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東子在家嗎?"

牆外的婦人聲音聽得還算真切,衛西卻有些疑惑,天都黑了,誰閒的沒事跑來找他哥?

雖說因著娶了哥夫之後,他哥脾氣性子都好了些,可也還是對外人橫眉冷眼的,白天都沒啥人找上門,更彆說現在還是黑天。

衛西直覺有問題,便回道: "不在!"

門外的聲音好像沒想到一樣帶了些許驚訝疑惑,又問: “那你是不是小西?”衛西更懵,這人是誰啊。

他平時都不咋出門,活動範圍也不過就是院裡院外,多說去趟大姑家,這誰?聲音挺陌生,不熟悉的。

衛西更加警惕。

他可是聽哥夫給自己講過拐小孩的故事,一些不認識的陌生人把小孩子騙出去,然後一棒子打暈,直接扛著就跑。

當時哥夫說的時候他還覺得不可能,畢竟村裡人都基本相熟,沒人乾這麼缺德的事兒。

可現在!

衛西第一反應是跑去後院看了眼大門是不是被閂上了,發現不僅閂上還落了鎖,安心不少。

至少外邊那人進不來,他家院牆還是挺高的,牆頭上他哥還特意豎了一圈長著長刺的荊棘,爬牆都要冒著被紮出血的風險。

外邊喊話的婦人沒聽見他應聲,拍了兩下後門。

"小西?我是你二伯娘!你給我開下門!"

衛西愣了下,朝著外邊喊道: “我不認識你!”

喊完轉身就跑,跑了兩步又趕緊停下腳步,捂著因心跳過快而劇烈起伏的胸口緩了緩,隨後快步往前院去。

門外自稱是衛西二伯娘的婦人等了會兒也沒等到人來開門,又喊了兩聲,結果這次連回話的都沒了。

她皺著眉頭嘖了聲,不耐的轉身回了家。

她其實今天一早就來過,結果門上掛著大鎖頭,哪想到晚上這院子裡人回來了,可也照樣沒人給她開門。

氣呼呼回了家,看到衛忠義躺在炕上翹著腿,很愜意的樣子,張氏沒忍住過去拍了他一下, “你那侄子咋回事,我過去兩趟了,都不讓我進門!"

衛忠義懵了下,不解道: “哪個侄子?”他侄子可多了。

“衛東和衛西!”張

氏衝他一句, "我還能去找你哪個侄子!讓你去你又不去!"衛忠義聽清楚她說的是啥後,一骨碌坐起來,惱道: “誰讓你去找衛東的!”

“我不找他找誰!要不是他當初把阿宇打了一頓,阿宇也不能到現在都找不到媳婦!”張氏朝衛忠義掄起拳頭砸過去, "你個沒用的玩意,你兒子都那樣了你還不著急!"

衛忠義煩躁的揮開她,怒道: “當初是你收了衛東十兩銀子,說這事兒就算了的,鎮上大夫都看過多少次了,說他沒事沒事,你偏不信,每次都跟他念叨他不行,我看他到現在都娶不著媳婦也是你造的孽!"

張氏嗷一聲哭了出來,乾嚎,沒眼淚那種。

在偏屋的衛宇聽到他娘的嚎哭聲,煩躁的將門狠狠摔上,哐的一聲響。張氏被嚇得身體抖了下,嚎叫聲憋回去了。

衛忠義重重的歎了口氣, "你啊你啊,要不是你從小把他給慣壞了,他也不會去招惹衛西,被衛東打那一頓夠他受教訓了,結果呢?慈母多敗兒!你看看你把他教盛啥樣子了!"

張氏一聽這話立馬不樂意了,她的寶貝兒子她咋說咋嫌棄都行,彆人一句不能說,哪怕這人是她男人也不可以!

又是一頓吵吵。

另一邊,湯旭和衛東從地窖裡出來就見到等在上方的衛西,小孩那臉色哪怕已經天黑了也能看出他不舒服。

湯旭心裡一緊,伸手往他額頭摸。

結果他手太涼,貼上去一瞬間衛西就打了個哆嗦。

“咋的了?是不是哪不舒服?”湯旭更急,伸手就去攬他。

衛東把人拉住, "你身上太涼,把他冰著了。"

湯旭恍然,朝衛西道歉, "對不起小西,我忘了,那什麼,你到底哪不舒服,我看你臉色都白了。"

衛西一秒變臉,凶巴巴抬手指向牆外,說道: “剛才有個女的在外邊喊我哥,又喊我,讓我開門,還說她是二伯娘,我沒給開門,她拍了半天門,可嚇人了,哥夫你說她是不是來拐孩子的!"

湯旭張張嘴,呃了一聲,沒說出話來。

衛東納悶的看了他倆一眼,問: “啥拐孩子的?”

衛西湊到他哥旁邊,叭叭

叭的給他哥說了關於拐孩子的故事,著重強調將孩子騙出門,一棒子打暈。

衛東聽得腦子嗡嗡響,頗為無語的看湯旭, "你給他講的故事?"

