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宇文金作為主人,要款待南城來客。唐梨自然是盛裝出席,哪怕東城與南城之間關係並不好,但事關臉麵還是得儘到禮儀。唐梨入席時,宇文金已經到了,他笑道:“今夜是款待南城諸位來客的小宴,大家不必拘束,儘可隨意。”
此次除了唐梨,還有一位南宮賢的心腹,名為仇塗,以照顧為名陪著唐梨一同前來,此時也在席上,和宇文金寒暄。見宇文金那邊還空著一個席位,他似不經意般問道:“怎麼還有一處空席,此席位如此重要,不知是宇文城主什麼人?”
宇文金語氣輕鬆隨意:“是我一位友人,隻是他性格與一般人不同,不喜這種熱鬨的宴會,此時遲遲不現身,大約此次又不想來了。”
仇塗同樣是麵上帶笑,眼睛裡的探究卻掩藏不去,“說來,我聽到了一個傳聞,據說那位傳說中的刀客巽與宇文城主交好,近來曾出現在東城,莫非,宇文城主所說的友人,便是這位?”
宇文金還沒開口,先聽到了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響,他詫異望去,見到仇塗上首的南宮芩失態掃落了一個瓷杯。他以為是南宮芩無法視物,不小心摔了杯子,剛準備喚人為她重新布置,忽然聽她問道:“巽?不知是哪個巽?”
哪怕已經壓抑過了,仍能讓人看出她此時的激動。宇文金詫異,先前見這位南宮芩,沉穩端莊的印象深刻,現在怎麼如此表現?他忍不住又想起巽兄先前見到她時的異樣,心中一動,眼中好奇之色更甚。
仇塗也是奇怪於南宮芩的反應,就他所知,南宮芩應當和那個巽沒有交集才是,可她現在的表現又不像。
雙方都摸不著頭腦,隻有唐梨努力克製著自己不,她沒想到會突然在這裡聽到巽的名字,本以為還需要很久才能得到他的消息,誰知竟然可能就在身邊。她焦灼又緊張地等待著回答,就在這時,一道人影走進了廳內。
宇文金見到來人,眼睛一亮喚道:“巽兄,你來得正好,我們正說起你呢。”
唐梨呼吸一滯,臉轉向門口處,第一次恨自己怎麼看不見。
“是嗎。”
隻是簡單兩個字,卻讓唐梨乍然間雙眼一熱。是巽奴,這個聲音就是巽奴!她忍不住站起來,因為太過急切,長袖拂過麵前的小幾,將上麵的杯盞摔落了大半,響起一片稀裡嘩啦的聲音,引得廳中大半人都朝她看去。
但唐梨已經顧不得這些,她提起裙擺,匆匆繞過麵前的小幾,朝著聲音處走去。
“巽奴,是巽奴嗎?”
所有人都有些愕然,不知道這位南宮小姐是怎麼了,更為她對巽的稱呼感到訝異。巽奴,是的,他當年曾在煉域當殺手的時候,是叫做這個名字,隻是後來他不知怎麼退出煉域,又和北城城主夏侯玄禦對上,兩人打了一場兩敗俱傷之戰,從那之後,就再沒人敢叫他巽奴,隻稱他為巽。
巽露出一點愕然之色,站在原地看著人有些踉蹌的朝自己而來。
仇塗皺眉,揚聲道:“小姐,你可是醉了,怎麼如此失禮?”
唐梨一頓,這才想起仇塗的存在,她咬咬牙,吸了一口氣勉強穩住心緒,還是有些急道:“巽,我有要事同你相商,不知稍後可否請你單獨相見?”她必須單獨和巽奴說這事,否則被其他人聽見,一定會引來大麻煩,仇塗那邊也不得不防,還有,她更怕巽奴拒絕。
聽了唐梨這話,仇塗眉毛抽搐,宇文金險些把酒杯摔了。這位南宮美人,難道是有什麼陰謀不成?他第一個想到美人計,頓時看廳中兩人的眼神就有些不對。
巽麵無表情,仿佛看不見麵前這張和唐梨一樣的臉,冷淡道:“不必,我與你並不相識,沒什麼好說的。”
唐梨有些急了,循著聲音抓住了他的袖子,然而很快就被拂開手。巽的聲音再度響起道:“我先告辭。”
他說罷,轉身利落就走,竟是不準備再參加宴會。
唐梨聽到他腳步聲遠去,什麼都顧不得了,抬腳就追上去,她看不見,不小心踢到一人麵前的小幾,杯盤碎裂一地。她踩上去,感到腳上一陣刺疼,仍是咬牙往前追,又不小心撞倒了一扇屏風。
仇塗看不下去,朝手足無措的兩個侍女喝道:“小姐醉成這樣,你們還不快去把她帶回來!”
兩個侍女匆匆跑過去攙扶,卻被唐梨推開,她焦急萬分,隻要想到巽會離開,可能這一次過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就此錯過,她就難過又害怕。
“巽奴,巽奴你站住,是我,是唐梨!我回來了!”她不知道巽奴有沒有走遠,隻能大喊。忽然,她腳下一空,整個人往前撲去。她的麵前是一處台階,整個人踩空就要往前摔倒。
腰間一緊,唐梨隻感覺一隻有力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拉住抱了起來,她撞在那個胸膛裡,聞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眼圈一紅,唐梨毫不猶豫攬住這人脖子,小聲道:“巽奴,我是唐梨,你還記得我嗎?”
“你是……唐梨?”那個令她想念的沙啞聲音,緩緩在耳邊響起。
“是,我是。”唐梨笑著點頭,眼淚順著臉頰不停滑落。
作者有話要說: 唔,我覺得這個‘一人看不見一人認不出’的情節很酸爽,屬於情趣的一種,又不虐,甜到飛起。
和其他寫虐硬說甜的作者大大們不一樣,我說甜,隻是因為我真心實意覺得甜。(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