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 有關於原的所有劇情, 特彆是故事最後原來那位寧瀟親手設計的那一場意圖毀掉女主文真真清白的戲碼,最後卻被男主季天銘反設計導致自食惡果,要不是閻烈意外出現, 拚著廢了隻眼睛,才終於將她救了出來的情節此刻更是在寧瀟的腦中瞬間清晰無比。
這一回, 她並沒有設計毀掉文真真的清白, 可這幫人卻還是出現了, 不僅出現了,依舊衝著閻烈的那隻眼睛而去。
不要告訴她這是什麼巧合,太巧合了的事情背後必定離不開人為。
有人想要閻烈的命。
寧瀟立馬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而這樣的思索不過一瞬, 下一秒她的靈氣便對著那舉著水果刀的人傾瀉而出,剛想將其反彈出去,不曾想就在這時, 腹中劇痛來襲, 最後竟隻是阻礙了那人片刻, 讓他的水果刀在幾秒內刺不下來罷了。
沒有辦法, 寧瀟隻好幾步上前, 一把將被電得身上陣陣發麻的閻烈直接從那人的水果刀下拉偏開一些, 同時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腰,幾秒的阻礙過後, 水果刀落下。
“不要……”
剛剛回過神來的閻烈也不明白好端端的,還在醫務室休息的寧瀟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還擋在了他的身前, 眼看著鋒利的水果刀即將落下,少年睚眥欲裂,拚命抖索著手,最後竟真的抬起了被電得微微顫抖的手臂,一把將她緊緊抱住,用力翻了個身,將其直接就按在了兩人身後斑駁的牆上。
見狀,寧瀟的瞳孔微縮,她的身體早已被神魂改造,被靈氣洗滌,這樣的傷勢對她來說甚至都比不上普通人被螞蟻咬上一口,可閻烈……
想到這,寧瀟眼神一厲,強忍著腹部的疼痛,再次聚起的靈氣,直接就擊中那把刀,使得它紮過來的方向猛地一偏,一下就刺在了兩人身側的牆壁上,深深地插了進去。
見狀,閻烈深深吸了口氣,蓄好力氣,轉身抬腿,一腳就將身後那人猛地踹飛了出去。
一旁看見兩人這險象環生一幕的季天銘卻因為太過驚懼而分神,直接就叫身旁一人一下就擊中了腹部,疼得半弓下腰來,眼看著那人乘勝追擊,按著他的肩膀,剛準備給他的臉上也來上一擊時,一夥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西裝男人們一下子就衝進了巷子裡,四五個人三兩下就把這幫不良青年們給收拾了,並且還掏出手機報了警。
“閻少,你沒事吧?”
領頭的那人急忙忙來到了半靠在寧瀟肩頭,咬緊牙關,身子微微有些抽搐的閻烈身邊。
“你怎麼樣?”
寧瀟趕忙伸手扶住了他,同時不著痕跡地將靈氣分作數小股不住地往他的身體裡湧去。
靈氣的注入終於好受了些的閻烈抬頭對著寧瀟微微笑了下,便轉頭看向身後的幾個西裝男人,眼神在領頭的那位身上停留的時間最長。
“葉……葉叔叔……”
“是我。”
“你怎麼……”
“是你的父親,閻先生讓我帶著他們幾個跟在你身邊保護你的,今天是我們保護不到位,因為你一直以來都沒有出事,再加上今天你是跟你的同學一起出來,我們幾個不免有些鬆懈了,我應該跟你道歉。”
西裝男人微微低頭。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這幾個明顯隻是一些社會混混的人到底是怎麼規避了他們這些專業人士的眼睛,躲進了這條小巷子裡,還正正好堵到了閻烈。隻因為這要是說起來背後的水就深了,閻少不需要知道這些消息,一會他會將這些細節一清二楚地全都報告給閻先生。
閻烈一聽到父親兩個字,便立馬抿住了唇,沒有說話。
可能是知道閻家父子倆到底有什麼隔閡,一看閻烈表情不對勁,西裝男人便立馬轉了話題,“我們的車子就在巷子口,我看閻少你身旁的這位女同學還有那個男同學的臉色都不太好,不如你讓他們都坐著我們的車去市醫院看一看,還有閻少你恐怕也需要好好地檢查一下。”
一聽這話,閻烈才終於反應過來,忙不迭地轉頭朝被他護在身下的寧瀟看過去,麵上盛滿了急色,“怎麼樣?剛剛那人的刀子有沒有傷到你哪裡?你不在醫務室裡好好待著,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不是非讓我擔心嗎?你臉色好難看,是剛才有碰到哪裡嗎?還是……肚子還疼?”
