卻被石頭躲過去,然後繼續抱著齊斐暄的小腿不撒手。
石頭年紀小,臉上還帶著嬰兒肥,雙頰鼓鼓的,臉色卻有著蒼白。他把下巴放在齊斐暄膝蓋上,即使是傻傻的看齊斐暄也有一種呆萌可愛的感覺。
齊斐暄看的好笑,摸了摸石頭的發頂:“你叫石頭?”
小石頭點點頭,咬著手指靦腆的笑。
齊斐暄想了想,從懷裡拿出用紅繩編著的銅錢帶在小石頭手上:“你紅丫姐姐說你身體不好,這個給你,可以趨吉避凶。”
大齊百姓有用紅繩編銅錢給小孩子帶在身上辟邪的風俗,齊斐暄曾經見過街上的小孩兒戴這個,就讓貞珠教給她編法,她無聊的時候隨手編了幾個。
小石頭盯著手腕上紅彤彤的繩子看了半天,然後張開嘴,發出幾聲“啊啊啊”的聲音。
“彆著急,你想說什麼?”齊斐暄問。
石頭歪歪頭,用另一隻手去擺弄紅繩,笑了一會兒然後張開嘴:“嗷……謝謝……”
齊斐暄愣了下,紅丫不可置信的抓住石頭:“石頭,石頭你會說話了?”
小石頭咧著嘴笑,他舉著手,對齊斐暄說:“謝謝!”
這次吐字比剛才清楚了很多,就連貞珠都驚訝道:“剛才紅丫不是說,石頭不會說話嗎?”
紅丫隻顧著抱著石頭哭:“石頭,你終於開口說話了!”
貞珠想勸,被齊斐暄攔住:“讓她哭吧。她這是喜極而泣。”
紅丫哭了幾聲,緩過來看向齊斐暄:“公子,謝謝您!”
齊斐暄笑笑:“謝我做什麼,我也沒能幫上忙。”
“公子把紅繩給了石頭,石頭就會說話了。”紅丫道,“人家說有福氣的人能讓身邊人的病好起來,公子,您一定是有福氣的人!”
齊斐暄想到自己“福運通天”的命格,有些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