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佩蕪是讓紅花來尋楚欽的。
楚欽在大齊用的是“寒門弟子”的身份, 他住的地方相比較國公府, 自然不算太好。
但和他的同僚們比起來, 他的宅子還是很不錯的。
城北儘是富貴人家,楚欽是曾經的狀元郎, 他自然也在城北有落腳之地。紅花上門的時候, 楚欽就在城北的宅子裡。
聽說國公府來人,楚欽揚眉:“來的是誰?來做什麼?”
“屬下不知。”下人回道。
這下人身形高大, 頭發微微泛著紅色,細看之下, 容貌不太像大齊人。
不過也沒人去注意他就是了,這會兒,下人正規規矩矩的站在楚欽麵前, 低頭回話:“來人說是縣主的丫鬟,屬下看她的確是跟在縣主身邊的,就沒敢攔。安排她在正廳候著呢。”
“去看看吧。”楚欽將手裡的兵書放下, 帶著人到了廳內。
紅花正在廳內等著。
自從前些日子齊佩蕪聽到了謝夫人和媒人的話之後, 紅花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齊佩蕪性子偏執,出了事就喜歡打罵下人出氣。而因為紅花尋到玉骨膏得到了齊佩蕪的信任, 平日裡紅花離著齊佩蕪最近,所以挨打最多的就是紅花。
今天她得以出來才終於不用擔心下一刻會不會有茶盞摔到她身上,故而這會兒紅花坐在正廳,心底盼著楚欽再晚來一會兒。
那樣她就可以晚些走, 少挨些打。
楚欽來的時候, 紅花還有些失望, 她行禮道:“楚大人。”
“免禮。”楚欽一副溫和模樣,“你家小姐讓你來的?”
“是。”紅花偷偷看了眼楚欽,暗歎怪不得小姐喜歡,這位楚大人的確俊朗。她道,“小姐叫奴婢給大人送些東西來。”
紅花隨身帶了個小包袱,她把包袱遞給楚欽:“這是小姐讓奴婢送來的。”
楚欽接過包袱,笑道:“多謝你。”
紅丫臉頰微紅,低頭行禮,就要退下的時候卻被楚欽喊住。楚欽讓伺候的丫鬟去拿東西,然後對紅丫說:“在下這裡也有些東西要交給縣主。”
紅丫一愣,等在原地。
不多時丫鬟便拿來一木匣,楚欽將木匣交於紅花:“這是在下要交予縣主的。勞煩姑娘了。”
“奴婢不敢。”紅丫接過木匣離去。
去送紅丫的小廝回來後有些嫌棄,他道:“這縣主忒不曉事,誰家小姐做得出這種事情來?暗地裡和外男勾勾搭搭……”
說到這裡,小廝反應過來什麼,他連忙捂住嘴,看了眼楚欽。
楚欽沒理他,隻道:“去告訴史順,讓他準備好。”
小廝如蒙大赦,拔腿就跑。楚欽讓廳內的丫鬟都退下,然後打開了包袱。
包袱裡是帕子和荷包。荷包上繡著的花樣鴛鴦,帕子上則是蝴蝶。
楚欽拿出荷包,看見下麵的一封信。
上頭寫著“後日午時,明福寺”幾個字。
字跡娟秀,看樣子應該是齊佩蕪親手寫的。
楚欽看了會兒,然後將這幾樣東西收好,嗤笑一聲,喊來小廝,讓他準備一下,後日去明福寺。
*
穎欣伯府出的事兒,齊斐暄原原本本,絲毫不差的知道了。
不過這次不是秦幼栩和鋪子掌櫃遞來的消息。而是因為現在齊京傳遍了穎欣伯府的事情。
齊岩最終還是死了。
齊魏受不了喪子之痛,要把齊岩風光大葬,這下可就惹了張芸秋的不滿。
張芸秋不滿齊魏重視齊岩,也不滿齊魏將齊岩風光大葬,居然不顧儀態的和齊魏大吵了一架。
現在張家不是以前的張家,張芸秋吵架也沒有底氣,她氣的哭著回了院子,還砸了不少東西,最後實在氣不過,便說要去明福寺祈福。
齊魏也沒攔著,任由張芸秋收拾東西去了明福寺。
穎欣伯府治下不是多嚴,故而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大部分人是抱著看熱鬨的心態聽的,當然也有人覺得張芸秋可憐。不過這些和齊斐暄沒關係。
