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留在鎮撫司當值的人。
馮章從夢中驚醒, 他從桌子上爬起來, 拍醒身邊同樣趴在桌子上睡著的手下:“彆睡了, 聽見動靜沒有!趕緊出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手下睡眼懵懂的跑出去, 馮章緊隨其後。
順便叫醒了陳江和一眾打盹的錦衣衛。
果然跑到正廳的時候就看到了正踩著石奇的齊斐暄。馮章和石奇不算太熟, 此時見齊斐暄踩著他,較忙問:“大人, 這是……”
“石奇意圖謀害我。給我送了一壺酒, 酒裡下了毒。”齊斐暄微微笑著。彎腰道, “隻是他不說究竟是誰指使的。”
見有人來, 石奇渾身的冷汗都要把衣服浸濕, 他欲哭無淚道:“大人饒命!大人, 小的真的不知道是誰讓小的來……他給了東西就走了,小的不認識他啊!”
“不認識的人讓你來害我,你也敢做?”齊斐暄眼角一抽, “我說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沒腦子?”
石奇哆嗦著不敢說話。齊斐暄抬起腳, 馮章見狀立刻上前,摁住石奇就是一頓拳頭。
一邊揍還一邊說:“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狼心狗肺, 卑鄙小人!還敢害大人?你膽子不小啊,快說指使你的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不然小心我活剮了你!”
馮章是錦衣衛千古,經他的手審理的案子不少, 他也知道如何打人才能省力氣又讓人疼, 石奇被馮章摁著打了兩拳, 就受不了了, 哭著說:“大人,大人,我說!那個人是蠻人!我看見他的頭發是紅色的!”
“蠻人你都敢……”齊斐暄冷哼,“古人說人為財死,誠不欺我。他給你什麼好處?”
“他說,他說事成之後要給我五百兩銀子,還要送我去安全的地方。”石奇哭道,“大人,小的是一時財迷心竅啊!”
這話聽的馮章心頭火起,他上去又是兩拳:“狗東西,你身為錦衣衛居然與蠻人勾結……大人,咱們打死他算了!”
齊斐暄摸摸下巴,看著石奇,歎口氣頗有些失落的說:“我這條命怎麼才值五百兩銀子?”
馮章:“哈?”
大人您關心的東西是不是不太對?
又聽齊斐暄說:“下次再有人拿銀子讓你害我,低於五千兩的話麻煩你把□□糊蠻人臉上好嗎?”
石奇聽到這話,以為自己還有救,掙紮著說:“大人,小的以後不敢了!小的這輩子都不會再害人了!”
“你這輩子當然不會再害人。”齊斐暄轉身到桌案上,將剛才倒出來的那杯酒拿過來。
在燭光下,那杯酒泛著盈盈的光。酒香飄在空氣裡,齊斐暄的心沉了沉。
她看看在地上趴著的石奇,再想想原書裡她的結局和楚欽的狼子野心,心一橫,把酒杯遞給馮章,用下巴點了點石奇。
馮章馬上明白了齊斐暄的意思,他接過酒杯,看向石奇。
石奇哪裡還不明白馮章想要做什麼?他連滾帶爬的想要跑,可是馮章又怎麼會真的讓他離開?馮章一發狠,直接掐著石奇的脖子,將石奇的嘴巴撬開,把那杯酒給他灌了下去。
石奇眼睛瞪得極大。那杯酒下肚後,他嚇得痛哭流涕渾身發軟,口齒不清的哭叫了半天以後,忽然臉色一白,捂著肚子緩緩地躺下。
隨後開始抽搐著翻白眼,滿地都是他嘴裡吐出的白沫。
齊斐暄看了一眼,背過身去。
她應該習慣的。
在這種人命如同草芥的古代,她若是不殺彆人,彆人就會殺了她。
就像是今天的石奇,如果她輕饒了石奇,那將來害她的人隻會更多。
而且,石奇也留不得了。
齊斐暄閉上眼睛,長長的歎口氣,對馮章道:“處理了吧。”
馮章應下,帶著人將石奇拖下去,有讓人將地上擦乾淨。
齊斐暄看著他們忙完,才重新走到桌案旁邊坐下。
夜裡涼風吹過,令人心曠神怡。齊斐暄累了一天,一放鬆下來便又重新睡著。
第二日齊斐暄是被外麵錦衣衛的說話聲吵醒的。她揉揉臉,摸到臉上的麵具沒有什麼異樣才放心下來。
這麵具應該能撐上幾天,一直不換也沒事,隻不過容易破而已。
現在知道麵具沒破就好了。齊斐暄起身出去,洗漱過後叫來馮章問:“怎麼回事,這麼大的動靜?”
她記得鎮撫司應該很安靜啊,怎麼今日這麼吵?
“大人,鎮北軍來人了!”馮章上前,“是一位沒見過的小將軍帶人來的。”
“沒見過的小將軍?”齊斐暄皺眉,整理好衣衫後讓馮章帶著自己過去,結果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羅文說話的謝澤。
這不是表哥嗎?!
謝澤滿臉的書生氣,雖說帶兵的時候穿著一身銀甲,但也不像是將軍。
反倒是軍師幕僚一類的人。
鎮北軍在鎮撫司外列隊,進來的隻有謝澤和他的幾個親兵,看謝澤的舉止,似乎對錦衣衛並沒有什麼成見的樣子。
而且和羅文說話時還挺客氣。
但是……他怎麼來了?齊斐暄摸摸臉,確認自己不會被認出來,才上前道:“這位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