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鎮撫司, 齊斐暄翻看了一些卷宗後,見天色已晚就去了值房歇下。不過因為這不是在家裡,齊斐暄睡得也不怎麼好。
鎮撫司裡沒有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 齊斐暄怕會出個萬一讓人發現端倪, 故而這一覺睡得提心吊膽的, 第二日起床時,齊斐暄感覺自己臉上肯定有黑眼圈了。
但是因為有麵具貼著, 齊斐暄臉上還是看不出什麼來。
她爬起來打了幾個哈欠, 洗漱過後把謝阮叫來,問他:“吳家那邊怎麼樣了?”
“大人。”謝阮殷勤的端來一籠包子放到齊斐暄麵前,“吳春湖已經在詔獄了,馮章正在審他。至於吳府那邊……”
謝阮道:“吳府那邊,兄弟們還在忙著。”
“吳府還沒查抄完?”齊斐暄吃了個包子, 問, “吳家到底多少家財?”
“還沒有清點完。”謝阮想了想, “吳家庫房裡查到不少金條,聽那邊的兄弟說有幾千兩。更彆提旁的珍惜物件兒。今兒早上就有不少人出來看熱鬨。怕是家底薄一點的, 都要被嚇到。”
幾千兩黃金?齊斐暄挑眉。
看來這吳春湖還真厲害。齊斐暄道:“馮章那邊審出來什麼東西了嗎?”
“吳春湖嘴硬的很,什麼都不說。”謝阮歎口氣,“大人,您看這怎麼辦……”
“不說也沒關係, 反正咱們有吳家書房裡搜出來的信件。”齊斐暄吃完包子, 喝了口茶, “查下去, 總能把那些人查出來的。”
吃飽喝足,齊斐暄伸了個懶腰,感覺到臉上的麵具已經有些掉落的兆頭,她摸摸臉頰,對謝阮道:“我先回家一趟。很快就回來。”
謝阮答應,齊斐暄一人騎馬回了齊宅。
她早就該回來的,隻不過昨天查一些事情耽擱的太晚,無奈隻能在鎮撫司住下而已。
至於昨天在鎮撫司查的事……齊斐暄想到了卷宗中記載的,吳春湖那錯綜複雜的親朋關係。
按卷宗裡說的,吳春湖的兒女親家都是他年輕時的至交好友,如今那些人也都在朝中為官。
有位高權重的,也有和田興康、喬宏一樣雖有官職但沒什麼前途的。
這些人若都是吳春湖的黨羽,那事情了就熱鬨了。
大齊起碼一半的官員都會被牽連。到時候朝堂之上怕是會變得空空蕩蕩。
想了想,齊斐暄又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
大齊難道還缺人嗎?
吏部每年等著候補的賦閒在家的進士舉人可不少!
這麼想著,齊斐暄回到了家裡。
齊宅的門房看見齊斐暄回來,連忙殷勤的上前:“公子回來了!”
“嗯。”齊斐暄笑笑,“師父呢?”
“道長他閉關了。”門房說,“道長說您要是回來了,就告訴您一聲,近些日子會出大事兒,道長讓您做好準備。”
出大事兒?齊斐暄一愣,想到了昨天半夜,在路上遇到的齊睿業。
當時齊睿業說是皇上有召。
想也知道,應該是調動軍隊做一些事情。
齊斐暄點點頭,進了宅子裡。
這幾天她不在家,貞珠就一直在齊宅等著,這會兒見她回來,貞珠高興道:“公子,您可回來了!您要回家了嗎?”
齊斐暄進屋將門關好,又讓貞珠拿出麵具,她輕輕的換上,之後才道:“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近期是回不來了。”
“啊……”貞珠將麵具交給齊斐暄,說,“可是公子,夫人派人來問了好幾次,問您什麼時候回去,她要帶您見見謝老將軍呢。”
齊斐暄的動作一頓。
她說:“謝老將軍也要出門嗎?”
貞珠愣了下:“是啊!雖然夫人派來的人沒有說,但是風影他說鎮北軍有調動,謝老將軍應該會出京。公子您是怎麼知道的?”
“若是謝老將軍一直在京城,我娘就不會那麼著急了。”齊斐暄拿毛巾擦乾淨臉,下意識抬起頭看向房內銅鏡。
那銅鏡裡,映出一張明麗又端莊的臉。
美得仿佛六月正午的陽光,絢麗奪目,又動人心魄。
齊斐暄盯著自己的臉愣了半天。
說實話,她還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麼好看。
麵具貼在臉上的時間久了,她自己都以為自己就是長那個樣子的。
卻沒有想過看看麵具下麵這張臉。
齊斐暄還記得自己剛穿越來時那又瘦又弱的模樣。卻不想這麼快就變了個樣子。
明明在國公府的時候,還沒美得這麼誇張呢。
她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臉。
因為長時間貼著麵具的緣故,齊斐暄臉上的皮膚有些紅,碰一下能感覺到有些發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等這邊的事情了了,齊斐暄一定要回國公府,摘了麵具解放自己臉上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