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是言朝家的,但他們兩人順路。
看著馬車走遠了,章北庭跟宋宴卿才轉身回食肆。
此時食肆內已經沒客人了,其他人也已經收拾好灶房,刷乾淨碗筷,章北庭關了食肆的門,一行人各自回家。
秋風吹得地上枯黃的落葉打著轉,行人都是腳步匆匆。
宋宴卿低著頭,一路都沒有說話。
跟另外兩家人分開後,章北庭伸手牽住宋宴卿,揉了揉他微涼的手指,“還在想言朝的話?”
三人說話的時候,他就在旁邊櫃台後麵,就算不故意聽,也聽到了不少。
宋宴卿沒有回答,而是緩緩道:“雲岫跟言朝未出嫁前的家,在宋家酒樓後麵那條巷子,小時候我們常在附近的河邊洗衣裳,漸漸地便成了朋友,他們兩人比我大幾歲,有時候我洗不完那麼多衣裳,他們就會幫我。”
章北庭適時地應一聲,表示自己有在認真聽。
宋宴卿繼續道:“雲岫跟他相公是青梅竹馬,兩家從祖輩就交好,言朝的夫君我沒見過,隻知道姓樓,聽雲岫說是個說話做事都極溫柔的讀書人。”
“言朝跟他相公家也是世交嗎?”章北庭問。
聽三人之前的談話,雲岫跟言朝的家境應該都不是特彆好,而言朝的夫家是書香門第,如果不是兩人早就認識,一般媒人不會把這兩種條件的人牽橋搭線。
“不是,”宋宴卿道,“言朝糕點做得好,以前經常做一些糕點在街上賣,補貼家用,他是在賣糕點的時候,認識他相公的。”
他又說:“我有點擔心言朝。”
書香門第,世家大族,跟他們這些普通人家,總是不同的。
章北庭寬慰道:“說不定隻是隨口說說,並沒有什麼事。”
“希望吧。”宋宴卿低著頭道。
“彆想那麼多,若真有什麼,又需要你們幫助,他肯定會說的,不同你們說,肯定是不想你們擔心。”
人生許多路是需要自己單獨走的,朋友最多能在你需要的時候幫一把,其他都要看自己。
兩人談過之後,宋宴卿心情稍微好了些。
章北庭捏了捏他的手道:“想想我們晚飯吃什麼。”
“我不怎麼餓。”
板栗餅放在櫃台下麵,宋宴卿沒事做的時候,時不時就會吃一塊,這東西占肚子,一天下來根本不覺得餓。
“那就吃排骨山藥粥吧,”章北庭道,“上午買了一根排骨,得趁新鮮今天吃了。”
洗淨的排骨焯水後,跟大米一起放在砂鍋裡文火慢燉著。
兩人喂了雞,洗了澡之後,粥就煲得差不多了,再加進野生的山藥煮上片刻,最後撒點鹽調味,芹菜末增香。
一鍋鹹香滾燙的山藥排骨粥就好了。
在寒冷的夜晚喝上一碗,暖身又暖胃。
晚上比白天更冷,兩人吃了飯,早早地便躺在床上休息。
宋宴卿有些睡不著,他道:“我們明日去趟錢掌櫃哪裡,把食肆的地契買下來吧。”
兩人上旬便攢夠了買鋪子的錢,隻是先前他們一次付了三個月的租金,又跟錢良才關係好,就想著等九月過完,再去把鋪子買下來,好方便退剩下的租金。
隻是不知道為何,宋宴卿今晚莫名就想儘早把地契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