齊斐暄正在想去明福寺的事情。
明福寺香火旺盛,京中人家多數會去明福寺上香祈福,但是原書裡齊佩蕪和楚欽見麵時,選了一個沒多少人的地方。
而整個明福寺,最少人去的地方就是後山林子。
張芸秋和齊佩蕪相遇也是在後山的林子裡。
齊斐暄準備先去後山看看哪裡適合躲著,省得到時候露馬腳。
就在齊斐暄忙著這個的時候,韓雲觀來了。
這幾天錦衣衛不忙,韓雲觀也不去應卯,就天天在外頭玩兒。
他之前沒什麼朋友,這次認識了齊斐暄,便總想著讓齊斐暄和他一起花天酒地到處消遣。
不過好在他還是知道齊斐暄比較忙的,所以認識這麼長時間,他這還是第一次上門找齊斐暄。
“阿眠,你看這兩天天氣不錯,我們一起去城外遊玩如何。”韓雲觀吊兒郎當的坐在書房的椅子上,他翹著二郎腿,整個人幾乎是躺進椅子裡。
齊斐暄扶額:“我沒空。你坐成這個樣子,不怕彆人說你?”
“在家我自然不會這樣,也就是在你這裡的時候我才能放鬆一下。”韓雲觀長歎,“我娘總和我說世家子弟一言一行皆要有禮,她管我最嚴。”
齊斐暄無奈:“那好吧,隨你了。”
“你要出門嗎?”韓雲觀看著外麵的下人問,“要去哪兒?我可以一起去嗎?”
齊斐暄正欲拒絕,又想到韓雲觀的身份,腦子一轉計上心頭:“你要去也可以,不過必須得聽我的。我帶你去看個好戲。”
一聽說有戲看,韓雲觀立刻來了精神,他道:“好啊!什麼樣的好戲?”
“狸貓換……縣主。”齊斐暄露出一排小白牙,笑的讓韓雲觀渾身冒雞皮疙瘩。
大齊沒有狸貓換太子這出戲,所以韓雲觀自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齊斐暄也沒和他解釋,隻告訴他到時候就知道了。
明福寺遠在京城外的山腳下,若是坐馬車,需得三個時辰才能到,所以齊斐暄早早的就收拾好行裝出發了。
路途顛簸,韓雲觀倒是精神十足。他騎著馬在外頭跑了會兒,又鑽進齊斐暄的馬車裡。
他問:“阿眠你怎麼知道明福寺有戲看的?”
“掐指一算。”齊斐暄用這個借口已經用習慣了,韓雲觀問她,她眼睛都不眨的拋出去這個答案。
“真的?”韓雲觀問,“該不會和你認識的那個穎欣伯府的二小姐有關吧?”
“確實有關,不過你怎麼知道?”齊斐暄眉頭一挑,問。
韓雲觀這人給她的印象就是個傻白甜,沒想到居然能夠這麼敏銳的察覺到她此行的目的。
該說不愧是大長公主的孩子?
韓雲觀有些驕傲,他笑起來:“一猜就猜出來了,穎欣伯府的張氏去了明福寺,你又要去明福寺,肯定是和那位二小姐有關。”
說完有些疑惑:“隻不過沒聽說張氏帶那二小姐去,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事情……”
“二小姐不去,可有人去了。”齊斐暄忍不住手癢,抬手去摸韓雲觀的腦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路上枯燥而無味,不過好在景色不錯,齊斐暄一路看景想事情,總也沒感覺時間過得太快。
到明福寺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僧人將齊斐暄安排在禪房裡,韓雲觀就住在齊斐暄隔壁。
這次齊斐暄來,帶了紅丫和陳悉和幾個有功夫在身的護衛,貞珠則被留在家裡。
為了方便,紅丫穿著男裝。進了明福寺,紅丫有些害怕。
她道:“公子,我……我怎麼能在這裡……”
“老實待著。”齊斐暄看著窗外,陳悉正在讓護衛將帶來的東西放好。
紅丫隻能乖乖在禪房待著。
韓雲觀也安頓下來,他跑過來問:“阿眠,什麼時候能去看戲?”