湯旭尷尬的扯了下嘴角,手指在鼻尖蹭蹭, “那不是,給他提高點兒安全意識麼,咱倆總把他自己留家裡,萬一有人瞧著咱家條件好把小西給騙出去咋整,咱家小西長得這麼好看,被拐了肯定能賣好多兩!"

他越說越不正經,衛西聽得心跳都快了兩倍。衛東無奈,抬手把湯旭還要叭叭的嘴給捂住。

"好了,可以了,他知道了,你去洗澡,我跟衛西有話說。"

湯旭斜他一眼,把他大手扒拉開,這會兒手不涼了,他又摸摸衛西額頭,溫度正常。鬆了口氣,叮囑道: "等會兒把藥喝了,你昨天就沒喝,不能總這樣知道不?"衛西乖乖點頭, “我跟哥夫一起喝。”要苦一起苦,誰也彆耽誤。湯旭想到他自己那副調理身體湯藥的滋味,舌根隱隱有種苦麻感湧上來。

也不知道徐老大夫都往裡邊加了些啥草藥,雖說效果好像不錯,可味道是真難喝,甜不甜酸不酸苦不苦麻不麻的,一口下肚品出人生百味。

他不是沒找老大夫抗議過,其結果是老大夫給他號了脈,並表示效果挺好,不用換藥。

心酸。

湯旭朝衛西乾笑,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 “成,我熬藥去,咱倆一起喝。”他離開的背影都有點兒英勇就義的悲憤,衛西捂嘴偷笑,被他哥拍了下後腦勺。輕輕一下,衛西馬上收了笑,抬頭挺胸站好。

"哥,那個人真是二伯娘嗎?她來找你乾啥?"

衛東不置可否, “沒見到不清楚,下次還有這種事也彆開門,”說完聽了一下,又補充, “彆被拐了。”

衛西: "……"聽我說謝謝你一_-!

洗漱完躺炕上,湯旭腦袋裡盤算著之後要做的事,地窖裡的“簡易版冰箱”明天就能看出來行不行,天熱以後前後院的菜園子裡各種蔬菜瘋長,幾乎每天一個樣。

明天把豆角摘一批曬乾,再給地裡施遍肥,到時候能結好幾茬。

明兒中午吃個豆角燜麵好了,想吃排骨,得一早去買,省得屠戶那邊把骨頭上的肉都剃光了。“

明天一早你起來去買些排骨,我想吃了。”

“嗯,好。”衛東閉著眼睛,一條胳膊給他枕著,回答的語調帶著些許鼻音。湯旭聽見他男人回應後轉了個身,側躺著,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衛東下巴的輪廓。

腦子裡繼續盤算,得把蚊帳趕緊縫出來,明天就掛上,今天在鎮上又買了兩批紗布,縫兩個肯定夠,剩下的用來包碾碎成渣的調料。

過兩天吳掌櫃那邊來人拉調料包的時候,他得提一句涼皮的事,價格訂五文一張不虧,一天賣一百張給那頭,這就是半兩銀子,不過得給多那邊送回去幾袋麥子,不然那頭白麵不夠。

哦對,還得跟爹說一聲,磨麥子的時候得多過幾次篩,要精細些的麵粉才行。

還要曬點兒魚乾,磨豆子做腐乳,紅曲米好像鎮上有賣的,下次讓衛東帶回來,再買點江米,想吃麻團了。

買回來的小鴨子和大鵝也得趕緊給搭個窩,不然淋了雨估計會生病,嚴重些演變成禽流感就遭了。

光想這個一下就把他給想精神了,湯旭噌的一下坐起身。

衛東迷迷糊糊半睡半醒,被他突然起身的行為給嚇了一跳,伸手把他摟住, “咋了?做噩夢了?"

湯旭一巴掌拍他胸肌上,急道: “做什麼噩夢,我還沒睡呢!”

“那你乾啥?"衛東摟著他的腰把人往懷裡拽, "太熱睡不著?”

"你離我遠點兒我就不熱了。"湯旭推推他,這人身體溫度賊高,貼上來就跟貼了個火爐子似的,他本身體溫低,夏天睡覺的時候其實不覺得有多熱,但是冬天就不行,被窩裡咋也捂不熱乎。

現在貼著他,湯旭感覺這人就是故意把自己摟住是為了給他自己降溫,摟的死緊,推都推不開。

衛東舒服的貼著他,還不要臉的側頭將臉皮往他背上貼。

衣服擋著他貼的不舒服,還把衣服給撩起來了。

湯旭忍無可忍,翻身一下坐他肚子上,賊用力。衛東沒防備讓他來了個泰山壓頂,唔了聲,伸手扶他腰, "不睡了?"

