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卿小聲地“嗯”了一聲,又對章北庭介紹道:“他們是我的朋友,雲岫跟言朝。”
章北庭點了點頭算作招呼,怕自己在這裡,宋宴卿不好跟他們說話,就道:“你們聊著,我去那邊攤子上看看。”
宋宴卿三人找了個路邊不會擋著行人的地方站著說話。
雲岫拉著宋宴卿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鬆了口氣道:“知道你那繼母把你塞上花轎後,我跟言朝擔心死了,又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你,現在看來,他對你似乎還不錯?”
宋宴卿看了眼不遠處攤子前章北庭的背影,笑著道:“他很好,對我也很好。”
“那就好。”雲岫跟言朝同時道。
三人一直以來關係就不錯,再加上出了宋宴卿被逼著替嫁這個意外,如今相遇,似乎有一堆話要說,有一堆關心要問。
另一邊章北庭一個個攤子的看過去,最後停在一處畫糖人的攤子前。
“夏天也可以賣糖人嗎?”章北庭道。
“當然可以,”攤主指了指已經畫好的,“這些都是才畫好不久的。”
章北庭仔細看了那些已經畫好的糖人,除了各種小動物外,居然還有小人像。
他想了想問:“可以指定畫什麼嗎?”
“可以,”攤主道,“不過夏天糖人乾得慢,指定畫的話,得久等一些。”
“沒關係。”章北庭道。
反正宋宴卿在跟朋友說話,他現在也沒彆的地方去,等一等又何妨。
約莫等了一刻鐘左右,章北庭要的糖人好了,他想著宋宴卿跟那兩人話應該也快說完了,便拿著糖人往回走。
離得還有些遠,他聽到雲岫的聲音模模糊糊地被風吹過來,帶著幾分憤怒。
他聽不太清楚,隻隱約聽到了宋宴婉、媒人、說親這幾個詞。
但不管說的是什麼,他這個時候過去都不合適。
於是章北庭停下腳步,又在附近的攤子前閒閒地溜達了一圈。
沒一會兒,宋宴卿不知道是跟雲岫和言朝說完話了,還是不想讓章北庭等太久,三人道了彆,他快步走到章北庭身邊,“我們繼續往前逛吧。”
“說完話了?”章北庭問。
宋宴卿點了點頭,眼神沒什麼異樣。
章北庭沒再多問,隻要沒影響到宋宴卿的心情,他不關心雲岫說了什麼。
他遞出手裡的糖人,“我剛剛買了個糖人。”
宋宴卿捏著糖人的棍子,看了一眼,眼睛便亮了,“很像……”
“噓……”章北庭摸了摸鼻子,打斷道,“不要說出來。”
他買的時候興致勃勃,現在送人了,又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哪有送人家糖人,是按照自己畫的。
“我很喜歡。”宋宴卿捏著糖人忍不住一直看,看完又轉頭看章北庭。
確實是很喜歡,就是舍不得吃了。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來到一個小湖邊。
章北庭十分自然地把人帶到湖邊柳樹下,停下腳步。
湖麵上飄著一些畫舫,描金撒粉的燈籠隨著波濤在船上輕輕晃動,燈光倒映在水裡,比岸上更漂亮。
有絲竹聲隱隱約約從畫舫中傳來。
章北庭突然覺得有些緊張。
他從袖袋裡拿出放了一晚上的東西,“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他手裡是一個細長的木盒,打開盒子,宋宴卿看清裡麵的東西後,眼睛立馬就紅了。
那是一枚簪子。
簪子是純銀的,簪尾像樹枝一樣,分出三個小枝丫,很簡單,卻又漂亮大方。
“我給你換上吧。”章北庭道。
“好。”
章北庭拿著簪子,傾身輕輕按住宋宴卿的頭發,把原本的木簪子抽了出來,再用新的簪子固定住。
弄好之後,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好看。”
雖然宋宴卿戴木簪子也樸素大方,但他覺得還是銀簪子更適合宋宴卿的氣質。
宋宴卿已經說不出話了。
章北庭又給他理了下頭發,道:“你當給藥鋪的那隻簪子,我後來去找藥鋪的人問過,他們已經融了。”
他們擺攤賣冰粉沒幾日,他就帶著錢去了藥鋪,想要贖回宋宴卿簪子。
知道買不回來了後,等攢的錢稍微多一些,他就買了這支。
“融了就融了。”宋宴卿眼角還帶著淚花,臉上卻是抑製不住的幸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