說著說著,他也顧不上其他,一把將寧瀟抱了起來,衝著站在一旁那幾個西裝男人問道,“車子在哪裡?前麵帶路!”
問完,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季天銘,“怎麼樣?還能走得動路嗎?”
聞言,季天銘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扶著牆就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嘴硬道,“我好得很,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嗬!”
閻烈嗤笑了聲,因為剛剛的電擊身體一時還沒有回過神來,腳步略踉蹌了兩下,抱著寧瀟就往外走去。
整個過程,寧瀟始終緊緊攥著他的衣服,看著巷子外的夕陽一下落在了少年堅毅又倔強的側臉上,突然伸出手就抱住了他的脖頸,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閻烈……”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她這樣輕輕低喃了聲。
一聽到這樣的話,閻烈抱著她的手驀地一緊,心裡一瞬的酸脹使得他渾身上下劇烈一顫,用力抿住唇,眨了下眼,快速將裡頭的澀意逼了回去。
是你沒事才太好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剛剛那一刀要是紮到了寧瀟的身上,他到底會做出什麼樣的瘋狂舉動來。
更有些不敢相信,這世上,竟然還會有人為了他而奮不顧身?不顧性命?
那個人,還是他最喜歡,喜歡的不得了的女孩。
一瞬間他真的覺得小時候那個抓著水草拚命爬上來的自己沒有被辜負,他有外公,有小姨,現在又遇到了,他的寧瀟。
是的,到現在他還記得小時候因為母親才去世不久,父親就娶了白青萍,而沒人顧得上的那個自己,那段時間是他最臟兮兮的時候,一方麵家裡的人顧不上他,另一方麵也因為他自己在無聲地抗議父親再娶的決定而絕食,不洗澡,在家中亂摔亂砸來反抗他。
他的父親還沒來得及回應他的反抗,倒是幾個叔伯姑姑家的孩子們那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就逮到了機會一把將他丟進了彆墅前的大湖裡,然後一個個地全都嘻嘻哈哈地站在岸上,指著他說他這麼臭就要洗洗,不然才不跟他玩。
可他才不要跟他們玩。
當時他努力地想要爬上去,偏偏那些人以沒洗乾淨不給上來的借口,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了幾根竹竿不斷地將他的頭往下打。
當時他因為絕食已經足足有兩天沒吃飯了,餓了就狂喝水,早就手軟腳軟地沒了力氣,一被這麼打著,就更覺得頭暈眼花,眼前一陣陣發黑。
那時候的他在被一次又一次地打下去的時候,是真的覺得自己恐怕會那麼死了的,甚至還覺得自己死了是不是就能見到媽媽,好再次跟她撒嬌告狀她不見了家裡人都不管他了,都不要他了,沒有人喜歡阿烈了,阿烈不想呆在這裡,想跟她一起走……
他的那些表兄弟表姐妹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見他再一次被打得沉下去半天沒能浮上來,害怕他真的出事了被責罵,還是怎麼了,頓時嚇得也不敢再打了,而是怪叫著一哄而散。
沉下去許久的閻烈,當時連手都鬆了,突然就感覺到一股柔軟的觸感不斷地搔著他的手心,求生的本能使得他立馬攥住了那抹柔軟,那是一把水草。
等抓住了那把水草,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就手腳並用地從湖裡爬了上來,等一呼吸到了新鮮空氣,他立馬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就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膽怯,害怕,恐懼都哭出來似的,那個時候的閻烈就那麼渾身濕漉漉地坐在湖邊哭了整整一下午,直哭到眼淚都流不出來了,還依舊抽噎個不停。
要知道那時他整個人都泡在湖中,被打得上不來的時候,多想有個人能拉他一把,不多,就拉一下就好。
可現在,他遇見的寧瀟,不僅僅願意拉他一把,甚至……甚至願意護在他身後,擋住即將落下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