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你媽媽不在啦！”
女子聲嘶力竭。
“騙人！冥靈很神奇的，辰哥哥很厲害的，我肯定能再次見到媽媽！”
小兮瞪圓氣呼呼的雙眸，反駁道。
“那…假如見不到了，你還願意…活著…嗎？”
又陡然虛弱下來。
“媽媽讓我活下去…”
小兮弱弱道。
“媽媽，媽媽！你想一輩子…當個孩子麼…”
“不想，辰哥哥希望我長大…”
“你不能為彆人而活！”
“……”
為彆人而活，不可以麼？
小兮委屈得不想說話。
“算了，你經常…掛在嘴邊的…辰哥哥，他對你…怎麼樣？”
“辰哥哥對我可好了，我很喜歡他！”
“可是，他…總不能…一輩子照顧你吧…”
“辰哥哥很厲害，說不定可以…”
“你看…你也不確定，不是嗎？倘若有一天，連他也棄你而去，你還願意…活下去…嗎？”
“……”
小兮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為什麼，大家不能永遠在一起呢？
爸爸離開…
媽媽會離開…
辰哥哥也——她不願思考這種可能性。
“算了…這段時間，你，過得開心嗎？”
“開心呀”
小兮總算綻放笑臉，“辰哥哥喂我吃果子，教我看書識字，送我一顆寶石，幫我紮頭發…”
說著說著，小兮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轉而低落道：
“可是，小兮太笨了，總是做一些讓辰哥哥頭疼的事情…”
“這次，我趁他不在家，跟陌生人離開，他一定會很生氣吧…”
“說不定，還會後悔，就像媽媽那樣…”
“媽媽？後悔？”
女子聲音本來變得有氣無力，可此時，又回光返照，竭力道，“什麼意思？”
“有一天，媽媽偷偷在流淚…”
“她讓我玩布娃娃，可我想讓她陪我一起玩，於是我拎著布娃娃，走到門邊，就聽到她邊哭邊說：”
“‘如果不是我執意生下這個孩子，他或許就不會離開吧…’”
“爸爸因為我跟媽媽離婚…”
“媽媽肯定很後悔生下我…”
“還有一次，剛上學的時候，媽媽又要上班，又要送我上學，每天都很忙，可我偏偏生病，給她添麻煩…”
“那天早上，我在睡覺，迷迷湖湖聽她跟老板請假說：”
“‘我有什麼辦法？客戶再重要，我總不能把孩子一個人丟在家裡吧！你以為我不想朝九晚五、紙醉金迷嗎？你以為我不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得，活出一段不悔青春嗎？大哥，我有孩子啊！行，你彆廢話，不請假是吧？老娘不乾了！’”
“因為我丟掉一份很重要的工作…”
“媽媽絕對很後悔生下我…”
“小兮…”
“小兮要是…”
“從沒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就好了…”
“拜托，那樣怎麼可能會好啊！
！”
猛然間，女子嘶吼著打斷小兮的嗚咽道，“你知道你媽媽有多喜歡你麼？！你可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啊！
！”
“是！”
“她說過那些話！”
“那是因為她也是人，偶爾也想抱怨抱怨嘛！”
“生氣時的發泄，怎麼能當真呢？！”
“笨蛋小兮！”
笨蛋…小兮？
小兮一愣，鼻子一酸。
隻有一個人，會這麼稱呼她。
她伸伸手，努力地夠向湖麵，哭喊道，“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