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花中加的金粉,沉魚則是加的珍珠貝粉。
沈絳用沉魚在嘴唇上輕輕一抹,又用帕子擦掉,緊接著她再摸一次,再擦掉,如此反複三次。
最後哪怕她嘴唇上沒有口脂,但是唇瓣依舊粉嫩如早春盛開的桃花蕊。
絕了。
沈絳手忙腳亂之下,想起的法子,沒想到竟如此有用。
看來之後,還能讓店裡的侍女們推薦這種塗口脂的法子,況且若是用這種法子的話,口脂的消耗率也會大大上升。
有利於提升口脂的回購。
她可真是個平平無奇的小天才。
門外阿鳶已經敲響了第三遍門,沈絳這才將口脂盒子和銅鏡,都藏在自己的枕頭下麵,讓小丫鬟去開門。
小丫鬟開了門,還被阿鳶一通抱怨:“怎麼這麼久才來開門?”
雖然被抱怨,小丫鬟也不敢出賣沈絳,說出是因為三姑娘正忙著裝點自己。
還是沈絳開口道:“可是三公子來了?快請他進來吧。”
阿鳶聽罷,這才沒說彆的,轉身去請謝回來。
謝步履極輕,卻又透著一股極堅定的聲音,沈絳聽著他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壓到了她的床榻邊。
沈絳還是沒忍住,扭頭望過去,她如墨般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
隨著她扭頭的動作,傾瀉如瀑。
謝彎腰望向她:“怎麼臉色還是這麼白?”
她的唇瓣格外嬌豔,有種春日枝頭上初綻的春蕊,反倒襯得膚色越發蒼白。
沈絳心底一咯噔,剛才應該用口脂當胭脂用一下的。
實在是冒失了。
她立即說道:“畢竟是剛受傷,大夫說血氣有些虧損,不過並不礙事。”
“我帶了些東西過來,都是上好的藥材和補品,若是不夠,隻管讓卓定去告訴我,”謝在她床邊坐下。
誰知他剛落座,竟眼尖的看見她放在床邊的話本。
沈絳眼睜睜看著他把話本拿起來,眼睛瞪大,她方才怎麼忘記收拾這個。謝翻開話本之後,居然還仔細看了起來。
瞧著他臉上認真的神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看什麼典籍名著。
於是沈絳伸手去奪,嘴裡解釋道:“我隻是隨意看看而已。”
“隨意?”謝往後一躲,輕鬆躲開她的手掌。
而他手上翻書的動作,壓根也沒停下。
沈絳目瞪口呆看著他一頁一頁翻下去,這話本挺薄,在他手中,居然三兩下就要被翻完了。
“你喜歡這個?”直到謝翻完,抬眸認真詢問。
他一雙清冷的烏黑眸子,認真盯著人時,眼底裡仿佛有漩渦。
隨時能將人吸入其中。
逃脫不得,掙紮不了。
沈絳張了張嘴巴,最後小聲道:“也不是喜歡,隻是隨便看看。”
謝卻輕笑一聲,聲音裡帶著一種溫柔而細膩:“早知道,我已經漏夜前來,才能讓三姑娘開懷。”
“才沒有。”沈絳趕緊否認。
她這人一向擅長將白的說成黑的,居然這會兒盯著他問道:“隻怕是三公子心底,有這□□越戶的念頭吧。”
明明看話本子的是她,這會兒倒打一耙的依舊是她。
此時丫鬟已經離開房中,四下無人,謝斜睨了她一眼,慢悠悠:“三姑娘的牆頭,我不是已經翻過了。”
沈絳:“……”
謝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皇上已經答應為我們指婚。”
突如其來的好消息,叫沈絳有種不知所措的驚訝,她望向謝,錯愕、震驚、酸澀、歡喜,還有眼角突然湧上的淚意。
這一路走來,她數次有放棄的念頭。
不管是當初父親還深陷囹圄,她未來不知,還是後來謝的真實身份曝光。
她心底錯綜複雜時,此刻情緒交錯,萬般滋味,在心底交織翻湧。
“哪怕是開心,也不用這般,”謝望著她,語氣有種無可奈何,竟還伸手在她眼角揉了下。
沈絳哪是因為開心的掉眼淚,她伸手打在他的肩上。
她輕聲嘟囔:“我才不是因為開心呢。”
確實不單單是因為開心,而是情緒太過複雜。
謝伸手握住她的手掌,他寬大的手掌將她的手,裹在手心裡,溫暖、安心。
不管是當初那個溫和內斂的推官程嬰,而是現在眼前這個清冷高貴的王世子謝,從來都讓她覺得安心而妥帖。
嫁給他,是她今生都不會後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