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焦:“噗哈哈哈哈!”
洛京作為一國國都,遠非河下那個鄉下地方能比,光是看到那高聳巍峨的城門,廖停雁就不禁驚歎起來。她在自己的時空,曾去過幾朝遺都的舊址參觀,哪怕後世依靠種種想象複原的效果,都比不上此刻她親眼所見的一切。
如此厚重高聳的城牆,高得幾乎將地下人群都襯托成螞蟻一般,從寬闊城門進出的人群絡繹不絕,三條官道並行入城,老遠就能聽到城中喧鬨。
她們這一隊人,是直接走中門入的城,隻是穿過城門而已,廖停雁就感覺花了許久,可見這城牆之厚。待到入了城,簾子便不能隨意掀開了,廖停雁隻能坐在馬車內聽著外麵各種熱鬨聲響。她們似乎正穿過繁華的大街,走了許久許久後,終於四周又慢慢變得寂靜起來,充滿市井喧囂的聲音逐漸遠離。廖停雁明白,這是她們快要進入皇城了。
整個國都洛京,幾乎有一半屬於皇宮範圍,那一重一重的宮殿圍起了山和湖,建造了各種景致華美的園林,是世上最奢華享樂之地,同樣也是最危險恐怖之地,因為這偌大宮殿的主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魔王。
廖停雁被送入一個不知名宮殿,全程安靜的好似假人,任由那些態度謙卑恭謹的宮女擺弄,又在夜幕降臨之際,乖乖跟著幾個陌生的宦者前往另一個地方——據說今夜皇帝陛下舉辦宴會,後宮所有美人都要參加,包括她這個新入宮根本還沒份位的美人。
摸著自己快被餓扁的肚子,廖停雁默默祈禱,保佑今晚上司馬焦不要當場殺人,否則她真的吃不下東西,餓出胃病怎麼辦。
夜風已經開始涼了,廖停雁被一群垂著腦袋的宮人簇擁著,走過掛滿燈籠的長廊與空曠廣場。她身邊人很多,可都悄無聲息,所有人,安靜的都幾乎聽不到腳步聲,這麼多人走一起,愣是營造出了隻有她一個人還在喘氣的恐怖氛圍,可見這宮中平日裡氣氛是有多壓抑。
廖停雁現在擔心起另一件事來,這宮裡,該不會鬨鬼吧?說實在的現在氣氛真的很嚇人,她身上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還有,不是說全後宮的美人都要參加這個宴會嗎,為什麼一路上走過來都沒看到其他美人?心中不斷冒出各種念頭,眼看那燈火通明的殿堂就在眼前。
廖停雁深吸一口氣,緩緩走進殿中。門檻太高,給她準備的裙子又太繁瑣裙擺太長,她有一瞬間差點摔倒,還好被身邊的女侍扶了一下。低頭看到地上鋪滿了昂貴的錦墊,視線再左右一掃,發現兩旁竟然已經坐滿了各種美人,環肥燕瘦應有儘有。
沒道理,殿裡這麼多人,為什麼一點聲音都沒有?要不是瞄到有幾位美人也在看她,廖停雁都要懷疑這些美人是不是蠟像了。
殿中氣氛非常之凝重詭異,不聞鶯聲燕語,隻有無邊靜默。廖停雁沒敢抬頭往上看,亦步亦趨走進殿內,平平穩穩地站在大殿中央行禮。
“妾,河下廖氏女,拜見陛下。”
上首有人輕輕笑了下。大殿空曠又太靜,因此這個笑聲雖輕,卻好似回響在殿中,令人聽得清清楚楚。
“起來。”
廖停雁心頭打鼓,心道這聲音,怎麼好像……她控製臉部表情,慢慢抬起頭來,飛快看了眼最上首高台上的皇帝司馬焦。然後她忍不住在內心發出了一陣奔潰地呐喊,緊接著一個素質三連。
草為什麼大魔王是長右!長右怎麼會是司馬焦!換件衣服而已氣質差彆這麼大的嗎!
不愧是腦子有病司馬焦,竟然有興致扮成個宦官逗她玩?他每天跑到她馬車上伺候她玩得很高興嗎?!她還是低估他的病情了!
廖停雁對上大魔王微微笑起來的俊秀臉龐,稍稍冷靜了下,心裡竟然突然冒出個奇怪念頭——這些日子真是辛苦這殺人如麻的變態了,他怎麼忍住這麼久不發瘋的?竟然在她麵前裝得跟個正常人一樣!
然後,在發現身邊伺候的路人甲突然變成神經病男二的此刻,她該擺出什麼表情呢?廖停雁在心中發出這樣痛苦的疑問。
沒人能回答她,司馬焦坐在上麵期待地看著她,不知道在期待什麼。
廖停雁久久沒反應,司馬焦臉上期待的神情慢慢收斂,他麵無表情,哢噠一聲放下了手裡的酒杯。廖停雁好像聽到了幾位美人發出恐懼地抽氣聲。
不是吧,這就要發瘋?她可什麼都沒做!
司馬焦有些煩躁的點了點案幾,“你不想對我說什麼?”
廖停雁在袖子裡捏著自己的手指:所以你到底想要我對你說什麼?
她想了想,努力代入一下原著女主的苦情人設,最後硬著頭皮用儘量哀怨的語氣顫抖說道:“陛下,您騙得妾好苦哇。”
司馬焦當場表演了一個笑到拍桌。
大魔王笑夠了,沒有對她的低劣演技做出評論,隻對廖停雁伸出一隻手:“貴妃,來孤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