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月清:“林師姐,你怎麼了?”
林柒擺了擺手,“我沒事。隻是忽然想到,當那兩人被惡人穀的人同化後,外穀弟子內穀人,在他們眼底都沒有區彆。”
“是否殺了宗門弟子,並不是評判他們殘暴的原因。”
“而且我也想到,近日總覺管理兩地事務凝滯,陷入僵局無法繼續深入的原因了。”
檀月清和黎書衍看著她,林柒緩聲道:“我發現,我們始終對惡人穀的人和外穀人區彆看待。”
“這種看待不隻是心裡,還表現在行為上,任用人才、獎賞處罰……生活中處處能見到,穀外的宗門弟子,好像天然就比穀內的人高上一階。”
“在穀內人的眼裡,我們不是來改變他們的,我們是來掠奪、占有、欺辱他們的……”
林柒閉上眼,終於說出這句話。
“這種情況下,惡人穀的人,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隨著我們改變?隻怕不但不會改變,還對我們深惡痛絕,因為我們‘禍害’了整個惡人穀。”
檀月清和黎書衍聽到林柒的解釋,一時啞然。
“可惡人穀的人無信無義,卑鄙至極,我們怎麼敢用他們?”
黎書衍喃喃道:“這就是症結所在!”
“我就說,前半年管理一地,尚能看見進步和成功,後半年卻進步緩慢,還不斷有人冒頭反抗……好像無論如何都不能使他們歸心。”
他猛然凝聚視線,看向林柒,“林師姐,你心裡是不是有主意了?”
林柒麵上平靜,眼底卻透著一股理智的冷靜。
“想要徹底改變惡人穀,不但要改變這裡的規則,還要把惡人穀的地盤交給惡人穀的人管理。”
“我們需要適當還權。”
“起碼在惡人穀百姓的家裡,我們不能太過耀武揚威。”
檀月清眉頭緊皺,“話是這樣說,可讓惡人穀的人管理根本不可行,難道到時候還讓我們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一炬?”
林柒這會兒倒十分沉穩了。
“這件事,急不得。惡人穀的人能不能管理惡人穀,慢慢試驗著來。”
至於實驗人員,林柒心裡已經有了想法。
“這件事容後再議,先說說領地內的北洲弟子。我的意見是,不能殺,但也不能放歸另外兩個領地。”
檀月清和黎書衍都覺得林柒最後一句說的是廢話。
他們不正是因為這個糾結嗎?
“把人送走吧。”
“什麼?!”
檀月清和黎書衍思路頓時豁達了起來。
“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既可以解決北洲弟子留在原地招惹仇恨的問題,又可以避免這群北洲弟子去了另外兩個領地助紂為虐。”
“隻是領地內的南洲弟子未必能同意。”
黎書衍嘲諷道:“整日說著我們偏心天一宗弟子。也不想想,三個領地總共才多少天一宗弟子?其他宗弟子又是如何抱團互相排斥的?”
“拿不到首領的位置,是其他人不想嗎?”
檀月清卻不容樂觀,“今日有北洲弟子奪權,她日就會有南洲弟子奪權。這種話,還是少說為妙。自相殘殺的局麵,絕不是我們想看到的。”
黎書衍倒十分平靜,“你是這麼想的,但隻怕北洲弟子不是這麼想的。”
檀月清轉頭問林柒,那如何解決領地內南洲弟子的不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