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漢公爵已經放棄了抵抗,保王黨一敗塗地,新王黨們洋洋得意地看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敵人。其中最得意的莫過於格萊斯大公。
他的護衛私兵們分散在聖威斯大教堂之外,教堂裡他的對手頹然喪氣,王冠觸手可及。
——哦,不是傳
了一代又一代的那一頂。
那頂薔薇王冠可能已經埋在泥土裡了,格萊斯大公自掏腰包打造了一頂新的王冠。
加冕將在聖威斯大教堂中殿與翼部交叉的地方舉行,格萊斯大公出於謹慎儘可能地節省了整個典禮的流程,但為了向人們宣告自己的勝利,他還是按照傳統在加冕的地方放了一個巨大的木質舞台,以便中殿的人能夠清楚地看到新國王的誕生。
洪鐘敲響。
這大概是羅格朗帝國有
有史以來最為古怪的一場加冕典禮。氣氛生冷得不像一場盛典,倒更像一場無形的戰爭。
祭壇附近的貴賓席上。
以白金漢公爵為首的那部分人保持緘默,並不歡呼,披風上依舊綴著鐵薔薇的徽章。新王黨的人雖然取下了白玫瑰,換上了華服,但是他們也謹慎地在華服下穿了貼身的軟甲,並攜帶了刀劍。
“新國王”格萊斯大公的王袍下,也有著一副精致的鎖子甲。
如果不是為維持威嚴,他幾乎想套上一身板甲來參加典禮。
在莊嚴的吟誦聲裡,唱詩班奏響了輝煌的聖歌,這一切掩蓋了空氣中那種針鋒相對的氣息。格萊斯大公穿著金線紫袍肅穆地踏上了長長的紅毯,走進教堂。
他一級一級地踏著那台階,登上了高台。
教皇特使年輕的樞機主教是這場加冕儀式的主持人,他站在高台正中央的禦座前,身後是聖威斯大主教。主教手中捧著的托盤上,那頂新的王冠被放在柔軟的天鵝絨正中間。
格萊斯大公與樞機主教交換了一個眼神。
樞機主教輕輕咳嗽了一聲,他看向所有人,發表講話:“……在仁慈的聖主和神聖的教廷麵前,我請求所有人允許格萊斯大公憑著他正當的身份來索取羅格朗帝國的王冠……”
保王黨核心成員們瞬間將目光投向了白金漢公爵。
這是不符合加冕儀式的慣例的!
按照正常的順序,應該是先進行加冕誓言,然後受予聖油,最後才是授封儀式!
但是現在,格萊斯大公顯然與樞機主教串通好了,將最後的授封儀式提到了最前麵來。新王黨們早已經知道這個變動,幾乎是在樞機主教話音剛落,他們就歡呼起來,大聲呐喊“同意!同意!”
白金漢公爵臉色一沉,他簡潔有力地打了一個手勢。
貴賓席上的保王黨們霍然起身,紛紛掀開了華麗的鬥篷,拔出了鋒利的刀劍。
幾乎是在白金漢公爵他們起身的同時,新王黨們也停止了呼喊,同樣掀開外袍,拔出了藏在披風下麵的武器。
轉瞬之間,教堂之內殺氣席卷。
“白金漢公爵先生。”
樞機主教在高台上冰冷著臉,看向白金漢公爵。
“在聖主麵前喋血,這就是您給聖主的回複嗎?這裡是聖靈棲息之地,不是你們的戰場!”
“如果聖主的規定是可以由人更改的話,那麼教堂當作戰場自然也不是什麼大事。”
白金漢公爵回答,他緩緩地抽出了長劍。
“要麼按照規矩來,要麼現在就開戰,這就是我的答複。”
格萊斯大公臉色鐵青。
按照傳統的規矩,宣講加冕誓言,進行聖油儀式,最後授封……整個流程至少要大半個早上。而他此時簡直一秒都不想多耽擱。
不知道為什麼,一種不安籠罩在格萊斯大公的心頭,這種不安在雙方拔劍的時候達到了頂點。
雙方僵持了片刻。
樞機主教看向聖威斯大主教,想暗示他緩和氣氛。
然而就在此時,金鐵碰撞的聲音伴隨著臨死前的慘叫從教堂外麵傳來。格萊斯大公大驚失色,所有人在瞬間猛地抬頭看向了教堂的入口。
急促的馬蹄聲。
仿佛有一整支騎兵奔騰而來,戰馬攢蹄踏至,殺意毫不掩飾。
這不是他的軍隊!
格萊斯大公意識到了這一點。
貴族們驚呼出聲。
一匹
戰馬出現在了教堂狹長中殿的入口處。
在高高的拱門之下,戰馬上的人逆光而立,他被籠罩在陰影之中,人們隻能看到他寬大的猩紅鬥篷,還有那垂在戰馬一側的狹長弧刀。一滴血順著刀身優美的線條緩緩向下。
嗒。
那滴血落到了紅毯上。
“如果我沒有記錯——”
戰馬上的人緩緩抬頭,聖殿的光透過彩繪玻璃下落到他臉上。
“我,才是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