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嗯”了一聲:“去做你自己的事吧。我在這裡等著你。”
茶樓後院還有一群掌櫃管事在等著齊斐暄。可齊斐暄並沒有動身。她摸著神勇的腦袋想了半天, 才說:“師父,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你說。”了塵道。
“師父說我的命好。”齊斐暄頓了頓,“可是……為什麼我會遇到這些事?”
當初齊斐暄剛出生的時候了塵就說過她是好命,現在了塵來找她,又說她福運無雙, 既然是這樣, 又為何會被張芸秋換了命格, 被抱離國公府?
若不是後來她穿越過來, 那大齊的齊斐暄, 可就已經死了。
而且齊斐暄之前也察覺到了,她隻有想要什麼東西才會成真, 可若是想回國公府,卻是要自己努力的。
這又是為什麼?
了塵看出齊斐暄的疑惑, 他用拂塵輕輕掃過神勇。神勇叫了兩聲,用頭蹭蹭齊斐暄的手心,然後撲騰著上了窗台, 從那裡飛出去。
了塵看著神勇的背影, 道:“天地不仁, 以萬物為芻狗。”
齊斐暄一頭霧水。
就聽了塵接著說:“你並非有大功德之人, 也沒有做過能驚動天地的事情。占了個好時辰和好出生之地, 就能有這麼大的福運,這世上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齊斐暄懂了些什麼, 她靜靜的聽了塵說。
“無論是張氏換命, 還是你的身世, 皆因這福運。福運不是平白得來的,你若是想此後一生無憂,就得受得這次磨練。”了塵神情高深莫測,“這也是劫數,若是過得去,一生平步青雲,此後無憂。若是過不去……”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可齊斐暄明白了塵的意思。
若是過不去,自然就香消玉殞,此後再也沒有齊斐暄這個人。
原本的那個齊斐暄,可不就是過不去嗎。齊斐暄有些惆悵,她歎了一口氣,將衣袖上神勇的羽毛摘下來:“我懂了。”
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天地公平,怎麼會讓她平白無故的就得到這麼好的命數?
所以她才要經曆這一切,才要幫著大齊穩固國祚。
齊斐暄忽然有了幾分疑惑。這個世界,真的隻是一本書而已嗎?
那麼三觀不正,有齊佩蕪和楚欽那種主角的書會有這種思想?齊斐暄問出心中疑惑:“師父,我現在所經曆的一切,是真的存在嗎?”
問完又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塵真的能知道這麼多?
沒想到了塵卻道:“為何不是?”
他直視齊斐暄的雙眼,一字一句,說的清楚:“這世間萬物,皆有規律。我知道你必然有奇遇。無論你經曆過什麼,你如今所看到的,都是真的。”
如今看到的都是真的?齊斐暄還沒來得及細想,外頭陳悉便又來敲門:“公子?”
“怎麼了?”齊斐暄問。
“掌櫃們都來齊了。”陳悉道,“公子您……”
剛才了塵動手打人,給陳悉留下了他愛動手的印象,後來雅間又傳出去那麼大的動靜,陳悉是真的不放心。
他是真怕了塵動手打齊斐暄。
“我一會兒過去。你讓他們先等著吧。”齊斐暄道,“不必著急。”
陳悉隻能閉嘴,在外麵等著。
了塵道:“你要去見你的人?”
“是啊。”既然已經認了師父,齊斐暄也就沒有要隱瞞的了,她道,“我買下了鋪子和下人,現在要去把有二心的揪出來。”
“既然如此。”了塵道,“我和你一起去。”
“師父?”
“你以為,你能應付的了他們?”了塵瞥了眼齊斐暄,“你才多大。”
多大……她兩輩子的年紀加起來,應該有三四十歲了吧。不過齊斐暄也隻是摸摸鼻子道:“師父請跟我來吧。”
天清閣的門被打開,齊斐暄從裡麵出來,看到等在門口的陳悉。
陳悉見齊斐暄不像是有事的,才鬆了一口氣道:“公子,您沒事兒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那道士……”
了塵冷笑:“這是貧道的徒弟,貧道當然不會把她怎麼樣。”
“啊?”陳悉愣了。
齊斐暄笑:“一會兒再跟你說。你讓夥計把裡頭打掃乾淨,還有那窗戶也修一修。”
神勇展翅極寬,剛才它飛進雅間的時候,硬是用翅膀把窗框給打壞了。
陳悉往雅間裡看了一眼,看到那裡麵碎了的桌子和搖搖欲墜的窗戶,渾身一抖答應下來。
齊斐暄便和了塵一起去了後院。
茶樓後院的廂房是值夜的夥計住的地方,也不大。掌櫃們一來,這裡就被占的滿滿當當,幸好天已經不冷了,有幾個掌櫃就站在院子裡透氣。
這會兒他們正在說閒話。
有個穿著紫色衣衫,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背對著門口站著,他手裡還把玩著一把紫砂壺,帶著幾分不屑道:“也不知道這富家小公子叫咱們是有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