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巽奴沉吟片刻, 抬手捏了捏唐梨的手骨,又單膝蹲下捏了腿骨, 然後站起身道:“不用拜師, 我可以教你一些功夫,若是能熟練,往後對上普通人應當能自保。隻是要練刀劍武器,你恐怕不太合適。”
唐梨揉了揉剛才被小男神捏過的手掌, 輕咳一聲:“沒關係, 我也隻是想學點功夫防身, 讓我專門學你這樣的, 我也學不來。”
兩人說好, 唐梨便每日早上提早起來,在院子裡向巽奴學習。
“你的力氣太小。”巽奴一把捏住唐梨軟綿綿的纖細手腕, 表情嚴厲,“不用全力擊打, 根本不可能造成任何傷害。”
“再來, 要準確擊打在我說過的那幾個位置。”
唐梨沒想到, 甜心小男神教導她的時候,會嚴厲的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板著臉語氣毫無起伏,動作乾脆利落,簡直可怕。可是這樣‘凶’的小男神看上去更帥了,尤其是給她示範時,明明是同一個動作, 他做來就迅捷如閃電,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那股舉重若輕的感覺,唐梨百分之一都及不上。
她性格溫軟,每每出手也下意識留著三分餘地,不敢用上全部力氣,尤其和巽奴對練,怕傷了他。
巽奴也很無奈,再一次輕易抓住她的手,“仍是力氣太小。”
唐梨也沒辦法,朝他露出個討好求饒的笑容,“我多練幾次。”
巽奴一頓,走到她身後,默默抓起她的手臂,帶著她往前揮出,“你要如此,記住這個弧度和速度。”
唐梨覺得自己向小男神學這個,可能是自討苦吃,本來就不太明白,被他攬著這樣‘練習’,她更加記不住。
正想著,巽奴又抬腿輕踢她的腳跟,帶著力道讓她踢出去,同時講解:“腿如此斜踢出去。”他這個動作一個招呼都沒打,唐梨根本沒反應過來,直接摔了出去,幸好巽奴抓著她的手把她拉了回來。
巽奴放開手後,唐梨有點羞愧地低下頭,感覺像是當初拜師學廚藝時,沒能達到老師的期望。
“今日就到這裡,明日繼續。”巽奴隻說了這一句。
唐梨在廚房裡切菜,手腕有些不靈活,手指關節也是紅紅的沒有消退。旁邊幫忙的巽奴一直看著她的手,在唐梨放下菜刀揉手時,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巽奴握著她的手低頭看著,低沉的聲音緩緩道:“對不起。”
唐梨的手動了動,但沒抽回來,“怎麼了,是我自己學不好,我明天多練一會兒,熟練了就好了。”
巽奴搖搖頭,“我沒教過彆人,可能是我不會教導……你的手,是不是被我早上捏疼了?”
唐梨這才明白他是在意什麼,忍不住笑起來,“不是,你教的很好,是我不習慣。學什麼都要吃苦的,我剛開始學廚藝刀工,也切到過很多次手。”
巽奴還是握著她的手,拇指輕輕按著她泛紅的關節,眉頭微微皺起。他現在明白,什麼叫舍不得了。
本來浸了冷水的手,被巽奴握著沒一會兒,就暖和起來,一雙手都泛著微紅。
前麵店鋪傳來吆喝,唐梨這才收回手,端著托盤走了出去。沒過一會兒,她匆匆回來,拉住巽奴,看看廚房門口尤在晃蕩的布簾,有些急促的低聲說:“巽奴,店裡來了個客人,我覺得他不太對勁。”
巽奴:“怎麼?”
他的平靜安撫了唐梨。唐梨冷靜下來解釋道:“他一進來就坐在角落裡,戴著鬥笠好像在躲什麼,我看他伸手掏錢的時候露出中衣袖子,上麵有新鮮的血跡,指縫裡好像是沒洗乾淨的血汙,鞋子上也有幾點血跡。最重要的是,我前兩日在府衙門前看到了一個通緝畫像,上麵那個屠滅了十幾戶人家的流亡惡徒和他有些像,不過我隻在他撩起鬥笠的時候看了兩眼,不能確定。”
巽奴按了按她的肩,語氣不變:“嗯,我知道了,我去看,你就在這裡。”
鬥笠男人叫了一壺酒兩碟小菜,在角落裡坐了一會兒,然後在天快黑時匆匆離去了。
“怎麼樣,他走了?”唐梨掀開簾子走出來。
這會兒店裡已經沒有客人了,巽奴看了眼外麵的天色,見開始飄起細雨,抬手將門板豎起,這個時間,店也該關門了。
“確實是個殺人慣犯,我雖不認識他,但能嗅到他身上有極重的血腥氣,想必前不久還殺了不少人。”巽奴簡單說了兩句,沒有細說的意思。
人都走了,唐梨也沒再談論下去,端出飯菜吃飯。
半夜裡,巽奴房間窗戶無聲被打開,一個人影翻出窗戶,消失在夜色裡。
細雨漸急,整座城在大雨中寂然冷清,被濕潤的水汽籠罩。
名叫王渙的男人從夢中驚醒,他突然坐起,警惕地推開旁邊的窗子,透過細縫往外窺看。外麵雨幕接天,一片水汽茫茫,沒有任何異狀。他擦了擦額間冷汗,因為剛才的噩夢感到心悸,喉間乾渴想要下床倒水,一轉頭卻發現床邊不知何時竟立著一個黑影。
王渙立刻拿起身邊的一把大刀,舉至身前,“誰!”
那人影開口問道:“王渙?”
王渙眯起眼睛,發現麵前這年輕男子意外有些眼熟,似乎是之前那家小食肆裡的老板,這讓他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待反應過來後,他立刻凶惡起來,舉刀便劈。
鐺的一聲,他的刀撞上硬物,反震得他虎口開裂,王渙終於覺得怕了,喝問道:“你什麼人,找我所為何事!”
“殺你。”站在床邊的巽奴說完這兩字,拔出了巽刀。巽刀刀身雪亮,在黑夜裡宛如一輪月影,照亮了執刀人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