“很快。”齊斐暄看著半空中的一輪明月,“唔……陳悉,你去打聽一下,楚欽什麼時候來。”
陳悉領命而去。韓雲觀敲敲頭:“楚欽?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半晌反應過來:“是他!他也要來明福寺?”
“他當然要來明福寺。”齊斐暄笑道,“他不來,還怎麼看好戲呢?”
韓雲觀一頭霧水。
這也難怪,縱使他再聰明,也肯定不會想到齊佩蕪會做出暗地裡勾結外男的事來。
齊斐暄想了想,眼前一亮:“對了,我聽說這個月是安成侯府的太夫人大壽?”
“啊,對啊。”提起太夫人,韓雲觀有些不高興,眉眼都耷拉下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問她做什麼。”
“她是你祖母,你怎麼這個表情。”齊斐暄問,“怎麼,你不喜歡她?”
“是她不喜歡我!”韓雲觀翻了個白眼,一臉不平,“她是繼室,從入門起就想著要讓祖父把爵位讓給她的孩子,還總看我娘不順眼……”
安成侯府的太夫人韓馮氏,是老安成侯娶的繼室。
老安成侯的元配夫人死的早,韓馮氏才得以進門。隻不過韓馮氏不喜前頭的嫡長子,經常磋磨前頭的孩子。
韓雲觀的父親韓平就沒少受磋磨。後來韓平承爵,皇帝賜婚他和大長公主,韓馮氏也沒少給他們添堵。
甚至韓平剛成親第一年,韓雲觀還沒出生的時候,韓馮氏就說過要把她的親生孫子過繼給韓平。
氣的大長公主直接拽著韓平搬回公主府,直到現在都還沒回安成侯府。
估計是要等著韓馮氏死了才會回去。
對此韓平也不說什麼。他原本就對韓馮氏頗有成見不過是礙於孝道才不得已忍氣吞聲,大長公主的行為倒是合了韓平的心思。
而對於韓雲觀來說,他也不喜歡韓馮氏。
因為……“小時候去看祖母,她總偷偷嚇唬我!”韓雲觀氣道,“還說要把我送給拍花子的!我嚇哭了,彆人問怎麼回事,她還說是我做錯了事怕她生氣!”
韓雲觀一拍桌子:“她當我不知道?她真能乾出這種事來的!後來我說什麼都不去看她,我爹娘問我,我告訴我爹娘這件事,他們才不讓我去安成侯府的。”
韓雲觀越說越生氣,喝掉桌子上涼透的茶,最後說道:“我才不會給她過壽!”
齊斐暄聽了,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讓紅丫拿來紙筆。
韓雲觀問:“你要寫什麼?”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齊斐暄落筆寫下“千金記”幾字。
韓雲觀好奇心起,看著齊斐暄寫字,看了不久,他就說:“你要寫戲?怎麼忽然寫這個?”
“當然是有用。”齊斐暄換了張紙,“既然你不喜歡你祖母,那我就安心拜托你一件事。”
“什麼事?”韓雲觀眼前一亮,“你要做什麼?”
“你祖母過壽定然要請戲班子。”齊斐暄道,“戲班子唱什麼戲,你能做主的吧?”
“我倒是能做主。”韓雲觀一頭霧水,“你想要做什麼嗎?”
“我想讓戲班子唱一出戲。”齊斐暄落筆飛速,“不過大概會搞砸你祖母的壽宴,你不會怪我的吧?”