“是你不老實!我跟你說正經事呢!”湯旭又往他胸肌上拍了一下,還沒忍住捏捏,那手感,硬中有軟,軟中有韌,賊好捏。

衛東把他作怪的手

按住, "你想好好說話就彆亂摸。"

湯旭砸吧了一下嘴,天色已晚,不折騰了。

他又翻身下去躺好,說道: “明天得趕緊給鴨和鵝搭棚子編窩,那片位置好像不太夠,把白菜起出來一塊給騰出來一塊空地。"

“不用,把雞和兔子一起養,鴨鵝一起養,圈夠大,多做幾個草編窩給它們住,有地方孵蛋就不會打架。"

湯旭不信, "“你咋知道?"

“咱家院子大,你就想著給它們都整個窩,那些院子小的也沒見一起養給養死了,要我說全都放一起散養著,讓雞鴨鵝自己去山坡上找吃的,餓不死,多走走沒準肉更好吃,咱家那群雞天天窩圈裡,養得是真肥,你啥時候殺隻雞咱們燉著吃了唄。"

湯旭想了想溜達雞的味道是比普通圈養起來的好,便道: “那行,明天就把它們都放出來,不過

山上的圍欄你得加固一下,不然它們肯定飛出去。"

“飛啥啊,畜生也都有腦子,它再蠢也知道你天天給喂好吃的,出去溜達那是撒歡去了,要是不回來它上哪填飽肚子去。"衛東說的像模像樣,就好像他以前養過很多溜達雞似的。

湯旭問了, "你咋知道這麼清楚?"

“我小時候,我娘就是這麼養雞,那會兒家裡沒院牆,雞就自己漫山遍野的跑,不過我娘會在早晚喂一次,每天我還上山找雞蛋,可累了。”衛東說完,沉默片刻, "算了,彆放出去養了,沒人找雞蛋。”

湯旭感受到他語氣中的低落,伸手把人摟住, "好吧,那等以後咱們有了小崽崽,再讓他去滿山撿雞蛋。"

衛東身體僵了下, "小崽崽?"

"啊,咱倆的小崽崽。"湯旭聲音輕輕的。

衛東翻身一下壓住他,親了口, "那你給我多生幾個。"湯旭: "……"得寸進尺!

運動一下有助睡眠,湯旭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被衛東給頂出去了,直接昏睡過去可真爽。

兩天後,湯陽自己跑到大宅這邊,告訴湯旭家裡已經準備好了,打算明天開始上午擺攤賣串串,涼

皮,不過不打算多做,先少賣一些看看情況。

湯旭聽後覺得不錯,把準備好的一個小背簍交給他, “裡邊是料包,回去告訴麗姐兒每次用一小包能熬一鍋湯,彆多放,放多了味道就變了。"

湯陽坐在旁邊,手裡抱著小背簍認真聽他說。

“串串就按照之前咱們做的那麼大,你哥夫一會兒去河邊叉魚,你也跟他去,拿兩條魚回家讓麗姐兒燉一條,剩下做魚丸。"

"不用麻煩哥夫,爹給我編了個大網,說讓我去河裡撈魚。”湯陽有點兒小興奮的看他, “我昨天撈了一條大黑魚,阿姐燉了,不過沒有阿哥燉的好吃,但是又比娘燉的好吃。"

他說完,撅了下嘴, “阿哥,以前跟我玩的那些小孩,有好幾個說我是沒娘的野孩子,我跟他們打架了。"

"打贏了嗎?"湯旭把他拉到跟前,仔細看了看他露在外邊的胳膊,有幾條青紫的痕跡,但是沒有破的地方。

湯陽繃著小臉可嚴肅的點頭, “贏了,說我的都讓我打了,不過爹回家也揍我了。”他撇嘴,一臉不服氣。

湯旭失笑,拍拍他肩膀, "爹揍你的時候咋說的?"

湯陽回憶了下,泄氣, "爹說我拿石頭往人家腦袋上砸,幸虧沒砸到,要是砸到了賠錢還不算啥,給人打死就攤上大事了。"

"爹說的沒錯,不能那麼莽知道不?"湯旭又拍拍他,這次拍的是屁股。

湯陽呲牙咧嘴,側身躲開, "阿哥你輕點兒拍,爹把我屁股都打腫了。"

湯旭一挑眉, "行,我不拍,以後注意不能再這樣,打架可以,不能手那麼黑,而且不論如何首先要保護好自己,那些說你的人不要跟他們玩了。"

“我才沒空搭理他們,我還要跟阿姐一起賺錢呢。”湯陽說完,左右看了看,沒瞧見衛西,便問道: “小西哥哥又睡覺呢?”

“沒,跟你哥夫去山上了,一會兒就回來。”湯旭用來熏蚊蟲的艾蒿沒有了,衛西說他去摘,衛東不放心他一個人上山,乾脆跟著去了,反正他也得去陷阱轉轉。

湯陽哦了聲, “那我先回去了,阿哥你要是

沒事,明天也回家看看唄,阿姐把芝麻收了,正曬著。"