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 時落雪已經許久沒有遇到過了。
她轉過身來,連姿勢都比之前更警惕了些許。
對麵的老人卻像是恍然未覺,依舊撫著自己的胡子說道:“嗬嗬, 彆緊張, 不如我們坐下來聊聊?”
於是, 兩個人就在教室中間麵對麵地席地而坐。
雖然環境簡單, 但雙方都不怎麼在意, 而是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對方,判斷著對方的深淺。
一個人的實力強弱, 可以從呼吸、步伐、姿態等方麵展露一二, 也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判斷其他人的水平。顯然,雖然兩個人到現在隻說過了兩句話,但對於彼此的實力已經都頗為滿意了。
時落雪安靜地坐在原地, 看著老頭喝了一口白水, 才慢悠悠地開口自我介紹。
“在下左從沛。”
時落雪點了點頭,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老人又補充道:“皮爾斯武鬥協會會長, 便是我。”
這才讓時落雪挑眉,有了些許反應, 她立刻就想起之前翁穀雲說起過這位協會會長想要見她的事。她當時覺得沒必要就拒絕了, 倒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會主動找上門來。
不過, 也幸好如此……否則, 她可能還會錯失這樣一個對手。
時落雪便禮貌地詢問道:“原來是會長。是為了劍源流的事來的嗎?”
她猜測對方多半是為此而來,便打算先速戰速決說清楚,然後再邀請他和自己切磋一番。
這樣的對手可遇而不可求, 時落雪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然而對麵的左從沛卻搖了搖頭,一臉慈祥的笑容:“劍源流已經成立了專人調查組,後續都由他們去負責了, 還能有什麼事?”
“更何況……”他對著時落雪竟然如同小孩一般眨了眨眼,顯露出幾分詼諧和頑皮:“劍源流是翁穀雲舉報的,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時落雪竟然忍不住有些失笑。
沒想到左從沛倒是看出她不喜歡麻煩,不打算管這些閒事的性格。
兩個人距離似乎也在無形中拉近了一些。時落雪放緩了聲音,又問道:“那會長為什麼來找我?直說就是了。”
左從沛也不賣關子,而是從自己寬大的衣領裡掏出了一張紙,緩緩推到了時落雪的麵前。
這麼詭異的存儲方式時落雪也並未表現出驚異,而是低頭去看那張紙。
然後她就發現,這不就是慶岩道館最近推出的冠軍榮譽賽的宣傳單嗎?
她才剛剛拒絕過這個比賽。
時落雪疑惑地抬起頭,就看見左從沛摸著胡子,一臉微笑的看著她:“想不想和我打一場?就在這個榮譽賽上?”
“……會長也會去榮譽賽?”
這倒是時落雪沒想到的,畢竟之前隻聽說榮譽賽的參加者都是曆屆的擂台賽冠軍,還真沒聽說過武鬥協會會長要參加的消息。
左從沛笑容不變:“之前沒想去,這次遇見了你,我才想去的嘛。”
時落雪:“……”
左從沛繼續說道:“彆看我這樣,我也是往年的慶岩道館的冠軍呢。怎麼樣,要不要和我在榮譽賽上一戰?”
有這樣的機會,哪裡還有放過的道理?
本來時落雪就打算開口邀請他和自己切磋一番,結果左從沛竟然也是懷著同樣的心思。去榮譽賽當然也可以,畢竟有更專業的場地和人員,那麼他們的戰鬥恐怕也會更加酣暢吧?
想到這裡,時落雪自然是毫不猶豫地點頭:“會長邀請,肯定是樂意至極的。”
左從沛和她,恐怕都是差不多的。
在不斷變強的過程中,逐漸失去了能夠與自己一戰的對手,因此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便要想儘一切辦法來找尋機會。
左從沛邀請她參加了榮譽賽後,兩個人也就就此道彆。
道館的榮譽賽本來就帶有一定表演賽的性質,也沒有詳細的賽製規定,無非是冠軍們自行選擇想要對戰的對手。
而時落雪表明了自己可以去參加,但是隻想和左從沛戰鬥的期望之後,道館也同意了。
畢竟能夠和武鬥協會的會長一戰,那已經足以抵過打十場比賽了!
這樣的消息傳出去,恐怕都會讓人震驚吧?
時落雪回到學校宿舍後,便開始在星網上搜素左從沛的相關履曆。她現在已經很熟悉在網絡上篩選瀏覽自己需要的信息了,從這一點上來說,星際時代確實比她從前的世界好了太多。
而作為皮爾斯星係的武鬥協會會長,左從沛的相關信息也相當豐富。
皮爾斯星係本身就是聯盟的三大星係之一,人口眾多,武鬥圈發展也相對繁榮,能夠做到會長的位置,足以見得左從沛本人的實力。
他確實如他自己所說,也是慶岩道館的曆年冠軍。不過……那大概是四十年之前的事情了。
左從沛也是從道館的擂台賽出道,一路打上來聲名鵲起的。不過他當年奪冠沒有時落雪如今的熱度,也沒有她這麼順利。
第一年打擂台賽時,他倒在了冠軍之爭上,遺憾落敗。第二年他又來,結果又是第二名。第三年……他本來是大熱的冠軍人選,可在最後關頭犯下嚴重失誤,有錯失桂冠。
連續三年的第二名,被當時扣上了萬年老二的名號。
第四年,左從沛沒有出現,大家都以為他是受到了打擊,從此退出武鬥圈了。直到五年之後,他才再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
這一次,他用自己強大而壓倒性實力,拿到了那個數次失之交臂的冠軍。
自此之後,他參加過大大小小上百次比賽,每一次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後來有人采訪他,詢問他那五年到底去了哪裡,怎麼會進步如此之快,又是如何調整自己的心態重新殺回賽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