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做的精巧, 齊斐暄拿著把玩了一會兒,就將它收了起來。
秦嬤嬤看見,忙道:“小姐, 這匕首鋒利, 您快放下, 小心傷到。”
“沒事, 傷不到我的。”齊斐暄引開話題, “我有點累了, 去歇一歇。”
說罷回了自己房內,讓貞珠關好門窗, 然後喊了聲:“風影。”
風影不知道從哪兒閃出來。
齊斐暄道:“回去拿一套我的衣裳來和麵具,告訴秦公子我一會兒就回去。”
風影應下,閃出去不見了。齊斐暄對貞珠道:“你看好這裡, 彆讓人發現我不在。”
貞珠點頭:“嗯!小姐放心, 我絕對會看好家的!”
齊斐暄笑了笑, 坐到椅子上,隨手拿了本書看。
這個時空的曆史和她上輩子學過的曆史一點兒相似的地方都沒有,齊斐暄要抓緊時間,多了解一下這個時空的情況。
外麵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們搬動東西時並沒有聲音,齊斐暄得以安心看了一會兒書。風影很快就回來,還帶回來了齊斐暄的衣服。
齊斐暄貼上麵具換好衣服, 趁外麵的人不注意, 開了後窗就用輕功躍起, 讓齊六幫著躲開了國公府的護衛, 離開了國公府。
寧國大長公主府在不遠處,隻不過齊斐暄的人沒有一直跟著公主府,秦幼栩將齊斐暄的人暫時安頓在了她早買下來的客棧中。
出了國公府就不用再自己走路,風影牽來一匹馬,齊斐暄騎上馬往客棧去。
風影就跟在齊斐暄後麵。
因為是剛剛遷都,這裡並不如之前的齊京繁華,街上雖然有人,但也沒到摩肩擦踵熙熙攘攘的地步。
“人一少有點不習慣。”風影忽然道。
“再過些日子就好了。”齊斐暄由著馬慢吞吞的走著,說,“這才剛遷都呢。”
不過雖說是剛遷都,但以前舊都的百姓有不少都跟著來了京城,王公大臣們的產業也都已經置辦下來。
齊斐暄路過的街上,已經有不少店家鋪子開店。這其中還頗受京城權貴青睞的藏真閣。
藏真閣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買賣古董的。都說盛世古董,京城裡官宦人家的紈絝子弟們沒事兒就愛鬥蛐蛐兒收古董,也有不少人跟風,也就讓藏真閣越來越出名。
這會兒藏真閣門口並沒有幾個人,大概是因為剛到齊都,公子哥兒們都被家裡拘著不讓出來,所以即便是藏真閣門口也是冷冷清清的。
齊斐暄經過藏真閣的時候,無意間往裡看了一眼,就看到裡麵有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光看那一頭白發和道服,齊斐暄不用想就知道是了塵在裡麵。齊斐暄勒馬停下,正遇到了塵從藏真閣裡出來。
“師父?”齊斐暄問,“您怎麼在這裡?”
了塵沒有說話,他往旁邊走了幾步,讓齊斐暄看到他身後的人。
那人穿著一身玄色長袍,頭戴金冠,渾身氣勢非凡,齊斐暄看了眼他的臉,愣了:“周大哥?”
周容雅怎麼會在這裡?這剛遷都,皇帝這麼閒的嗎?齊斐暄拱手行禮:“周大哥也在這裡啊。”
“阿眠。”周容雅抿唇微笑,“我和道長到處走走,你要一起嗎?”
齊斐暄連忙搖頭:“我還有事……”
話未說完就被了塵打斷:“一起吧。”
還給了齊斐暄一個“敢拒絕你就死定了”的眼神。齊斐暄無奈,乾笑道:“……不過也不重要。就一起走走吧哈哈哈哈。”
了塵目光這才和緩下來。他一甩拂塵道:“走吧。”
齊斐暄撓撓頭,把韁繩遞給身後的風影,跟著了塵和周容雅一起在街上閒逛。
了塵不說話,周容雅也沒開口,齊斐暄覺得氣氛有幾分尷尬,便開始沒話找話:“周大哥,這剛遷都,你應該很忙吧?”
皇帝不都是日理萬機忙的要死的嗎?尤其是這個時候,您到底為什麼這麼有空出來瞎溜達的?
齊斐暄感覺自己為大齊的國運操碎了心。
他就不怕誤了國事嗎?當皇帝這麼不走心真的不怕民不聊生有人揭竿而起?
還是說周容雅出宮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
看上去也不像啊!誰有事要做還在街上悠哉悠哉閒逛的?
