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成從第一輛馬車上下來,趕緊去了後麵,小心翼翼地攙扶一老者下來,“老師,您慢點。”
鐘博瀚擺擺手,“不打緊。”
他身後緊跟著下來一個中年男人,“玉成,這就是綿綿住的地方?”
鐘嶸望著坡上的土坯房,心裡很不是滋味。
第三輛馬車這會兒也下來了一個美貌婦人,她一邊哭一邊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到鐘嶸身邊,“夫君,綿綿呢?”
順著鐘嶸的視線,範氏終於抬頭看見半山腰的房子,踉踉蹌蹌就要往前跑,剛走兩步就被崴了腳。
董澤忙道:“鐘夫人,村裡不比城裡,您擔心一些。”
範氏心不在焉地道謝,想要見女兒的心情越發迫切。
跟過來看熱鬨的村民就站在遠處直勾勾地盯著,不時還竊竊私語,小聲嘀咕兩句。
這麼大陣仗江寧想聽不見都難,她開門出來,見到坡下的人,率先走到謝玉成麵前,“見過縣令大人。”
“江娘子不必多禮,綿綿呢?她在哪兒?”謝玉成知道鐘家人著急,開口便是詢問孩子。
江寧指了指院子,“都在屋裡,大家隨我上去吧。”
範氏仔細看了江寧兩眼,瞧她收拾得乾乾淨淨,說話也是溫和有禮,懸著的心總算安了一半。
一行人進入院子,看到刷了白灰鋪了地磚的房子都有些詫異。
他們還以為孩子這段時間肯定過得很苦,如今看來情況似乎不對。
待看到被收拾得乾乾淨淨,還養得有些白胖的綿綿後,鐘家人終於放心了。
範氏一把撲到孩子身邊,痛哭不已,“阿娘的心肝啊!你有沒有怎麼樣?還認得阿娘嗎?”
綿綿先是愕然,與範氏對視了幾秒才哇的一聲大哭出來,緊緊抱住範氏的脖子。
這下好了,範氏哭得更厲害了。
鐘博瀚和鐘嶸兩個大老爺們在邊上看著也跟著默默垂淚。
直到江寧從廚房端出熱茶湯,範氏的才止住哭聲,卻將綿綿緊緊抱在懷裡,怎麼都不肯撒手。
江寧道:“幾位老爺夫人先進屋坐會兒,有話慢慢說。”
鐘家人在確認綿綿沒有問題後也恢複了鎮定,坐下後,鐘博瀚饒有興致地說道:“這院子好啊!彆有洞天!”
“阿爹,我看了一下,這牆上抹的好像是石灰,但又不如石灰雪白。”鐘嶸跟著謝玉成把屋子轉了個遍,還出去看了一眼屋頂,連聲讚歎。
江寧好笑地解釋道:“都是家人自己瞎搗鼓的,讓諸位貴人見笑了!”
“沒有!這院子確實好!這次可真的謝謝江姐姐,要不是你,我家綿綿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說著範氏眼睛又紅了,好似又要落淚一般。
江寧忙謙虛搖頭,“可不敢居功!那日的情況換成其他人都會收留綿綿的,不過當時我們家窮,倒是委屈綿綿了!”
說著江寧將家裡的基本情況說了一下,這些事情她不說鐘家也查得到。
“所以她跟著我並沒有過上什麼好日子,隻不過但凡我們有口吃的肯定少不了她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