安成侯府的太夫人過壽,自然要請京中貴人們,而張芸秋和齊佩蕪母女兩個也定然會去。
到時候這出千金記,可就有用處了。齊斐暄看著手裡的紙,眉角一挑露出笑來。
韓雲觀也笑了,他道:“祖母她老人家那麼大的年紀了,可彆讓她氣到。”
“唔……如果她心胸寬廣的話,應該不會有事的吧。”齊斐暄托腮,得出結論。
天已經黑透,韓雲觀的人來請他回去歇息。齊斐暄讓紅丫點了蠟燭,挑燈寫戲本。
大齊沒有狸貓換太子的戲本和傳說,再加上封建社會對於皇家的事向來講究“為尊者諱”,太子這個身份,齊斐暄是不好寫的,寫不好就容易出事兒。
而且寫了太子,也不會讓張芸秋母女有代入感。
所以齊斐暄直接將張芸秋做的事給寫出來了。
她並不會古代戲本的合轍押韻,但是……誰叫齊斐暄手裡的鋪子多呢?這麼多鋪子的掌櫃,難不成他們還不認識個會寫戲的人嗎?
到時候找個會寫戲的來改一改不就好了。齊斐暄摸著下巴,將大致情節寫了出來。
戲中說,有一富貴商人,商人攜妻進京時,妻子受驚難產。商人尋不到穩婆,正焦急時遇到了出門的國公和其夫人。
國公夫人心善,見不得人遭罪,正巧夫人待產,身邊有穩婆,她便將那妻子接進了國公府。
可國公夫人雖然一片真心,但那商人的妻子張氏卻起了不好的心思。
商人地位低,那張氏看國公府內繁華,再看看國公府那剛出生的小姐都被前呼後擁,心裡便開始嫉妒,居然乾出偷偷的把兩個孩子給換了的事兒來。
而國公夫人並不知道此事,她將已經換了的孩子當成親女兒,自小嬌寵。但是被張氏換了的那個真正的國公府小姐,卻從小生活在水深火熱裡。
商人家巨富,可他的妻子張氏卻不好好待那位小姐。她怕那位小姐長大後被尋回去,有心想讓那小姐“急病而死”,可有聽算命的說那小姐命好。
張氏便起了讓國公府小姐和她親生女兒換命的心思,打著感謝國公夫人的幌子又進了國公府……
這個故事真假參半,像是商家出身的張氏,還有國公府夫人,以及難產的事兒,都能和現實對起來,若是彆人看倒是看不出什麼。可要讓張芸秋看了……
更彆提那個時候的齊佩蕪應該也已經知道她的身世了。
齊斐暄寫完這一切停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紅丫端了水來:“公子,太晚了,您該歇下了,明天再寫吧。”
“沒事。”齊斐暄伸了個懶腰,將麵具摘下洗了臉,“明天先去禮佛,然後去後山看看。”
紅丫應下:“陳叔說,楚欽還沒有來。”
“那就時時打聽,等他來了再告訴我。”齊斐暄說完便去歇下了。
第二日天不亮,齊斐暄就被嘈雜聲吵醒。
她揉著眼睛爬起來,聽出外麵是韓雲觀的聲音,有幾分無奈:“紅丫?”
紅丫從外頭進來:“公子,您醒了。”
“嗯。外頭怎麼回事?”齊斐暄打了個哈欠,“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現在剛到卯時。”紅丫洗了帕子遞給齊斐暄,讓齊斐暄擦臉,她道,“韓公子早早的就醒了,他看外頭有隻鷹正抓廟裡的鳥雀,這會兒正趕鷹呢。”
“鷹?”齊斐暄倒吸一口氣,瞬間精神了。
她怎麼把神勇給忘了!
之前了塵把神勇交給她,她時時喂神勇,但是這幾日忙著來明福寺,居然把神勇給忘了。
齊斐暄把臉擦乾淨,翻身起床穿好衣裳戴上麵具,推門出去:“雲觀你等等!”
這會兒韓雲觀已經跳到了屋頂,院子裡的小沙彌眼淚汪汪的看著韓雲觀,也不知是被神勇嚇得,還是讓韓雲觀嚇得。
聽齊斐暄喊他,韓雲觀低頭笑道:“阿眠你醒了!你彆怕,我這就把這隻鷹給趕走!”
神勇飛過韓雲觀頭頂,將他的發冠叼走。
韓雲觀頭發散落下來,亂糟糟的披在肩頭。他愣了一下,跳腳道:“你彆跑!會飛了不起嗎!”
