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章北庭不放心,他解釋道:“山楂雖然活血,但隻吃了一回,吃得也不多,我剛才診脈沒有發覺任何異樣,以後飲食裡少吃寒涼跟活血的東西就是。”
頓了頓,老大夫又道:“若是不清楚哪些是寒涼跟活血之物,等會兒我讓藥童給你們列張單子。
“多謝大夫。”章北庭又行了一禮。
他自己作為廚子,還是頂尖的中式廚子,對於大部分食材的屬性是很清楚的,但事關夫郎跟夫郎肚子裡還是豆丁的孩子,自然是越謹慎越好。
章北庭付了診費,又拿到藥童列好的單子才離開。
出了醫館,兩人手牽手往回走,冬日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暖烘烘的,宋宴卿將脖子上圍得有些緊的圍脖鬆了鬆。
他才一動作,章北庭便看了過來。
宋宴卿解釋道:“太陽大又沒風,不冷。”
這幾日在人多的地方,或者像這樣圍脖稍微緊一些,他總覺得憋悶。
章北庭也察覺到了,伸手整理了一下宋宴卿背後弄亂的頭發,沒說什麼,隻趁著整理頭發攬了下宋宴卿的腰。
這個時辰,大部分人都在家裡吃午飯,街上沒什麼行人,但宋宴卿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也沒有躲開。
就算先前聽了何嬸子的話,兩人心中有了猜測,但得到大夫的確認,激動跟開心還是無法比擬的。
又走了一段路,章北庭才問:“我們回家還是去食肆?”
“去食肆。”宋宴卿毫不猶豫地做了選擇。
這會兒回家沒什麼事做,也是無聊,而且上午他跟相公都沒去食肆,也不知道大家忙不忙得過來,尤其是言朝,又要幫他收錢,還要照顧安安,他很不放心。
兩人到食肆時才午時末,食肆裡坐滿了人,還有一些在等位的。
這是過完年來最熱鬨的一天。
言朝在櫃台後麵忙碌的收錢,他許久沒做過這個活了,而且今天不少來吃飯的客人拿著昨天猜燈謎活動贏來的打折券,算起來更加麻煩。
宋宴卿在門口看到,就連忙走上前去,接替了他手裡的活。
有夥計見他們來了,則趕緊走到章北庭麵前道:“大掌櫃,剛才來了個客人,手裡有個彩頭是你親手做的一份菜,你現在要去給他做嗎?去的話我就去跟客人說你來了。”
章北庭有些遲疑。
宋宴卿低頭數著錢,也聽到了夥計的話,將手裡的銅板點清楚之後,見相公還在旁邊站著,趕緊道:“去吧,我這邊沒事的。”
他昨晚一覺睡到今天快午時,已經睡飽,而且收錢就坐在櫃台後麵,數數銅板記記賬,一點也不累人。
章北庭道:“那我好了就出來幫你。”
“好好做,不用著急。”宋宴卿道。
章北庭失笑,頷首道:“我知道。”
食肆現在最大的招牌,便是他親自手的菜,既然答應了去給客人做,肯定是要做好的,不然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嗎?
言朝聽到兩人的對話,若有所思。
給排隊結賬的人都結完,他笑著看向宋宴卿,“我給你倒杯熱水?”
剛才藥童列的單子了,最好不要吃喝的東西裡就有茶。
宋宴卿有些訝異,不過一瞬過後,又了然,阿朝本來就很細心,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言朝狡黠地笑了下,“本來不太確定的。”
他是過來人,又對宋宴卿十分了解,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下,突然快下午了才來食肆,來了之後,兩人麵上也不像發生了什麼事,隻好友的相公對好友愈發地關心。
他便隱隱猜到了。
宋宴卿無奈地看了言朝一眼,沒想到阿朝剛才居然是試他。
言朝在宋宴卿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下,笑著道:“你坐著,我去給你倒熱水。”
片刻後,他端著一杯熱水,一小碟點心放在宋宴卿身前,兩人湊在一塊兒,小聲說話,“多久了?”
“還不到兩個月。”宋宴卿道。
“那暫時先彆說,”言朝道,“平常多休息,吃的方麵你……”
說到這裡,他沒忍住失笑,看了宋宴卿一眼,打趣道:“吃的方麵有你相公在,哪還需要我們操心。”
宋宴卿也跟著笑了笑。
兩人低聲說著悄悄話,直到一聲尖叫在食肆角落裡響起,兩人沒有準備,都嚇得抖了一下。
客人們也都放下筷子,看向那邊。
宋宴卿跟言朝對視了一眼,起身出了櫃台,問:“發生什麼事了?”
好幾個夥計已經先他一步趕過去查看。
緊接著,有夥計上前來,表情難看地回道:“有客人說在火鍋裡吃到了臟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