還有就是……齊斐暄看看周容雅周圍,見並沒有什麼護衛模樣的人。
齊斐暄的頭更疼了。
她好惆悵啊……周容雅難道不知道有人總想著行刺他嗎?距離上次他被刺殺才過去多久?為什麼他心這麼大,現在出來就不帶護衛了?
這要是再出什麼事兒,怕是將來還要回到原書的劇情裡!
如今隻能希望周容雅他身邊有暗衛吧,齊斐暄越想越心累,無奈的歎口氣。
周容雅低下頭,看著剛到他胸口的齊斐暄,笑的溫和:“是忙了些,不過今日有些空閒,我便出來了。正好遇到道長。”
“這樣啊。”齊斐暄想了想,又說,“周大哥你什麼時候回去?”
“怎麼了?”周容雅挑眉。
齊斐暄心頭一跳,連忙擺手:“沒,沒什麼,我就問問。”
自從知道周容雅是皇帝,齊斐暄在他身邊就總有一種莫名的壓力。
這也不能怪她膽小,實在是古代皇權至上,皇帝被捧習慣了,萬一聽著齊斐暄哪句話不合適,要治齊斐暄的罪怎麼辦?
上輩子看時,看著書裡的主角們不畏強權是挺爽,可是到了自己身上,齊斐暄就想著若非必要還是不去招惹這些權貴的好。
畢竟古代可不是法製社會,真要是出了什麼事兒,誰會給她伸張正義?她現在回了國公府是不錯,可若是真得罪了周容雅,怕齊睿業也保不住她。
周容雅笑:“我午時就回去了。”
“若是沒事,就在外麵多待一會兒吧。”了塵忽然說話,“那麼早回去做什麼?也沒人等你。”
齊斐暄:“???”
了塵這是在……嘲諷周容雅?齊斐暄看看麵色冷峻的了塵,再看看一臉無奈笑著的周容雅。
周容雅修長的手指摁著額頭,悶聲笑起來:“道長還是嘴下不饒人。”
“我說實話而已。”了塵輕甩拂塵,“倒是你,也該為你的終身大事操心了。”
“你今年多大了?”了塵問罷,自己算了算,“二十三歲了吧?這麼大還沒娶妻的,你看整個大齊有幾個?再這樣下去,你乾脆跟我出家算了。”
果然,即使是皇帝都逃不過被催婚的命運啊,齊斐暄感覺自己完全不敢說話,她看著周容雅。
周容雅輕聲道:“道長又不是不知道,我哪裡能成親。”
這就是說他隻要一提起成親的事就會大病一場吧。齊斐暄心中暗歎,周容雅也是命苦,遇到這種事情,不知道有沒有辦法破解。
了塵卻不在意:“總有辦法的,你的姻緣已經到了,就看你有沒有那份兒心。”
不知怎得,了塵說這句話的時候,齊斐暄總覺得他在看自己。要真的去看了塵,了塵的目光卻是在看前方。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齊斐暄搖搖頭,看周容雅被說的尷尬,打岔道:“師父,您要去哪兒啊?”
“我哪兒都不去。”了塵道,“回客棧,正好讓容雅認識一下你的人。”
周容雅點頭:“也好。”
認識她的人做什麼?齊斐暄滿心的疑惑,但是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往客棧去了。
隻是客棧裡還有一個扮成她的秦幼詡呢……這要是遇上了得多尷尬?齊斐暄摸摸鼻子,對身後的風影道:“既然周大哥要去,那你就先回去和大家說一聲,彆邋邋遢遢的讓周大哥笑話。”
齊斐暄衝風影使了個眼色,風影會意,抱拳告辭,牽著馬先走了。
周容雅看著風影的背影,半晌道:“此人功夫了得,是你的師弟?”
“嗯,他是師父收的第二個徒弟。”說起這個,齊斐暄來了精神,“師父說我和他都是奇才,就教我們練武。”
“哦?”周容雅聽到這裡,問,“那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風影,師父給取的名字……”齊斐暄一頓,轉開話題,“師父好像什麼都懂,師父真厲害。”
她怎麼開始得意忘形了?萬一周容雅順著問風影原來的名字叫什麼怎麼辦
齊斐暄出門在外,用的就是齊眠的名字啊!按說風影應該是暗衛,結果今天偏偏……齊斐暄揉揉頭發,希望周容雅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吧。
周容雅道:“了塵道長年輕時也是天縱奇才,精彩絕豔的人。對吧,道長。”
了塵冷哼一聲,並不作答。
周容雅又道:“對了,既然風影的名字是道長起的,那不知風影原名叫什麼?”
完了,真問了……齊斐暄腦子飛速運轉起來。想著怎麼把這事兒繞過去的時候,就聽到前麵有駿馬飛奔的馬蹄聲。
“是誰敢在京中縱馬?”齊斐暄問。
雖說是剛遷都,但這裡也是京城!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