這回小沙彌的眼淚是真的落下來了:“施主莫要追它了!師父說眾生平等,鷹不懂佛法,它要活著所以才吃肉的!”
齊斐暄扶額:“雲觀你先下來!那是我的鷹!神勇你過來!”
神勇頗為不服的長鳴一聲,拍著翅膀落到齊斐暄麵前,作勢要啄她。
那副模樣讓齊斐暄想到了譴責負心漢的小姑娘。齊斐暄連忙安撫:“乖,我這兩日沒顧得上你,彆生氣了。”
韓雲觀也從屋頂上跳下來,他問:“阿眠,這是你養的?”
卻被炸了毛的神勇凶出去好幾步。神勇飛到齊斐暄肩上,黃豆大的眼睛裡透出幾分委屈。它用腦袋蹭著齊斐暄的臉,鳴叫聲都低了幾分。
這會兒倒像是受了委屈告狀的小孩子。齊斐暄問:“雲觀你欺負它了?”
韓雲觀摸摸亂成一團的頭發:“明明是它欺負我!”
神勇抬頭凶巴巴的衝他叫了聲,韓雲觀立刻閉嘴。
韓雲觀的隨從連忙跑過來給他打理頭發。有個小廝想說什麼,但是看看韓雲觀沒在意,他也就閉上了嘴。
齊斐暄把撲棱著翅膀要往韓雲觀身邊飛的神勇抱住,對它說:“你先彆急,雲觀他不認識你,才會打你的,快把他的發冠還給他。”
神勇鑽進齊斐暄懷裡,好像是不願意。
齊斐暄扶額,她道:“雲觀你……你也彆急,一會兒我和你說。”
打理好頭發的韓雲觀撇撇嘴:“我也不在意這個。既然這隻鷹是你的,那我就不和它一般見識了。”
神勇歪歪小腦袋,從齊斐暄懷裡出來,飛去房頂將韓雲觀的發冠叼回來還給他。
韓雲觀覺得稀奇:“它還挺通人性,倒比我以前養的獵鷹聰明好多。”
神勇驕傲的叫了一聲,落到韓雲觀麵前。韓雲觀看的好玩,伸手去摸神勇。神勇也沒反抗,反而是蹭了蹭韓雲觀。
韓雲觀笑了:“它叫神勇?那以後我可以幫你養它嗎?這是隻好鷹。”
“隨意。”齊斐暄麵無表情的看著一人一鷹玩到一起。
剛才他倆還鬨的不可開交呢。
紅丫走到齊斐暄身邊:“公子,韓公子不和神勇打架了。”
“對啊,皆大歡喜。”齊斐暄蹲下,對傻眼了的小沙彌說,“小師父,勞你費心了,現在沒事了。”
小沙彌眼眶裡含著一包淚,聽齊斐暄說,他點點頭,擦著眼淚抽噎道:“嗯,好。師父讓我來告訴你,若是想用早膳,可差人去膳堂領。”
“好,謝謝你了。”齊斐暄看小沙彌可愛,便摸摸他的頭,“小師父以後一定能成大師。”
小沙彌臉一紅,匆匆告辭。
韓雲觀和神勇還在玩兒,齊斐暄讓紅丫去領早膳,然後對韓雲觀道:“彆玩了,快些吃飯,一會兒還要去後山呢。”
韓雲觀隻能戀戀不舍的和神勇分開。
吃過飯,齊斐暄和韓雲觀兩人帶著神勇去考察地形。
因為怕驚到女眷那邊的齊佩蕪,齊斐暄並沒有帶人,韓雲觀看出齊斐暄不願意大張旗鼓,也讓他的人回去了。
後山清涼,韓雲觀道:“這裡有什麼好看的。”
“看看哪個地方好藏身。”齊斐暄伸手去摸樹乾,“有哪裡可以不讓暗衛發現嗎。”
這次齊佩蕪出來,肯定會有暗衛跟著的。
齊斐暄雖然和了塵學了功夫,但是若說不驚動暗衛,還有幾分困難。
韓雲觀想了一會兒,小聲道:“你還知道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