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風影帶回來的消息,現在張芸秋已經被傳成了無惡不作善妒狠毒的老妖怪。
而張芸秋對此缺一無所知。
齊斐暄當然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張芸秋。
天色黑下來的時候,遷都的隊伍到了離那荒郊野外不遠的鎮子上。
按說皇帝出行,本不會路過太荒僻的地方,但無奈這條路是最近的,若是再繞路,怕就要繞上個十天半個月了。
眾人停下休整歇息的時候,齊斐暄讓風影將秦幼栩叫來,然後換上了女裝,帶著風影和貞珠回了穎欣伯府。
穎欣伯府並不像彆的世家大族一樣,他們身邊並沒有足夠的人手,錦衣衛和隨性的軍隊也不會特意保護他們。
所以駐紮在山林裡的時候,穎欣伯府的下人們多圍在張芸秋和齊魏,以及齊覃智的馬車前。
冒充齊斐暄的那個女孩子的馬車旁邊就沒有多少人注意了。
在張芸秋看來,齊斐暄是不敢跑的。
這種深山老林荒郊野外,齊斐暄又能跑到哪裡去?再說一個長在後院的小丫頭,也沒有膽子敢跑。
不過這次張芸秋可打錯了如意算盤。
馬車的附近沒有那麼多人盯著,自然就方便了齊斐暄。
皇帝車駕附近燈火通明,護衛和錦衣衛亮起的火把幾乎照亮了附近二裡路,他們將皇帝的車輦團團圍住,更有甲胄在身的兵士將皇帝護住。
這些兵士們除了護著皇帝,還護著大臣們,他們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圈,防止夜裡有什麼突發狀況。
不過雖然皇帝和重臣被護的嚴實,可穎欣伯府那邊就沒有這麼大的陣仗了。
他那邊甚至連燈火都少。
畢竟不是什麼有實權的人,即便是遷都,他們也是遠遠的跟在最後麵的,當然不會被太妥善的照料。
這就方便了齊斐暄。她帶著人,摸黑往穎欣伯府那邊走。
路上卻忽然聽到了一些動靜。
似乎是有人再說話,又有女子的低聲哭泣。
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這種聲音聽上去還挺滲人的。齊斐暄停了下來。
貞珠快被嚇哭了,她道:“公子,這是出什麼事兒了?會……會不會是有鬼……”
“彆胡說八道,這裡這麼多人呢,哪兒來的鬼。”齊斐暄拍拍貞珠,原本想就這麼過去的,但聽著那聲音,又覺得耳熟。
好像是齊佩蕪的聲音?齊斐暄仔細聽了聽,果真聽到了齊佩蕪在說:“楚郎,現在所有人都在傳,說我不是國公府的親女兒……”
“這有什麼,我心悅你,又不是心悅你的身份。”楚欽的聲音隨後傳來,“即便那些都是真的,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齊佩蕪繼續低聲哭。
齊斐暄一拍貞珠:“看吧,我說沒有鬼。”
“是那個……”貞珠驚道,“是那個慧珍縣主!公子,是和您抱錯了的那位小姐!這……他們真是,私相授受,不成體統!”
“管不了這麼多了,咱們快些回去吧。還有,你該叫我小姐了,不要再叫公子。”齊斐暄拉上貞珠,在楚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離開了這裡。
很快就到了穎欣伯府所在的地方。
這裡的火把並沒有多亮,守夜的人也已經昏昏欲睡。
齊斐暄輕手輕腳的回到了馬車裡,把窩在車裡睡著了的另一個“自己”,和丫鬟們都叫醒。
第一個醒來的是如寶。
如寶睜眼看見齊斐暄,再看看睡眼朦朧剛爬起來,還帶著麵具的丫鬟,她驚訝的捂住嘴,緩過神來才說:“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噓。”齊斐暄示意她噤聲,“先彆說話,送她們回去再說。”
她指了指買來冒充自己和貞珠的那兩個小姑娘,讓風影送她們回去。
風影便帶著她們跳下了馬車。
齊斐暄在馬車裡坐下,對如寶說:“你先睡吧,明天早些起。”
如寶眼睛一轉,問:“小姐,咱們明天要做什麼事嗎?”
“明天,就能擺脫張家了。”齊斐暄唇角微勾,說出這句話。
如寶雲裡霧裡,想問問貞珠,但貞珠又一副什麼都不會往外說的模樣,如寶隻能放棄。
罷了,明天的事,明天就能知道了。如寶揉揉眼睛,直接倒頭睡去。
直到她被尖叫聲驚醒。
外麵是婦人的慘叫,呼救聲和痛哭聲不絕於耳。
被吵醒的如寶幾乎跳起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車外一人的喊聲給了她答案。
“世子被野獸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